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年没有回国计划的,但由于大学同学毕业三十年的重聚活动,要求大家尽可能参加,不好推托,于是又一次开始了计划回国。过去也回国好几次,匆匆地来去,主要是看父母、访亲友、了却思念故土的情缘。在国内的大学同学们分散在不同的城市,他们又有他们的公务家事,如果不是回国路过顺便的话,是很难见到面的。 现已在知天命的年龄,极是想念老同学们。
这几年对回国的心态要平静得多了,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望眼欲穿的感觉、归心似箭的心切了。如果不是从电话中父母亲那些关心和啰嗦的唠叨中得到提示,该回国了,是很难产生回国的欲望和念头。如果不是想到白发苍苍的父母年事已高,见一面,少一面,也不会每隔一年两载,说服自己去尽不孝子女的义务,积累休假安排家务,预订机票准备礼品,日夜兼程颠簸万里赶回家,去慰藉下父母思念子女之苦。不仅仅是因为回趟国不容易,在精力、时间、金钱上耗费巨大,更多地是因为回国后已再找不到想象中的故土乡情。夏天太热闷,冬天太潮冷,上街嫌脏乱,散步烦吵闹,生活和环境已经完全陌生。妈妈毕竟老了,做的饭菜已不再是过去的口味;兄弟姊妹都忙自己的事,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相陪;亲戚朋友尽管准备了接应不暇的饭局,昔日无话不谈,现在已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当客尽人散,在家守着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母亲时,才明白这是昔日的家、自己已是过客。总之,抱着希望回去,却带着失望归来,一次又一次,回国的热情就这样慢慢地被消磨了。
也曾试图回国发展,这样可多回家尽点孝心,免去一年两载一次的回国奔波辛苦,又了却那种身处异国的孤独和乡情。为此在公司找了差事在广州工作了半年,想以此作为跳板。也许是一开始就没有沉舟的决心,也许是在国外自由散慢、独来独往惯了,同事们也总把我当过客,至少我感觉是这样。餐馆的饭菜是要新鲜可口一点,外面的世界是要热闹精彩一点,看望父母的次数是要多一点旅途也不像过去那样辛苦劳累。无奈我宁愿吃老婆做的饭菜,宁愿下班时宅在家里无所事事,宁愿修闲时垂钓小溪散步林间。老婆首先打退堂鼓,我也顾不得孝心了,没办法跟着老婆撤退。
一旦决定回国,接着就开始煞费苦心的礼品准备。早先还好,鱼油、软磷脂、西洋参、化妆品等在国内还是稀罕物,化钱不多,还很受欢迎。现在这些东西在中国也买得到,不再稀罕;就算从国外带回的保真,每次回国都带这些东西送人也不是个事。母亲家的西洋参已好大一堆,儿子从老远带回的她又不愿送人,自己服用又不多,这就存下来了。曾送给二妹两次香水,上次回国仍见她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加拿大的冰酒有特色,但飞行限制不能多带。岳父好一口,甚是高兴,夸冰酒好,但又说太甜,喝不惯,言意之中还是四川的曲酒好。
打理回国的礼品真不好办,父母上辈、兄弟姊妹、侄儿甥女、亲戚朋友都要送。钱多且送得出手的但咱又买不起,钱少且送得出手的就那么几样,你不能每次都送相同的不是?其它钱少的大多Made In China咱不好意思再带回转内销。只得经常逛商店,看有没有打折的稍有牌子的T-杉、衬衣、鞋子等等,钱不太多,国内还喜欢。问题是得注意尽量避开Made In China,而且还有可能带回去不合身的难堪。
除了逛商店外,也开始逛Moving Sale和Estate Sale,有时还真可能发现好的东西作为回国礼品。老婆曾化10刀买到一个什么名牌小包,未曾用过,带回国去给她的老同学,美得她的老同学乐颠了几天。上星期化15刀拾到一个包装齐全的血压计,值100多刀哩,作回国礼品送老年人也好。也打算买些精美成套的咖啡瓷器,古色洋气,回国送礼肯定看好,只是易脆携带得小心。
回国前宠物如何照看可能是最头疼的问题。家养有一黑白花猫,两个眼睛嵌在两个黑圆斑里,就像大熊猫,笨拙懒散,很是英俊可爱,每次回国前都得盘算好久如何安置它。送到宠物寄养所嫌要价太高,并且一直关在笼里,既不划算又对不忍心;叫朋友邻居天天来家喂猫总觉得太麻烦人家,真不好意思开口;送猫到朋友家里,朋友的小孩玩一阵就再也不玩了,脱毛太多,于是关在地下室再也不让出来。
其它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工作请假倒是不难,主要是要凑齐足够的休假。回国一趟少达3星期,多达5星期,一年的休假基本用光。过去回国要避开小孩上学的时间,因此多是暑假回国。现在孩子已长大成人,不跟我们一起回国了,回国时间选择的考虑已不是问题。另外,冬要找人清除门前道路积雪,夏要找人草坪剪草,室内要找人给植物浇水,室外要找人取邮件拿广告。好在这些事不是日常的,麻烦下朋友邻居还好意思的。况且我的邻居都是“活雷锋”,每次下大雪后如果清理稍慢一点门前道路积雪就不见了,还不知道感谢谁。再加这次回国我独自回去,少了这些烦心事。
订回国的机票得尽量早订,上网多查查,也多打电话问几个旅行社,讨一个好的价钱。回国的机票一般先到达北京,到后再转飞机飞成都或重庆,最后乘车回故乡城市。现在北京到成都或重庆的班机很多,到达北京后最好乘当日飞机到成都或重庆,休息一晚后,再回家。在成都或重庆住一晚比在北京住一晚经济实惠,而且回家也早一点。订到成都或重庆的票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或太晚不是没有票就是没有大的折扣,一个月多月前后订票折扣最高。用国内的网站订票,如携程网,应当没有问题,叫国内亲戚朋友代付下款即可。
现在除了回国礼品外,其它都已搞定,不过还有时间准备。每次回国计划大多类似,只是这次更少了激动,但更多了期待。这多出的期待是一份新的情感,也就是对老同学分别三十年后的再聚会的盼望和等待。
写于201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