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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瑜伽师
   

行走过很多国家,感觉没有一个国家比在尼泊尔坐公汽更难了。公交车上没有任何号码,只有当地文字,如果你不认识当地的文字,那只有嘴一个劲地询问。有时如果你没有把要去的地点说得跟当地人一样发音,那么很多人不懂你到底想去哪,你不得不在混乱的车与人中像条狗似的串来串去。

星期六一早,我终于乘上了当地的汽车到加德满都东南部达辛卡里镇去游览当地著名的一个庙。当地的公交车,是什么概念,既是人的一半可以在车内,一半可以在车门外,拥挤不堪,沿途喊叫,随时上下的公车。那天早上车上很多人,除了坐的车上还有很多人站着,这情景把我带回到中国七十,八十在武汉挤车时的记忆。

不知从什么地方,上来了一位身着橘红袍,貌似苦行僧人直直地站在我面前, 

我是汽车上的唯一外国人,自然,他开始用英语问我从哪里来的,

“中国”

“你的耳朵很好” 他指着我的耳朵说,

他一开口让我高兴,中国人看相不就是看额头,耳朵鼻子什么之类的吗,他说我的耳朵有福,这可不是从耕田的农民或街上摆摊算命的口里说出来的,这是一个整天与神打交道的人口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要高很多吧。

下车时,我帮他支付了车票,50卢布,大约3元多人民币,我的这种“慷慨大方”的行为一下就赢得了他的友谊,从那一时刻起,他把我认为他的朋友。


他是瑜珈士,属于印度教的一派。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曾有过很多不同国籍的朋友,也包括尼泊尔朋友,但一个印度教的这种神职人员还真的头一次遇到。

沿途卖祭品的小商贩。


这个小镇上有一个著名的印度教卡里庙,一般在其他地方都用鲜花,米,红色粉末,椰果,酥油来祭神,而在这个庙宇,除了这么些传统的祭品外还有动物。祭品对于信徒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是两个世界交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人想从神那里得到什么东西,他必须送去家庭范围内的某些东西,还屠宰公鸡,公羊,或水牛作为祭品。

星期六的上午会屠宰一些动物来祭神。这个神庙供奉的着化身为卡莉神(KALI),据古老的传说,卡莉是印度教的一个死亡之神,也经常与性和暴力有关,但也被认为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母亲和象征母性的爱,在唐卡画中和木雕中,常以凶猛,狂暴和嗜血的外表,据说她永远都在生育,那么就永远在流血,她的胃永远填不饱,对血的渴望用不满足(听起来似乎有点恐怖),因此人们需要对她献祭动物的血液。

我们达到时,已经屠杀了三只羊和几只公鸡,信徒们将动物的鲜血奉献给神(当然那些石头雕刻的),那些血自然最后又流入位于庙边的河中,信徒们认为的圣河,会将脚沐浴在河中,河水浇洒在头上。

拥挤的拜神信徒

庙外向人出售幸福和幸运的婆罗门用迪卡点在女孩额头上,“神与你同在”((我认为宗教总以某种方式剥削信徒)

很多信徒在太阳下排成长龙般的队缓慢地移动,这时我就体会到作为瑜珈士朋友的好处了,瑜珈士直接带我去了另一个门,那里有三个警察看守,他们看到瑜珈士,跟他叽里呱拉说了什么,我猜想可能是 “非印度教游客是不容许进的”

瑜伽士“她是我的朋友”之类的吧”,

警察 :“是呀,神的看门人都是此女子的朋友,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之后他们又看看我,满脸诚恳,毫无污浊,最后点点头,他们容许我跟着瑜珈士一起进入神圣院内,他脱了鞋,竟然还容许我直接穿鞋进入庙的外围院子。


我混夹在手中都捧着用小篮子或托盘盛这黄色小菊花等祭品信徒中,他们虔诚地将花,米进奉给神,洒在神的身上,可那些寄托这信徒虔诚信仰的神圣贡品(花,米等)在几分钟后,要么被鸽子吃掉,或被那些和尚之类的人用扫帚清理掉,因为神消化不了那么多的祭品。想想看十几分钟前还那么神圣的祭品,一定要用洁净的手去捧着,可奉献给木雕,石雕神后,十几分钟内又变成垃圾品,我还真不明白这种祭神的意义,可能在敬神后信徒已经通过米呀,花呀等将其愿望传递给神了,那么作为愿望载体的米再被鸽子吃了无所谓,花被扫入垃圾桶也一样。

这当然是我的解释了,尼泊尔的印度教信徒是不想这些的,他们只做了觉得应该做的事,至于供奉之后那些神圣的祭品变成垃圾什么的与他们的生活或信仰无关,他们根本不会去思考那么多的。


其中的一个警察不知是保护我还是监督我,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但他的眼睛流露出的是好奇心而非防备之心,应该他第一次见到到瑜珈士的一个外国女朋友吧,想象那么忙于祈祷奉神的瑜伽士竟然还有时间来交友,他肯定也奇怪,总之,他帮我和瑜伽士在庙宇前一起照像,又跟着我们一起回到进来的门边,也就是他们看守的地方,出门时,瑜珈士跟这三个年轻的警察不知说什么,只见三个警察像学生般以恭谦的神情听着瑜珈士说话,我仍猜想他在解释瑜珈士是做什么的,他们的高贵之处在什么地方,的确,一般俗人可能也不了解瑜珈士到底属于那类阶层。


等着(售出)赐福于人的婆罗门


出了庙,瑜珈士带我到河边,这条河因为流经过庙宇,凡是沾过庙宇的都具备一定的神力和圣气在那些信徒看来,所以庙边的河水也是圣水,具有洗涤罪孽,赐福功能,很多人都站到河中,除了脚还用手将河水浇洒到头上,瑜珈士也为了能够赐福与我,好心地将“神圣”河水洒在我的头上,不幸的是我当时并没有想到我的福将而至,而马上联想到那些献祭动物的血水也混入在河水中,想到血水粘在我的头发上就有点不舒服。


被圣河之水赐福后,我们沿着庙墙边挂的一排铃的石梯往上走,又是一条石梯引入高山,我们一起爬山,我问“你为什么要修行出家”(俗人普通和愚蠢的问题),


瑜珈士是瑜伽的练习者,佛教和印度教中禁欲冥想的修炼者,他说



“只有我在修行瑜珈和祈祷时才觉得快乐”,

肯定是这样,出家修行一定有出家的修行的理由。


曾有印度教的经文这样描写瑜伽士:


从热情和创造到沮丧和痛苦,从精神上的幸福到繁重的地狱劳动。他们长期沉思冥想导致长发和长须,穿着由黄色碎布与须发一起在风中飘动,当众神进入他们时,他们遵循着神秘的风向。


不过,我到没有感觉到这位瑜伽士如此的神秘,可能他还年轻,修炼还没有到家,反而他给我有点世俗的感觉。


 沿山石梯两旁全是卖早餐的,油炸面圈,土豆,咖喱炒豆,很多信徒为了表示对神的敬畏,从第一阶梯开始就赤脚往上爬,快到山顶一个小庙时,所有的人需要脱鞋才能靠近小庙,石阶湿漉漉的,我最不喜欢脱鞋参观庙宇了,在印度,斯里兰卡我都有过这些不愉快的赤脚参观庙宇的经历,在印度除了不习惯赤脚走在粗糙路面外,最主要的是每次出来时脚板成了一双黑黑的熊掌,在斯里兰卡的在烈日烘烤下,我的脚在火烫的地面差点没烤熟。所以现在如需要脱鞋进入的庙我都不进了。

可瑜珈士邀请我跟他一起脱鞋进入,在瑜珈士的要求下,我不便拒绝,只好把鞋脱了放在一边,沿着潮湿的石阶往上向庙靠近,一上庙的台面,地面跟其他的地方一样毫无任何洁净之式,不光不那么干净,还有很多建筑钢材,木板围着庙堂堆放在那里,我们不能从正面进因为正在做祈祷活动,必须围绕庙走到后面的一个门,我小心翼翼地走在那些堆有铁丝,沙土,木板的地面上,恐怖地想如果我的脚板被一个锈钉子扎入该是麻烦了。如走火山似的绕过了那一段路,终于接近庙的另一个侧门,一看里面一个小小的神像,一男一女在里面专注地打坐,一想到可能会被瑜珈士邀请到里面打坐几个小时,我此一俗人如何受得冥思打坐的修炼,立马说“我还是走吧,”


见我执意要走,瑜珈士也不多留,他也感觉到,我的存在会打扰他的打坐和与拜湿婆神的交流。

我仍小心翼翼地走下庙的台阶,一出了“圣洁”裸脚区域,马上在旁边的小吃店买了瓶矿泉水,将我的脚洗干净,穿上鞋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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