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bro~这段时间老铁们开始陆续返工返校,那么地铁的人挤人、办公室的密切交谈、食堂的集体用餐便成为大家的担心点,很多铁子说:“现在办公区都有发热检测,如果有发热等症状就会被隔离”,但是就怕这样一种人,他们混在人群中,明明没有出现发热、咳嗽等显性症状,却早已患上肺炎:1月10日,河南安阳一女子从武汉回到安阳,其5名亲人先后被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这五位患者均无武汉居住或旅行史,但与该女子有接触史,可令人不解的是,该女子并无症状 ……这种自己得病但不发病,没有任何显性症状的人就是“无症状感染者”,他们传染了身边很多人,却压根不知道自己才是“传染源”!除了“无症状感染者”外,疫情中更令人害怕就是“毒王”,前段时间很火“晋江毒王”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毒王”这个梗在医学上近似“超级传播者”。虽然目前医学上对“超级传播者”没有统一的界定标准,但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当年对SARS“超级传播者”的定义,将SARS病毒传染给十人以上的病人便是“超级传播者”。虽然钟南山院士采访时表示尚未看到有确切数据显示有“超级传播者”,但是历史上确有这样一个人:她既是“无症状感染者”,又是“超级传播者”,一生致使52人因她患病,7人因她死亡,被隔离27年直至孤独死亡……她就是医学上鼎鼎有名的“伤寒玛丽”。
“伤寒玛丽”原名玛丽·梅伦,1869年出生于爱尔兰北部的小村子库克斯敦——当年爱尔兰最贫穷的地区之一。 15岁时,玛丽随姑姑叔叔移居美国。起初她只是当打扫佣人,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在厨艺方面的天分,因为厨子这种手艺活收入更多,所以玛丽便开始了自己的厨师生涯,做菜一绝的她还经常被一些有钱的精英家庭雇佣。 但是这些社会精英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花高价请一个魔鬼进家……
在1900年到1906年这6年间,玛丽曾先后在7个地方担任厨师,而她所到之处,可谓是无一幸免: 1900年她在马马罗内科任职,在她担任厨师的两周内,有居民感染了伤寒,她赶紧辞职离开; 1901年,她在曼哈顿的一个家庭任职,家庭成员中有人因为发烧和腹泻死亡,她马上辞职离开; 1903年,玛丽在一个律师家庭工作,不幸的是,这个美满的八口之家七人感染伤寒,随后她又再次离开; 1906年,玛丽在长岛牡蛎湾任职,两周内就让这11人的大家庭中10人患病,几乎“全军覆没”,玛丽转手又换了工作; 无独有偶,在玛丽接下来的三份工作里,也都发生了雇主家有人感染风寒的情况,但每次一有人生病,玛丽就辞职离开…… 伤寒是由伤寒杆菌引起,患者会持续性高热(40~41℃为时1~2周以上),并伴随出现腹泻、头痛、皮肤玫瑰疹、肠道穿孔等症状。虽然在当今时代,伤寒可以使用抗生素治愈,但是在当时却是十分致命的!
所以当玛丽看着自己所在的雇主家庭一个一个患病,她想到的是赶紧逃离这些污秽之地,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才是“万恶之源”……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1906年。
1906年夏天,纽约的银行家华伦带着全家去长岛消夏,玛丽又凭借出色的厨艺被雇为厨师。8月底,华伦的一个女儿最先感染了伤寒,接着,华伦夫人、两个女佣、园丁和另一个女儿相继感染。短短一个暑假时间,全家 11个人中就有6个人患病! 因为伤寒的传播渠道是“粪-口途径”,在当时属于不注重卫生的“贫民窟专属疾病”,作为银行家的华伦感到疑虑重重:自己家明明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便后、饭前都会洗手,也没和贫民窟的人过多接触,为何这么多家庭成员会得上这种病? 于是华伦专门请来了伤寒病医学专家索柏来调查自己家的情况。索柏经过一番排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刚来不久的厨子身上。 他还详细调查了玛丽此前7年的工作经历,发现7年中玛丽更换过7个工作地点,而每个工作地点都曾暴发过伤寒,累计共有22个病例,其中1例死亡。于是,索柏想得到玛丽的血液、粪便样本,以验证自己的推断,但这却没有想象中容易…… 因为在当时的年代,“健康带菌者”(就是我们前文说的“无症状感染者”)还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概念,玛丽看起来健康壮实、面色红润,根本不像一个“病人”,并且玛丽认为怀疑她是伤寒传染源是对她的侮辱,甚至断了她之后的财路,于是在听到索柏的要求时,她直接拿出肉叉暴力相向!
最后,当地的卫生官员带着一辆救护车和5名警察找上门才终于把玛丽制服,经过医院化验,玛丽的粪便中确实存在大量的伤寒杆菌,而她也成为了美国发现的第一位“无症状伤寒杆菌带菌者”。 其实伤寒杆菌加热至60℃后30分钟或煮沸后就会立即死亡,索柏在后续的调查中发现,玛丽不是一个爱干净的厨师,上完厕所后并不会马上洗手,所以病菌就从手上过渡到了食物里,并且玛丽擅长制作“桃子冰激凌”,而这款没有经过高温消毒步骤的“甜点”就成了感染者的“致命毒药”。 就在1906年,整个纽约有3467人感染伤寒, 639人死于此病,而玛丽就是这场灾难爆发的主要原因……
1907年,“罪魁祸首”的玛丽被送入了纽约附近北兄弟岛上的传染病院隔离,但她仍坚持自己身体健康没有患病,这些都是“无妄之灾”,并在1909年给卫生部门写信陈情:
“我一生中从未患过伤寒,而且一直都很健康,为什么我要像麻风病人一样被放逐,被迫只能带一只狗,孤单的独自生活?” 1909年6月,《纽约美国人报》还刊出一篇有关玛丽的长篇报道,文章十分煽情,引起公众一片唏嘘,卫生部门也被指控“侵犯人权”。
最终,鉴于玛丽不停的上诉和舆论的同情,给了玛丽两个选择:切除胆囊或是不再做厨师,玛丽选择了后者。最终在被关了3年后,玛丽以“不再从事厨师职业,并且和卫生部保持密切联系”为条件,换取了自己的自由。 但是被释放后不久,玛丽又失踪了…… 其实以玛丽的经历来看,除了厨师,她根本找不到别的途径谋生,所以大家推测玛丽估计是改了名字重操旧业,继续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哪里爆发伤寒她就赶紧辞职离开……
但是到1915年,玛丽再也藏不住了!
因为纽约市斯隆妇女医院爆发了大规模伤寒疫情,25名护士、病人同时伤寒,索伯再一次被雇佣查找这次伤寒的原因,而他很快就看到了老熟人——改名为“布朗夫人”的厨子玛丽。 同年3月,玛丽再一次被送到北兄弟岛传染病院隔离。这一次,玛丽再也得不到民众的同情,她自己好像也接受了自己是“超级传播者”的事实,开始变得沉默…… 在被隔离的23年中,医生对玛丽使用了可以治疗伤寒病的所有药物,但伤寒病菌仍一直顽强地存在于她的体内。最终玛丽于1938年11月11日死于肺炎,而非伤寒,享年69岁。然而,验尸后却发现她的胆囊中仍然有许多活体伤寒杆菌,遗骸最终被火化埋葬。
伤寒玛丽不仅是传染病史上里程碑式的事件,也开启了后续很多年人们关于“隔离和人身自由权”的探讨。 “没有确诊或者没有显性症状的人,到底要不要强制隔离?”
各个国家对此意见不一,就以目前的新冠状肺炎来看: 美国对从武汉回国的人员,即使没有症状,也要在临时的居住空间里隔离最长2周时间; 澳大利亚宣布把从武汉回国的人员收容在印度洋孤岛“圣诞岛”上进行隔离; 而日本却认为“在发病前就进行检测非常少见”,不能对没有症状的人员进行强制隔离…… 就像当年支持伤寒玛丽回复自由、后又尝到恶果的人一样,隔离从来不是忽略了个人的人身自由权,而是照顾了绝大多数人的人身自由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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