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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毕业附中, 六八崇明务农。 七七大学圆梦, 八九次年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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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的四大经典马屁评析(三)
   

5. 70年庐山会议上的马屁。

这可以说是林彪最后一次马屁。这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拍马屁了。说起来真是可惜,这么好的才干,没有机会再发挥了。马屁学今后能不能发展,也是一个疑问了。前面三个马屁没有白拍,66年8月1日至12日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上,林彪成为唯一的副主席。1969年4月1日,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成为老毛的接班人。林彪尽管不苟言笑,这睡梦里,肯定是笑出声来:人生复有何求?百尺竿头,已经爬完了九十九尺。一生只为“得天下”,如今,这“天下”已经看得见摸得着了。今后,只求上帝早日把老毛召回去了。嘴里说的是:“身体很健康,可以活到一百多岁。”,心里恨不得你明天就去死。如果天从林愿,那庐山会议的跟斗,九一三的狼狈,温都尔汗的的火光可全都免了。可惜,天不从林愿。这不,又一次庐山会议召开了,拍马的时机又来了。和前面三次马屁相比,这次的马屁没有急迫性。老毛既没有明显的对手。现在是最信任的林彪被封为接班人,林彪对于老毛是说一不二的,你画圈,我画圈,大家一起画圈圈,除了马屁,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老毛还有什么不放心?担了多年心的身边的赫鲁晓夫的问题算是终于解决了。前一次庐山会议上,“吃了三次安眠药,睡不着。”现在可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有什么令人不快的舆论可以令老毛难堪。有那么几声不协调的声音早已被整得半死不活了。一旦有事,二把手出场,“作3个小时的报告”,有这一把牛刀在手,还有什么事可忧?况且,从文化革命开始算起,七八年还没到,老毛也没有再发动一场运动的想法。文化革命已经到了收场的时候了。从政局上来说,已经到了“狡兔尽”的时候了,林彪自可以把自己这把“良弓”雪藏起来,待有狡兔的时候再出山。“要把这次全会开成一个团结的胜利的会,而不要开分裂的失败的会。”,这是和前三次马屁根本不同的形势。然而,这时候爆出了庐山事件。没有外患,必有内哄,大概也是一个原因吧。林彪又要开始放屁了,这一个屁,决定了林彪的下坡路,故而不能不评。与这个大屁同时发生的,也就是设不设国家主席的争议。这个问题,另作专题讨论。

就这样,林彪讲话了,也就是开始了“被烈马扬腿一脚,落在臭水坑里,惨不忍睹,臭不可闻”的臭屁:

全会这次的三个题目,是全国人民政治生活中间的大事,三件大事。这次我研究了这个宪法,表观出这样的一种情况的特点:一个是把毛主席的伟大领袖、国家元首、最高统帅的这种地位,毛泽东思想作为全国人民的指导思想,这一点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用法律的形式巩固下来非常好,非常好! 很好!这个可以说是宪法的灵魂。是三十条中间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一条。这条反映出我国革命经验中间最根本的经验。

毛主席,是大家所知道的,是我们党、军队、政府、国家的缔造者和领导者。毛主席的这种领导可以说是我们胜利的各种因素中间的决定因素。因素总是多种的,不会是平均的,但是,它必然有起决定作用的因素。客观的物质条件当然很好,但是很多国家也有很好的条件,他没有成功。我们是既有这种客观物质的基础,加上这种主观的正确的领导,转化为物质力量,所以,使得我们成为胜利的国家,胜利以后,继续前进的国家,而不是中途停顿的国家,是继续革命的国家,是毫无修正主义的这种气味,毫没有被这种世界修正主义的潮流所同流合污,中流砥柱,是很不容易的。

毛主席的这种领导的地位是斗争中间形成的,是几十年的斗争中间形成的,是在党内两条路线的较量中间来比较出来的。所以,这个领导地位,就成为国内、国外除极端的反革命分子以外,不能不承认的。中国革命,半个世纪的历史都证明,只有毛主席代表了最正确的方向,代表历史发展的要求,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什么陈独秀呀,李立三哪,瞿秋白呀,王明哪,刘少奇呀,中间还有个张国焘,还有什么张闻天,这些,照着他们的领导走下去,就会把革命引向失败,就会要造成革命的重大的这种损失。我们很信任的,在这种各个重要的历史关头,看到毛主席扭转了这种形势,使它转危为安,转弱为强,转败为胜。

这是大量的、长时期的重大的事实上所铁一般地证明了的事情。差不多可以说是:我们的工作的前进或后退,是胜利或者是失败,都取决于毛主席对中央的领导地位是巩固、是不巩固。有的时候是巩固的,但有的时候是不巩固的,有些时候很不巩固的,而有些时候是被排斥的,是处于一种“下野”状态的。并不是今天这种情况,完全不是今天这种情况。凡是碰到毛主席的思想不能贯彻的时候,就使革命受到挫折、失败;得到贯彻的时候,就蓬勃地发展。可以说这已是我们看惯了的事情,其例子是不胜列举。而这些经验,我们同志们必须记住,必须把这种迷迷糊糊的思想,变成自觉的思想。必须,特别是年老的这些同志,要把这些思想向下传播,传下去,使这些年轻的同志知道来之不容易,就是胜利绝非偶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自然的、必然的就可以成功的;它也可以失败的。很多国家,像欧洲这些国家都进行过共产党的革命,声势很大,力量很大,都失败了嘛,有很好的客观形势都失败了。很好的形势没有搞起来,或者搞起来失败了。

胜利以后这二十年,特别是在文化革命这个时期以来,继续和更加证明毛主席思想的作用。我的看法是这样子,老实讲,不管什么地方,不管什么部门,什么单位,毛主席的威信比较高一点的地方,对于毛主席著作比较肯学一点、肯用一点的地方,他就人的精神面貌就改变。跟之而来的就是物质的这种面貌强大的变化。不是小小的变化,而是一种翻天覆地的一种大变化。原来认为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了。这就是毛主席的这种革命的精神和实际的精神,也就是说具体的政策,具体的做法、具体的指示,一旦深入群众的时候,一旦群众领会的时候,那就是排山倒海的力量来发生变化。主观世界的变化引起客观世界的变化。

你们大家是不是觉得老三篇不起大作用呀?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起作用,另外还有其他的这些具体的政策思想,以及哲学思想,这些都起作用,还有政治思想,多了。几十年嘛!各种问题都接触了,各种问题都有指示。我们说毛主席是天才的,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我们这些人都是参加革命嘛,毛主席几十年写的东西,我们现在都觉得是比我们现在,比我的水平高,是有创造的。不但说是科学社会方面可以是创造的,自然科学里面你看哪一天不在创造?毛主席的学说就是科学嘛,社会科学嘛,解放人民的科学嘛,解放无产阶级的科学嘛。他处在新的时代嘛,当然有新的发展,怎么能够说没有发展?

同一百年前,百把年前的马克思时代,我们这个时代是前进了很多了。比列宁所处的时代也前进很多了。所遇到的重大事变,跟当时他们所遇到的重大的事变,也多的多,大的多,快的多。如何能说是没有发展呢?毛主席不是都是回答了这些问题吗?不是用无产阶级的宇宙观来回答了这些问题?把马列主义的这种普遍真理与观在的国际和国内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毛主席个人的这种天分、学问、经验来创造出新的东西来。而毛主席这些著作中间所发挥的地方,所具体化的地方,所增加的新的东西,你们翻开马列著作中间他不可能有的,他没有,而且是不可能有的。这也是很自然的,没有那个客观嘛,因此,不能对于新的问题作出预先的答复和解决。

如果本人有幸参加这一会议的话,会有什么感受?“唉,这么长的马屁终于拍完了,也难为林彪了。”对这一马屁进行评析,有三大不足。第一是创新不足,再次是时机不对,第三是策略有误。有此三误,难免要吃马蹄子了。

第一,是创新度不足。譬如主人,以前是喜欢吃鱼,那你就以鱼进之。三个月后,主人吃鱼吃餍了,看到鱼已经要吐了。这时你还要进鱼,岂非自讨没趣?有的人还要责怪主人,为什么你以前吃鱼,现在不喜欢吃鱼了?这其实是主仆倒置,不懂得拍马之道。要知道,主人的口味是会变的,要想拍马,就要研究主人的口味,而不能一味把陈鱼烂虾端上去。

比较一下,“凡是碰到毛主席的思想不能贯彻的时候,就使革命受到挫折、失败;得到贯彻的时候,就蓬勃地发展。可以说这已是我们看惯了的事情,其例子是不胜列举。”和七千人大会上的“事实证明,这些困难,在某些方面,在某种程度上,恰恰是由于我们没有照着毛主席的指示、毛主席的警告、毛主席的思想去做。如果听毛主席的话,体会毛主席的精神,那么,弯路会少走得多,今天的困难会要小得多。”有什么不同?八年过去了,马屁功毫无长进,还要争着去发言,自爆其丑。真不知道老二是吃的什么药。套一句古人的话:“林二老矣,尚能饭否?”

王年一、何 蜀、陈 昭三位先生所著的《毛泽东逼出来的“九·一三林彪出逃事件”>这样说:

1970年12月18日,毛泽东会见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谈话中批判了林彪颂扬毛的“四个伟大”的说法,也就等于不点名地批判了林彪。经毛泽东批准,“毛主席会见斯诺的谈话”以“中共中央文件(中发[1970]39号)”的形式下发全党。毛藉此向全党暗示,自己对林彪的态度变了(该文件特别注明:已经毛主席审阅)。“文革”初期毛泽东心安理得地接受“四个伟大”的颂扬,唯恐“个人迷信”之风不烈,如今又改口说“四个伟大” 讨嫌,实在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黑是白全由他说了算。

三位先生,第一是对历史不了解,前面已经说了,老毛的口味改变,并非今日始,只是三位先生看不到(怪谁呢?)或者故意视而不见。大概和吴法宪不知道九大上删去了三个副词一样。第二,人的口味改变是常事,如果口味改变被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人便只能一辈子吃母奶了。第三,那就是把食客和厨师的关系颠倒了。三位先生的意思是说:林彪说“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是有理的,而老毛说“四个伟大” 讨嫌是无理的。我想,三位先生实在应该去进马屁幼儿班去进修。

林太太的“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收回”,也就是“我就是要拍马屁,你逃不掉,你吃也吃,不吃也吃”,已经属于恶拍马屁了,哪有不败之理?你今天说“主人你发福了。”主人或许还受用,过两天,主人想想这不是好词,你还老是“发福,发福”,无怪乎主人要动怒。拍马,一定要做到投其所好,甚至也可以说,“拍马”是“投其所好”的同义词。所以,要想拍好马屁,一定要时时刻刻地研究主人的所“好”。要随其所好,投其所好,逐其所好。林彪不去钻研老毛的“所好”是什么,却来一个“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不是去“投其所好”,而是去“投己所好”,哪有这样拍法的?哪有不败之理?一匹马往东走,你就往东拍,马转头往西了,你也赶紧转头。“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一意孤行,继续望东拍,那不是在拍马屁,而是在拍空屁。这是林彪不掌拍马之道。推想起来,林彪大概自以为已经达到马屁学的顶峰了,天下无敌了,从而疏忽了,轻敌了,结果连拍马的入门ABC都忘了。就像一个大教授忘了加减乘除怎么做。

正确的马屁之道,当主人面露不悦之色的时候,应该说: “对对对,我也感到,这鱼的味道就是不行。我马上就去做火腿面包。”而林彪居然说“我还是坚持”。当然,这也可以看出,林彪已经黔驴技穷,拿不出火腿面包,只能以臭鱼烂虾充数,“呈上去”。

看看《吴回忆》所说:

另外林彪还讲到了天才的问题。林彪说:“关于天才地、全 面地、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这个问题,我有一点看法。人有没有天才呢?我认为是有天才的,马克思讲了天才,列宁也讲了天才。”接下来他举了几个例子,说明人是有天才的。然后说: “毛主席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和发展了马列主义,这是延安的‘七大’,就提出来了的。当然,毛主席的天才是在革命的实践中锻炼出来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革命的实践结合起来的。现在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好像天才论不对。这如果是下面个别人这样说还情有可原,但如果是中央的人讲的,就会影响到全国,会引起混乱。毛主席天才地、全面地、创造性地继承和 发展了马列主义,已经提出来很多年了,这个问题是不能动摇的。中央和地方的同志,尤其是中央的同志刮这个风是不好的, 要引起波动,我们认为这种说法不妥。"

明明是老毛圈掉了九大《党章》送审稿上的“三个副词”,就像把一盆菜泼到了地上,这老二还要把菜从地上捡起来:“老大,您再尝尝。”诸位看到过拍马学中有这么拍的么?

须知道,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拍马屁不是娶媳妇,有结婚证为凭,你要喜新厌旧,起码是道德败坏。拍马的关系中,你拍我受,有个主从关系,并无条约约束。受者有他喜新厌旧的权利,拍者则只有钻研受者喜恶的权利。一个拍马者不去责怪自己马屁拍得不好,倒反而去责怪你为什么不吃我的马屁。这是天下最荒唐的事。

鲁迅先生形容过一些马屁: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这就说明,马屁有不同的拍法。你今天说“这孩子相貌堂堂,漂亮极了。”明天看看这孩子丑不拉几的,这马屁不行,那就换一个马屁:“这孩子相貌虽然平常,但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孩子。”过天再看看,这孩子还有点傻不拉几,那就再换一个马屁:“这孩子虽然智力一般,但是他有福相,今后一定会当大官。”哪有抱着一个马屁拍一辈子的?

我们来看一个古例。明朝解缙在殿前应对,朱棣皇帝说后宫妃子生了孩子,解应声道:「吾皇昨夜降金龙」,朱棣皇帝说是女婴,解即接着说:「化作仙女下九重」,皇帝说可惜死了,解再接:「料是人间留不住」,皇帝说丢进金水河了,解出口成章:「翻身跳入水晶宫」。

和解缙相比,这林彪的能耐还是差了一点,居然会说“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以这样的能耐,要想“天降大任于斯也”是不行的。林彪需要做的,是去找一个厕所,面壁三年,把这马屁功好好进修一下。这林彪不去好好进修马屁功,却去做皇帝梦,就难免要做到温都尔汗去了。

我们再来看一个近例。说的是今朝的郭沫若。可谓是文字如山,著作等身,文革一来,统统烧掉。文革中,唱的是:“亲爱的江青同志, 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文革后,歌的是:“还有精生白骨,自比则天武后 。” 这郭沫若的东西,多少还有点学术的成分,这林彪的东东,除了一些阿摩尼亚也就没有其它成分,还不舍得丢,哪怎么行?要是解縉同志说:“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所得到的,恐怕也就是一个马蹄子。要是郭沫若同志说:“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这林彪,对解縉的一套领悟不够,天分还是有所欠缺。要不然,这七0年的马屁就会两样了。这林彪,马屁是会拍了,拍得出神入化,无人可及,可惜,对于马屁学中的基本原理领会不够。这才会闹出“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这样的笑话。马屁学中的莘莘学子,在练马屁功的时候,千万要以此为戒,莫要重蹈覆辙。

老毛对“天才论”马屁的不悦之意,其实已有一系列的先兆。早在第三个马屁之后的不多天,(66年7月8日)老毛的一封信内,已有所指: “我历来不相信,我那几本小书,有那样大的神通。现在经他一吹,全党全国都吹起来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是被他们逼上梁山的,看来不同意他们不行了。”

虽然说“历来不相信”,其实也有些洋洋自得。20天后,1966年7月25日,老毛再次作批语:

陶铸同志阅后,退张平化同志:

此件看过,可用。在第五页上将“最高指示”改为“指导方向”。以后请注意不要用“最高最活……”,“顶峰”,“最高指示”一类的语言。

8月4日,再批:

可发各省,市,区党委注意掌握。

其后,67年11月3日,《人民日报》第二版以整版篇幅刊登署名杨成武的文章《大树特树毛主席的绝对权威 大树特树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12月17日,毛泽东在湖南省革命委员会筹备小组的请示报告上,做了六点批示,前面三点是:(一)绝对权威的提法不妥。从来没有单独的绝对权威,凡权威都是相对的,凡绝对的东西都只存在相对的东西之中,犹如绝对真理是无数相对真理的总和,绝对真理只存在于各个相对真理之中一样。(二)大树特树的说法也不妥。权威或权威性只能从斗争实践中自然建立,不能由人工去建立,这样建立的威信必然会垮下来。(三)党中央很早就禁止祝寿,应通知全国重申此种禁令。

毛泽东将他的批示写给“林(彪)、周(恩来)、中央及文革诸同志”,提出“以上各点请在一次会议上讨论通过为盼”。21日,中央领导同志讨论了毛泽东的批示,表示完全同意,加了批语,转发全党。

67年7月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关于建造毛泽东大型 全身塑像的通知稿中称:林副主席于6月28日指示 "建造大型的毛主席全身塑像,已经成爲广大群众的自觉要求。 我们部队也应该这样 搞","凡有代表性的大军事机关、其驻地有大院、 有广场的地方”、“都可以搞”。(《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二册376页)

7月5日,毛泽东对中央办公厅秘书局信访处7月4日编印对《文化大革命信访简报》280期所载《全国各地群众正在积极塑造毛主席巨像》批示:“林彪,恩来以及文革小组各同志:此类事劳民伤财,无益有害,如不制止,势必会刮起一阵浮夸风。请在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上讲一次,发出指示,加以制止。”7月13日中共中央下发经毛泽东批示“照办”的关于建造毛主席塑像问题的指示,(《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二册368页)

7月12日,毛泽东1对林彪于10日送审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治部关于建造毛泽东大型 全身塑像的通知稿批示:“退林彪同志:此件不发。中央已有指示。”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二册376页)

对比一下可以看到,林彪拍马,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连“主席画圈我画圈”都不顾了。他那里顾及到国计民生?若是按林彪所示,中国还成了什么中国,不就是一个北朝鲜么?外国游人来旅游,大概会看到塑像比人多的世界奇迹。当然,今日建的是老大塑像,到明日,预约券兑现,老二升为老大,那就是自己的塑像了。还好老毛稍微清醒了一下。

70年4月,毛泽东审阅了“两报一刊”编辑部文章《列宁主义,还是社会帝国主义?——纪念伟大列宁诞生一百周年》,在4月3日写下一段意味深长的批语:“关于我的话,删掉了几段,都是些无用的,引起别人反感的东西。我曾讲过一百次,可是没有人听,不知是何道理?请中央各同志研究一下。”

毛泽东删去的“无用”和“引起别人反感”的话有:“当代最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毛主席”,“毛泽东同志……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阶段”,“毛泽东同志就是当代的列宁”,等等。(毛泽东对“两报一刊”编辑部文章《列宁主义,还是社会帝国主义?——纪念伟大列宁诞生一百周年》送审稿的批改,1970年4月3日,手稿。转引自《庐山会议与林彪事件》,吴德 《当代中国史研究》1995年第2期)

70年6月11日,毛泽东会见波德纳拉希。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黄永胜陪同接见。毛泽东在会见时高谈阔论。在谈及赫鲁晓夫时,毛说:“……赫鲁晓夫做报告。决议上说,他的报告是叫什么‘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张春桥因为知道此事,才敢于在“吴张争吵”中说“天才地、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个讽刺……”。

前一封信,曾经由周恩来给林彪看过,后面的批示,林彪当然知道。还有一系列的举动,实际上是告诉了林彪,“天才论”这一马屁已经过时了,该换点新的了。我们再来看吴法宪对“三个副词”的回忆:

八月二十七日早上,林立果来找我,交给我一本“九大”的党章,说是林彪要他来送给我的,并告诉我,林彪要我看一看。早在“九大”上通过的党章中,关于毛泽东思想前面的三个“副词”,就已经不见了。我翻开党章一看,果然如此。

我把“九大”党章拿出来,把写着“党内允许有不同意见的争论”的那一页翻给周恩来看。然后我问周恩来:“‘九大’党章中的‘三个副词’为何删掉了?”

这一问把周恩来给问住了,他说,这“三个副词”实际上不是林彪提出来的,而是“八大”由邓小平提出来的,但是“九大”党章上为何删掉了这“三个副词”,要查一查。这个问题康生也搞不清楚。后来周恩来指示要办公厅的同志去查,结果发现是毛主席审阅党章时,自己圈掉的。

舒云女士,著有《林彪画传》,《林彪传》,只是,你要在其中找林彪的马屁,要找什么“句句真理”,那是要化九牛二虎之力的。即使给你找到了,你也会看到:“首先這是毛澤東的意思”,“大搞個人崇拜的根子不在林彪身上”,“沒想到吹捧毛澤東是天才也成了“罪””。说到底是拍马有理,谄媚无罪。不过,有的时候,舒云也会说出一些事来。譬如,在《林彪传》中,有一节“‘四个伟大’是怎样风靡全国的”,其中说:

524)而林彪更不知道,毛泽东早就讨嫌“四个伟大”了。1966年12月2日, 毛泽东在审阅周恩来报送《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革命师生进行革命串联问题的补充说 明》时,删去“我们的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 伟大舵手”。1967年 2月3日下午、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会见卡博、 巴卢库时说:“又给我封了 好几个官,什麽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 我就不高兴。”

林彪题写的“四个伟大”发表后,毛泽东又多次表示过对“四个伟大”的不满。1967年6月18日下午,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118 厅主持召开中央 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说"作天氢弹的公报,我就把 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统统勾掉了,。。。”1967年7月至9月, 毛泽东视察大江南北。他对随行的杨成武说 "我现在很不喜欢‘四个伟大’,讨嫌!”到1970年12月18日毛泽东同美国记者斯诺谈话时表示“四个伟大”讨嫌,这已经是他他第五次说了。

1967年6月28日,林彪指示:“建造大型的毛主席全身塑像,已经成 为广大群众的自觉要求,我们部队也应该这样搞。”“"凡有代表性的大军事 机关,其驻地有大院有广场的地方”,“都可以搞”。7月5日,毛泽东批示: “林彪、恩来及文革小组各同志,此类事劳民伤财,无益有害。如不制止。 势必会刮起一阵浮夸风。请在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上讨论一次,发出指示, 加以制止。”7月10日,这个通知稿送到毛泽东处。7月12日,毛泽东批示:“退林彪同志,此件不登。中央早有指示。”

 1971年9月3日、“九一三”事件前十天、毛泽东在抗州兴南萍等人谈 话时说:“现在要降温。到处立像,日晒雨淋,可怜噢!还有那四个伟大,我有四个伟大,你们就一个没有啊!”这已经是毛泽东第六次批驳“四个伟大”了。

林彪从毛泽东与斯诺谈话纪要中感到了毛泽东的不满,他再也没有为 “四个伟大”说一句话。

可见,不管老毛早先怎样,反正,对马屁的反感已经有些时日了。而林彪却只知拿着这把拍马刀挥舞,怎能不败呢?只能算是咎由自取。舒云这段话中,有两句话很有趣。一句是“而林彪更不知道,毛泽东早就讨嫌‘四个伟大’了”这林彪,研究毛泽东,就是他生活中的唯一内容,女儿自杀不自杀,都没有这头等大事重要,林彪一生的“总诀”就是“得一人得天下”,所谓“得一人”,也就是研究毛泽东。而居然会不知道“毛泽东早就讨嫌‘四个伟大’了。”实在令人不解。当然,说起来舒云应该是林彪的知己,林彪知道不知道,只有舒云知道。另一句是“林彪从毛泽东与斯诺谈话纪要中感到了毛泽东的不满”。庐山会议在8月,斯诺谈话在12月,林彪在庐山会议后还没有感到毛澤東的不滿,一直到斯诺谈话才感到毛泽东的不滿。要是林彪能够早日“感到了毛泽东的不满,他再也没有为 ‘四个伟大’说一句话”,说不定中国的历史就要改写了。林彪不能早日“感到”,这能怪谁呢?在病理学上,这属于神经麻木症。得了这种病的人,一条道走到底,不知道转弯,你拿鞭子抽他也没用。所以,温都尔汗的火光,只能说是林彪的咎由自取。这就像一个飞行员,对罗盘针,方向盘都不熟悉,却要去开飞机,栽了,怪谁?这些,都是被王年一先生“在读本书时几次情感不能自制,潸然泪下。”被丁凯文称为“耳目一新”,“生动感人且言而有据”,“散见于海内外研究文革的成果也得到充分的重视和利用”,“这些严肃、扎实的研究成果也保障了《林彪画传》的客观性、公正性。”被何蜀称为“大胆突破了以往多年大批判宣传中早已众口铄金、形成积毁销骨之势的老调子”,“舒云的《林彪画传》就为这一工程添上了一块砖。”的舒云女士说的。说起来也是的,要是舒云女士能够早生这么些年,把这些给林彪说说,把林彪的神经麻木症给治治,这林彪说不定也不会栽跟斗了。可惜,可惜。

王年一、何蜀、陈昭的《毛泽东逼出来的“九一三林彪出逃事件”》中说:

“文革”初期毛泽东心安理得地接受“四个伟大”的颂扬,唯恐“个人迷信”之风不烈,如今又改口说“四个伟大” 讨嫌,实在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黑是白全由他说了算。

三位简直要说,共产党当初要搞文化革命,如今又说,文化革命是浩劫,“实在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黑是白全由他说了算。”一个孩子,成绩好是进步,成绩差是退步,家长看到他进步要鼓励,看到他退步要训斥,这不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政权,一会儿舆论开放,一会儿舆论收紧,前者是进步,要欢呼,后者是退步,要抗议。搞“个人崇拜”是历史的退步,反“个人崇拜”是历史的进步。“个人崇拜”是毒品。林彪就是那个毒品的制造者,供应商,毒品贩子,老毛就是毒品的使用者。老毛吸毒是退步,应该要予以揭露,予以制止,老毛戒毒是进步,应该要予以鼓励,进行推动,因为老毛的吸毒与否不是他一个人的私事,而是关系到全国人民的生死存亡。三位先生对老毛的戒毒恨之入骨,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贬之。那是因为三位先生对毒品的依赖太深了。希望三位还能够有药可救,还能够自拔吧。归根到底,这要看三位的决心了。

当年有多少英烈,为了反对“个人崇拜”而献出了生命,就是为了给老大疗毒,三位先生知道么?

按照三位先生的说法,你既然生下来的时候吃母奶,你就应该一辈子吃母奶,你既然生下来的时候用尿布,你就应该一辈子用尿布。你既然已经搞了个人崇拜,你就必须一辈子搞下去。你既然过去学习成绩不及格,你就应该永远不及格,否则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毛对于邓小平,一会儿按下去,一会儿拔上来。文革开始,人们还没有什么概念,其后启用邓小平,那是大得人心,后来再次打下去,那是激起了民愤,你能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一概而论么?我真想问一声:三位知道“进步”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如此文字,竟然能大行其道,畅通无阻,还会受到一些人的热捧,真是匪夷所思。我为国人而哭。

说起来,林彪倒是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是马屁,生也马屁,死也马屁。大概正是这一点“硬骨”,搏得了三位好感。不过,对于马屁学的学子来说,千万不要听三位所说,马屁学最要紧的就是与时俱进,投其所好。我也劝劝三位先生,还是要看看历史大势,翻一点,复一点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跟上时代,知道对错,否则的话,只怕最后不知道会被抛到哪里。

撇开历史,从马屁学的角度来说,老毛的“不满”不是晚了,而是早了。如果老毛的“不满”来得再晚一点,舒云就不会说“林彪从毛泽东与斯诺谈话纪要中感到了毛泽东的不满,他再也没有为 ‘四个伟大’说一句话。”中国至少还会出现“八个伟大”。按照三位的说法,如果老毛不改口说“四个伟大” 讨嫌,如果老毛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中国恐怕不仅仅是“八个伟大”,还会有“四十个伟大”,“四百个伟大”。对于马屁学的发展来说,真是好处无穷啊。

回到马屁上来。这就像一匹马,拍它的时候它感到很受用,两天一过,怎么感到这里有点红肿,不太舒服。这马屁还老是往这里拍怎么行?可惜,林彪还是以为,这一马屁能够长久永远地拍下去,一直拍到老毛归西。当然,也不是林彪不想发展马屁,而是马屁这东西,实在不容易发展,譬如从“大英雄”到“诛之讨之”,就是一个发展,而且是大大的发展。不过从多数来说,林彪虽善拍马屁,却是创新不足。很多马屁,只能属于翻拍,不能算是新屁。拍马屁的另一个要点,在于与时俱进。这就像产品,武术一样。不更新,便要落伍,便要淘汰。用老毛的话来说,“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

林彪把“天才论”作为必胜的武器,其实,“天才论”出世之时,确实锋利无比,使用多年,已经钝了,锈了。说实话,舞弄了这么些年,舞出了副主席加接班人,也算是够本了。拿了一把锈了的刀瞎抡,难免伤了自己。

马屁这东西,和其它物品的区别,就在于它易拍难创,更新换代不容易。像计算机的操作系统吧,可以一代代的创新。今天XP,明天Windows 7,后天Windows 8。再不行,把Windows关了,开个Door。这一碗饭简直可以无穷无尽地吃下去。可马屁这东西不同,你不能今天五五开,明天三七开,后天一九开,最后一贯正确。你也不能今天是说他百年,明天说他千岁,后天说他万岁。它一定一上来就是一贯正确。几千年前的马屁是“万寿无疆”,几千年过去了,这马屁也只能是“万寿无疆”。总不见得来个“亿寿无疆”。可见这马屁创新之难。你今天拍了马屁,说他能活一百岁。天天说一百岁?没意思嘛。总得更新一下,总得提高一下。怎么提高呢?说他能够活二百岁?不像话嘛。说他句句真理,到顶了吧,下次再要发挥,怎么发展?总不见得说“字字真理”。66年提出了“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70年再提,那是味同嚼蜡。马屁这东西如同单行道,停车是不行的,倒车更不行,有进无退。那70年该说什么?“全世界共杀之”?反正我是想不出,当然,林彪或许想得出,他是专家嘛。林彪能够从“大英雄”到“诛之讨之”,功夫也算是厉害的了。66年1月24日是“一句顶一万句”,1966.05.18成了“一句超过我们一万句”。以林彪这么聪明的脑瓜子,几个月的时间,才发展了这么一点。可见其发展之难。我相信,假以时日,总有一天会发展成“一句顶一亿句”,不过林彪是来不及了,要靠林彪的子子孙孙去继承遗志,努力加餐了。

说起来,这也是难为林彪了。套句俗语的话,不是共军无能,是鬼子太狡猾了。这不是说林彪无能,而是由马屁这东西本身的特质所决定的。林彪选了一个马屁功作为自己进身之阶。这马屁功共有九招,林彪看看前几招易学易练收效快,拍拍几招,好处一个接着一个来。而且,推也推不掉。这战功得来的元帅,大将,你要推还能推掉,买一张彩票中了奖,你可以把钱捐掉,扔掉,一不小心,会给人偷掉。这马屁功拍来的接班人,那就像孙猴子头上的箍,见脑生根,是推也推不掉的,那就是一个直通车,一直坐到皇位上。这等好处,全世界的人,谁不想?想不到,练到后来,竟是比上蜀道还难,这林彪,上又上不去,退又退不下,于是,就在中间卡壳了。拍马屁,就像上贼船,上了,就别准备下了。你说这马臀天天有人拍,舒舒服服的。突然一天没人拍了,痒痒的,岂不难受?这就难怪要踢马蹄子了。

从事马屁行业,心理素质要好,要经得住压,要能够自打耳光,自唾其面。马屁的目的,是为了取悦马臀。只要能取悦马臀,即使是自掴其掌也要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不就是拿脸去摩臀么。拍马,需要的是会看风使舵,一看左臀不舒服了,马上就拍右臀。万不可抱着“君子一言,四马难追”的心态。“君子一言,四马难追”,说的君子,与小人有何关系?本来就是小人,何必要充君子?“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那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哪里有什么“观点”,不就是一个马屁么?你把他讲话里的马屁抽掉,看看还有什么观点。就像梁漱溟先生在批林批孔会议上被逼发言所说:

 我认为像林彪这样的人是没有路线的。为什么没有路线呢,因为我对路线有个定义。路线,政治路线是一个政治家对国家、民族的公开主张,这个就不管他是对是错都是路线。毛主席有革命路线,大家都在学,都知道。刘少奇,有“三自一包”、“三和一少”,这也是路线,他都公开讲的。甚至于彭德怀,庐山会议上的万言书,他也是公开主张的啊。说彭德怀有路线都可以,唯独林彪没有。那林彪没有路线,你怎么批林彪,怎么批啊?就是我批林彪啊,林彪不是人,是个鬼,这就够了。

如此一来,梁漱溟又多了一个罪名。替刘少奇和彭德怀等反党分子辩护。政协批判梁漱溟的运动立刻升级,还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批林批孔兼批梁”。

很多人分析了老毛和林彪在庐山会议上的分歧。说实在的,老毛不愿意再吃屁了,而林彪继续以屁进之,这就是一大分歧。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59年以来,林彪除了屁以外,还有什么?这是林彪的唯一生存技能,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让林彪怎么活?

再说第二个不足之处:时机不对。很多拥林派把庐山会议上的倒张之举捧为大得民心,这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从马屁的角度来说,这是时机不对,取败之道。

马屁之贵,贵在点子上,也就是说,要看中时机,要伺机而拍,不能硬拍。俗语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便是拍马的关键。譬如一个狗吧,主人受人欺负的时候,能够奋不顾身,冲锋在前,主人落水的时候,它能跳水救之,主人潦倒之时,能够进食伺候,而在主人出去探险的时候,能够打头阵,冲锋陷阵。这些,都是属于拍马的良机。主人当然高兴,一定会有重赏,有奖励。但若平时,没有急事,那就一般地舔舔足够矣。如果一定要急于表现,硬蹦乱跳,以为能得到骨头了,实际上,恐怕会适得其反。70年的马屁,很多人辩护说林彪已经当了接班人,不会在乎一个国家主席。其实应该说,林彪此时已经贵为接班人,离九五之尊只有一步之遥,这时的林彪,应该采取守势,只需要画画圈,“万岁万岁”,老毛爱听的话多说几句,不爱听的话少说几句,没必要出来搏击。闭门而坐,苦思冥想,努力钻研怎样把马屁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这才是正道。应该要养精蓄锐,磨刀霍霍,等待新的机会,所谓窥测时机,以求一拍。但是,倒张实在不是时机。为什么林彪在此时跳出来,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强势而上?也是一个谜。至少对自己地位的忧虑是一个原因。

59年的时候,老毛要想倒彭,你当然可以口诛笔伐,横刺竖砍,62年的时候,老毛为“三分成绩七分错误”“憋了一口气”,你挺身而出,强辩枉论,这些都是救驾的良机。但是,老毛没有打倒刘少奇的意思,那你也不宜提前出手,操之过急。所谓拍马屁,一定不能干扰老毛的战略步骤。否则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也就是马屁拍在马脚上了。这两个马屁,林彪都能掌握火候。70年的时候,老毛对天才论已经有点感冒了,又没有倒张的意思,林彪非要来个“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再加上揪张之举。这不是自取其祸么?

邱会作先生在他的回忆录中对于罗瑞卿事件是这样描述的[1]

罗昏了头,刘也昏了头,他们昏了头与当时贺的"兴旺"是有密切关系的。林彪生病期间,主席叫贺龙主持军委日常工作,虽然主席对贺龙也有亲近的话,但毛绝不会把军队交给贺。主席的底牌还是林,我们那时离上面还远,我们还能看清主席的底牌,罗是应该能看清的,但罗看走了眼,这就是利令智昏的道理吧。很快刘亚楼醒悟了,他痛哭流涕地揭发了罗。

把邱会作和罗瑞卿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邱会作的高明之处。罗不能看清底牌,而邱能够看清底牌,紧抱着林彪大腿,挣得了几年风光。几年一过,来到了庐山。这时,虽然主席或许说过对张说可以批评,但毛绝不会想到把张搞掉,主席的底牌是林江张并存。我们那时离上面还远,我们还能看清主席的底牌,林是应该能看清的,但林看走了眼,于是这庐山,就成了林彪的滑铁卢了。吴法宪在回忆录中说:

而这次我们不点名地批一批康生、张春桥、姚文元他们就不得了了,捅了马蜂窝了。我心里真是不明白,毛主席怎么会一屁股坐到江青、康生、张春桥一边去了?

我们当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毛泽东竟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江青、康生、张春桥、姚文元一边。

吴法宪的所谓“心里真是不明白”,“万万没有想到”,其实也就是“看不清底牌”,或者说犯了邱会作指出的罗瑞卿的同样的错误。如果当时吴法宪想到了“毛泽东竟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江青、康生、张春桥、姚文元一边。”那么吴法宪会重新作出选择么?当初四大金刚出道的时候,不就是因为看清了、想到了老毛会站在林彪一边,这才成为金刚的么?

邱会作说罗瑞卿“看不清底牌”的时候,那是“旁观者清”,到了庐山会议,自己也看不清“主席的底牌”了。那是“当局者迷”。当邱会作评论罗瑞卿的时候颇有点幸灾乐祸,他没想到,自己也会重蹈覆辙。

林彪为什么会看走眼呢?找不出其它原因,只能用邱会作先生的理论来解释:“这就是利令智昏的道理吧。”当然,也有可能,林彪是遵循自己的规则,三,四年必有大屁。时间到了,要发作一下,不拍难受。就像瘾君子,到时候一定要来上几口,不然的话,比死还难受。

其实,全中国的人民,早就已经“心里真是不明白”,“万万没有想到”。这老毛,能够把蒋介石赶去台湾,也算是有两刷子的,到了晚年,怎么会拿着“句句真理”嚼得这么起劲?

有趣的是,林彪在这一个大屁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臭屁。8月27日,吴法宪回忆说:

林彪还对我说:“我们这些人,行武出身,打仗懂一点,搞武的行,搞文的不行,搞文的搞不过他们。这次不该讲话。”

说是“不该讲话”,其实是说“不该挑衅”。只是可惜,这已经是为时已晚,后悔莫及了。过去都是拍的顺风屁,这次拍的是逆风屁,拍到老大身上,又弹了回来。老大个大,老二个小,这屁的反弹力太厉害,便把二当家弹下了庐山,从此以后,从庐山的峰顶一路滑下去。这一滑不打紧,竟然就收不住脚,一直滑到温都尔汗去了。当然,林彪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是实话,前面的都是屁话。59年的讲话,刀出鞘,枪上膛,62年的讲话,侃侃而论,66年的讲话,慷慨激昂。一开口就是按小时算的,哪里有什么“搞文的不行”的模样呢?中国历史五千年,文人不知有多少,想得出“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也还不多,看到林彪,都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至于“搞文的搞不过他们”更是瞎扯,这次是你在搞张春桥,不是张春桥在搞你。你把人家搞得灰不溜秋的,还说是“搞不过”,实在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为自己找台阶。说“搞不过”,是“搞不过”老毛。59年的庐山会议,不是蛮搞得过的么?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不是也搞得过的么?66年的政变讲话,以天下人为敌,不是也搞得过的么?连彭德怀,刘少奇都搞得过,区区几个文人怎么会搞不过呢?所以,可能性只有两种,要么是林彪在瞎搞,要么是林彪在瞎说。本以为天才,倒张,设席三管齐下,三箭齐放,老大就会把国家主席乖乖奉上。没料到老大肚皮太厚,给弹了回来。

试想一下,59年的马屁后,林彪会说:“这次不该讲话”么?62年的马屁后,林彪会说:“这次不该讲话”么?66年的马屁后,林彪会说:“这次不该讲话”么?这就是好屁与臭屁的区别。拍了好屁以后,一定是兴高采烈,得意洋洋,拍了臭屁以后,一定是懊悔莫已,叫苦不迭。这就像一个人买股票,股票涨了,自然高兴,股票跌了,当然懊悔:“这次不该买这个股票。”其实,拍了好屁以后得意洋洋的,是高手,却不是大师。作为大师,万不能露得意之色,相反,还要能够表态:“我这马屁是没办法才拍的。” 这才是大师。林彪就够得上大师。就像一个炒股高手,炒到了好股以后,要把得意劲藏在心里,连连摆手,嘴上说“运气,运气。”至于后生小辈,以此为据:“他说了这是运气。”要么是不懂炒股之道,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林彪一生,真心话极其罕见。四个经典马屁,谁能够找出其中有几句是他的真心话?说老毛是句句真理,其实他自己是句句谎言。句句谎言,成就了句句真理,中国的事,就这么荒唐。不过,“这次不该讲话。”是他的真心话。他自己也闻到臭味了。当然,真心话,老百姓是听不到的,只有金刚级别的才能听到。

《毛泽东逼出来的“九·一三林彪出逃事件”》中说:

“文革”初期毛泽东心安理得地接受“四个伟大”的颂扬,唯恐“个人迷信”之风不烈,如今又改口说“四个伟大” 讨嫌,实在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黑是白全由他说了算。

文章后来修改之后以《“九·一三事件”是毛泽东逼出来的》为题收录在《重审林彪罪案》,其中说:

当年毛泽东心安理得地接受“四个伟大”,唯恐个人迷信之风不烈,如今偏又说“四个伟大” 讨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黑是白全由他说了算,能不让林彪痛心疾首?

其实,三位作者说错了,股票涨涨跌跌是常事。如果因为股票涨涨跌跌,就痛心疾首,那就不要活在这世上了。老毛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黑是白全由他说了算”也不是今天起,都说林彪对老毛看得最透,要是因为老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黑是白全由他说了算”就“痛心疾首”,那林彪还能活到71年么? 57年的反右斗争,难道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59年庐山会议,难道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林彪不但不“痛心疾首”,反而趁势买进,因势拍马,不是賺了么?真正林彪痛心疾首的,那就是股票买错了,在股票跌的时候买进了。也就是在老毛“讨嫌”的时候拍了。庐山会议,本来没他的事,非要去争着发言,又没有新的马屁,焉能不败?炒股高手,要能够利用股票的涨和跌,知道买和抛。三位作者所说,就像说“这股票昨天涨了,今天跌了,涨涨跌跌,全凭它自己高兴,能不让炒股者痛心疾首?”逻辑之荒唐,莫此为甚。当然,也不能说三位所说没有一点道理。股市中,跳楼的上吊的,经常听到,他们对于股票的涨涨跌跌实在也是痛心疾首。其实此话也不对,他们对于股票的涨涨跌跌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的生存就是靠股票的涨涨跌跌。他们所痛心疾首的,其实就是股票没有买准,按邱会作的说法,也就是底牌没有看准。庐山会议的时候,有很多迹象表明,马屁功的股票要跌了。一只股票,从59年涨到70年,也应该跌了吧。这林彪,还要继续买进,怪谁?

再说第三点:策略不对。林彪要倒张,也可以,那就要要先作功课。譬如倒罗倒贺,林彪是做足了功夫,得到了老毛的首肯。都是成功的范例。而这一次倒张,却是自说自话,妄自动手。老毛当时,并无废张之意,还曾推荐张为林的接班人。 若是老毛有倒张之意,则林彪也不用出逃了,历史就要重写了。把倒张和倒罗比较就可以看出,场景几乎相同。唯一的区别是,倒罗时林彪做足了功课,倒张时林彪功课尚未做足,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做功课。倒罗时十份材料,不由你不信,倒张时几份材料?而正是这一区别,决定了林彪的败局。林彪做事,一向是审时度势,运筹帷幄。这次为何贸然行动?有人辩说,庐山会议上张不得人心。难得59年的马屁是因为彭德怀不得人心?难得62年的马屁是因为刘少奇所说不得人心?其实,中国哪有什么人心不人心?中国只有党心主席心。“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是中国人的义务,职责和权利。中国是一个马屁大国。不拍老大的马屁,是傻蛋,不拍老二的马屁,是笨蛋。墙倒众人推,马屁跟着拍,这是常态。林彪的马屁,从来是只看毛心,不看人心的。所以,这又是林粉在瞎拍了。

林彪在庐山会议上的策略是,继续拍老毛的马屁。你老张反对“天才论”,就是不拍老毛的马屁,就该拿掉。煽风点火,鼓动人心,有点像农村包围城市,地方包围中央。其实,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只有老毛可用,一个不满意,巡视去了,别人要用,那是逼宫,岂有不败之理?要除政敌,应该是倒罗倒贺所用的策略,要采用整材料,告阴状,进谗言,讨圣旨,然后再痛下杀手,这张春桥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你宰任你剐了。步骤之中,“讨圣旨”乃是关键,是万万不可少的,否则,就不叫马屁了。

这一套手法,在中国官场是屡见不鲜,随处可见的。林彪本来是这方面的高手,这次却是失策了。整材料和进谗言,并非难事,“反对天才论”是一,叛徒材料是二,都是现成的。不是说张春桥臭名昭著吗?再发动一下,“反毛主席,反对党的领袖”,“影射毛主席”,“骂党,骂中央,骂毛主席”,“向党进攻,向毛主席进攻”,“指着毛主席”,“刺激毛主席”, 会找不到么?最后,“有重要情况需要向你报告,好几个重要的负责同志早就提议我向你报告”,不就满贯了?

很多人辩说,林彪的发言得到了老毛的首肯。老毛知道且同意,却又批判,那是老毛不地道。这一观点,值得商榷。我们先看吴法宪是怎么说的:

她还告诉我:“明天上午开大会,林总就不准备讲话了。”我在林彪那里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康生讲完后,我以为这天的会议便结束了,没想到主持会议的毛泽东突然宣布:“请林彪同志讲话。

毛泽东这一宣布,我们都感到比较意外,因为叶群会前曾明确告诉过我们林彪不讲话的。

吴法宪的回忆说得很清楚:林彪的发言是林彪自己争取来的。我们再来看《陈伯达口述回忆》[2]

散会后,我去问林彪,他的讲话是否事先同毛主席谈过。林彪说,他的讲话是毛主席知道的。[3]

陈伯达的回忆,成了很多哈林文的主要论据,但是,引者似乎故意地视而不见,就在这句话的下面,陈伯达说:“我愚蠢之极,竟相信了。这件事,我本应直接去问毛主席。。。”引到此处,还需要解释么?如果说,陈伯达认识到自己是“愚蠢之极”,那么,现在的一些辩护者就是连“愚蠢之极”的陈伯达都不如了,比“愚蠢之极” 更愚蠢的是什么呢?在这两段话的前面,陈伯达还有一段话:

在九届二中全会正式开会前,林彪单独和毛主席在一个房间里谈话,周总理和我,还有其他人,在另一个房间等待,等的时间不短。他们谈完出来后,大会开了。原定的议程是康生报告宪法草案的问题,并没有林彪讲话的安排,但林彪忽然抢先讲话,记得是讲关于宪草里写毛泽东思想的问题和关于天才的问题,林彪讲话似乎有一个擬稿,但语言无序。

看看陈伯达所说,这像是老毛知道的模样吗?什么是“忽然抢先讲话”?诸位理解起来没有问题吧?如果连这句话都理解不了,那还是回家烤红薯去吧,别在这里献丑了。 《吴法宪回忆录》说:

下午,我们见到叶群,问起林彪讲话的事。从叶群那里知道,在会前常委们休息时,毛泽东说由他主持会议,要周恩来宣布会议的议程,康生作修改宪法的报告。接着,他又问林彪讲不讲话。林彪说:“想讲几句,主席看可以不可以。”林彪接着说:“有一个问题,想请示一下主席,就是在宪法工作小组会议上,发生了争论,最近听到吴法宪同志讲,八月十三日宪法修改小组会议上,张春桥反对提天才,不同意写国家机关的指导思想是毛泽东思想,公开反对,自从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以来,全党所通过的,关于毛泽东思想的三个副词,即‘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这样一个评价。还说连赫鲁晓夫也是天才地,创造性发展了马列主义,说三个副词是一种讽刺。”林彪把八月十四日的情况大体讲了一遍。这时周恩来也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这回事。毛主席表示:“这个要讲一讲,要批评,但是不要点名。”毛主席又问林彪准备怎么讲,林说:“想讲两点,一是关于宪法修改草案,感到这个不错。第二是讲一讲天才问题。”毛主席还说:“这个张春桥的后台一定是江青,一定是她搞的”。

吴法宪说:

叶群还告诉我们,林彪当时对毛泽东只点了张春桥的名,没有点康生的名,这一是因为康生在场,另一个则是因为毛泽东很器重康生。这就是林彪在开幕式上突然发表讲话的缘由。这个讲话的大体内容,毛泽东事先是知道的,而且也是表态同意了的。

吴法宪,和叶群打交道算是打得多的,对于叶群的为人,个性都是领教的。在《吴回忆》里已经说得再明确不过了。可是在这个问题上,连陈伯达都说,林彪的话“我愚蠢之极,竟相信了。”吴法宪还要捧出叶群的话作佐证,也算是有趣得紧的了。

张聂尔女士说:(230)

据林彪秘书李春生回忆,叶群回来说:首长开会前和主席谈话,她在走廊散步,防止十一楼(指江青)闯进去。又据吴法宪说:林彪告诉毛泽东他要讲话。毛问:讲什么?林答:主要是天才问题,现在党内有人反对天才。毛问:谁?林答:张春桥。毛没说话。

连陈伯达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居然有人会当作至宝,也是趣事一件。陈伯达去问林彪,难道林彪能说,会说“毛主席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的”?当然也有可能,林彪提出过,老毛也同意过。老二要发言,老大说“不行”,这样的事例全世界都不容易找。同意,也不过是同意你发言,哪有让你搞成个“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的气势?同意你发言,和同意你发言的内容,这是完全两回事。59年庐山会议,老毛还把彭德怀的信发下来,难道这就表示老毛赞同彭德怀了?七千人的大会上,朱德要发言,征求老毛意见。特地写信:“主席:送上讲话草稿,请你修正。并问你好。敬礼 朱德。”林彪,素来是“主席画圈我画圈”的,难道不知道?

老毛当时,一已经对“天才论”反感了,二没有拿掉张春桥的意思,难道哈林族连这个都不知道么?吴法宪在《回忆录》中说过“毛主席也对林彪表露过,对张春桥似有器重之意”。林彪自己都承认这是臭屁了,而有些人还要为之辩护,这就像臭屁上洒香水,兀的不叫人恶心。

李作鹏先生说“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烈马扬腿一脚,把林彪踢翻了,落在臭水坑里,惨不忍睹,臭不可闻。”是说得不错的。归根结底,是林彪自己马屁拍得不好,拍错了部位,自惹其祸,没必要怨天恨地。

人,总是有点迷信的,本人也不例外。什么地方捡到了一个皮夹子,就把这里当成是幸运之点,以后经过这里,就会脚步走慢一点,眼睛睁大一点,看看幸运会不会再次光临。我想,林彪恐怕多少也有点这样的迷信,上一次庐山会议捡到了一个皮夹子,就以为庐山是幸运之地,会给自己带来幸运了。用当下通俗一点的语言说,林彪之败,是因为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拍了一个错误的马屁。

当下的年代,颇有一些有志之士,他们对林彪的一系列马屁不感兴趣,倒是对九一三颇为热衷。推想其原因,大概因为这马屁有点臭,要掩鼻而研,于身心不利,而九一三则又有火,又有光,何其雄哉。而且,据说经过他们孜孜不倦的努力,已经取得了很大成果。结论是:没有老毛的南巡讲话,便没有林彪的出逃。这话有点道理,不过只有说了半句。完整的句子应该是:没有林彪的庐山臭屁,便没有老毛的南巡讲话,也便没有林彪的仓皇出逃。就像有人造房子,一定要从底层造起,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可有些人的研究结论是:没有二层楼,便没有三层楼。这结论当然是不错的。但是,为什么不说,没有一层楼,便没有二层三层楼呢?这逻辑有点奇怪。估计是得了仰脖病,头只能往上看,故而一层楼就不见了。当年林彪庐山上拍了臭屁后说:“这次不该讲话。” 于运深说:

8月27日,林立果跑到林彪住处,当面向我大发了几句议论,意思是全怪“叶老胖”,“翻车了,倒大霉了,都是他妈的主任(叶群)搞的。她要抢头功,尽是瞎指挥。”随后林立果打电话给在北京毛家湾值班的“林办”秘书张云生,也说了同样一些话。

李作鹏在回忆录(675)中说:

林彪已经大难临头了。二中全会之后发生的事情是顺理成章的。虽然当时我们都没有认识到这层意思,但二中全会后。我曾在办事组说过:“我们不适应高级的政治生活”,也反映了我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最困难情况的最坏思想准备。

李作鹏的眼光果然厉害,看到了一层楼,就能想象出二层楼。什么是“翻车”?什么是“倒大霉”?什么是“顺理成章”?南巡,不过就是李作鹏说的“最困难情况”。当年林彪,李作鹏,林立果都已经知道这个马屁拍坏了,已经预见到将会有大事了。这不,老毛的南巡,虽然姗姗来迟,也终于来了。而现在的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却会硬生生把林彪的臭屁和老毛的南巡割裂开来,凭空造起了一个二层楼,再搭上一个三层楼。真是连当年的毛头小伙都不如了。

“我们不适应高级的政治生活”,当初顺着杆儿爬,爬到了“金刚”之位,不是很“适应”的么?不是“我们不适应高级的政治生活”,而是林彪的马屁拍坏了。要想“适应高级的政治生活”,林彪的道行还不够深。

林立果也知道,事情本来就是叶群引起的:(张云生398)

“主任现在的情绪怎么样?”我又问,“她对身边的工作人员更加暴躁了吧?”

“还暴躁个屁!”林立果幸灾乐祸地说,“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首长面前,她经常哭鼻子,他妈的,这怪谁?都怪她自己!

人们要知道“九一三”事件该怪谁么?“都怪她自己!”

林彪研究者丁凯文在《庐山会议的斗争与毛泽东处理林案之我见——兼谈所谓“林彪集团”》(《记忆》2009年1月11日第1期)一文中说:

现在看来,如果当时林彪在九届二中全会的开幕式上不发表那篇针对张春桥的讲话,就不会在全体中央委员之间掀起巨澜,也就不会有会议上发生中央委员们群起声讨张春桥等文革极左派的情况,从而引来江青、毛泽东的强烈反弹,以致后来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最终酿成震惊中外的“九一三事件”。

可见,丁凯文先生也闻到马屁之臭了。看看丁先生所说,对比三位先生的空中楼阁:《毛泽东逼出来的“九·一三林彪出逃事件”》,真是感到又可笑又可怜。丁先生在《“九一三林彪出走事件”研究述评》(2007)中说:

 毛泽东1971年8月中旬的南巡与林彪的出走有直接联系,可说毛的南巡是因,林彪的出走是果,没有毛的南巡就不会引发这一惊天动地的“九一三事件”。

那是把一层楼拆了,把二层楼和三层楼悬在那里。当然,反正丁先生的工作就是拆此装彼,也就随他高兴了。富豪嘛,就是这德性。人的嘴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翻的么?



[1] 《邱会作回忆录》,香港新世纪出版社,2011年,402

[2] 《陈伯达口述回忆》,阳光环球出版香港有限公司,2005年,374

[3] 张聂尔:《风云九一三》,解放军出版社1999年,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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