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長途爬山涉水，和烏江夜話，這一夜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醒來，已是清早6點多。同房間的駱總睡得正香，我不忍吵醒他，就繼續躺在床上，欣賞着鼾聲交響曲。但我不是一個喜歡懶床的人，實在躺不住了。於是起身，洗漱，拿着相機，輕手輕腳，出了房間。從四樓下到一樓大堂，與值班姑娘道了一聲早安就出了酒店。
清晨的龔灘古鎮仍在沉睡之中。青石板大街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都還關着門。小鎮就一條不寬的街道，昨晚夜遊，我們出了酒店是往右走。我於是信步向左走去。一邊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一邊欣賞着兩邊的建築景觀。 
走了一會兒，看到一老婦正開門掃地，於是上前跟她打了一個招呼。繼續前行，不到片刻就走到了盡頭。盡頭處，有一座塔樓矗立在由青石板砌成的平壩上。平壩的前面和左邊都沒有建築物，視野十分開闊。 
烏江對岸，山峰雲霧繚繞，偶爾傳來幾聲小鳥清脆的叫聲。清新的晨風陣陣襲來，沁入肺腑，令人心曠神怡。我在塔樓前打了兩遍剛學會的保健太極拳，站了幾分鐘的無極樁。然後走近前方的護欄。極目遠眺右邊的峽谷。江面上霧氣瀰漫，兩岸的群山在變化莫測的雲霧中不斷地變化着景致。 
美中不足的是右邊的建築群擋住了一些視線。我生長在山區，直覺告訴我在江邊看霧景，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我於是原路返回，一路急奔。終於看到一出口，沿着石階匆匆而下，來到江邊。這時，江面上霧氣更濃，水天一線，早已分不清江水，雲霧，和天空。 
遠處的民居若隱若現，群峰早已湮沒在雲霧之中，偶爾露一下臉，又消失了。幾艘小船和快艇靜靜地停靠在江邊。
當我正沉醉於這活生生的水彩畫中之時，一葉輕舟向對岸緩緩划去。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任何語言文字都顯得蒼白無力。我趕緊用相機記錄下這千載難逢的時刻。
我既興奮又平靜。興奮是因為很久沒有看到過如此美妙的人間仙境。20年來，我到過世界上許多地方，看到過不少美麗的海灘，島嶼，峽谷，森林，火山口；壯麗的海岸線；寧靜優美的農莊，但烏江晨霧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平靜是因為仿佛自己已經融入天地之間，忘卻了自己。塵世間的喧囂和煩惱早已拋之腦後。滌盪過的內心感到無比放鬆。
這時我想起應該與同學們分享這奇妙的景色，趕緊打電話給彭總管，讓大家下來。然後我向峽谷口一路跑去，想從更近的地方，不同的角度觀賞。遺憾的是，雲霧漸漸散去，失去了朦朧與神秘的色彩。於是我返回酒店。碰到彭總管，她告訴我，駱總只花了幾分鐘，打了一通電話，就安排好了一次計劃外的阿蓬江畫廊游，8:30出發。於是大家收拾好行李，在酒店餐廳吃了一碗四川小面。然後到江邊碼頭等候快艇，開始另一場驚喜之旅。
曾永寧 2012年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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