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前期,中国社会流行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仪式,通过这种仪式来表达对领袖的爱戴和忠心,领袖这时俨然成为革命群众心目中的“上帝”,这种仪式被称为“早请示,晚汇报”。维基百科对此条目的解释是:早请示、晚汇报是一种对毛泽东“表忠心”的祝颂礼仪、例行程序。要贯彻、体现毛泽东思想照耀、指导着人们的生活,就要有一定的形式来表达。因此发明了这样一套程序:每天早晨向毛泽东请示一天该怎么生活、怎么做事,晚上汇报一天做了什么、做得怎样、有什么问题。这样的崇拜礼仪虽然不是官方正式文件明文规定的,但全社会都如此流行,成为风俗、习惯化的软制度。大致流行于1966年至1971年间;比较明确的下限,以“九一三事件”和随后的批林批孔运动为界。
近半个世纪过去,人们对这样的一种仪式渐渐淡忘,老一辈人可能不愿提起当年被愚弄像小丑一般表演的情形,年轻一代更是没有兴趣和机会去了解那个时代和那种仪式,但在历史上确实存在着在无神论政党执政期间发生的造“神”运动,“早请示,晚汇报”就是这个造神运动中的一个表现,人们或自愿或被迫来进行这种繁琐的仪式。这个仪式有着怎样的严格程序,内容有多么荒唐,以下一份由“兰州市白银区糖业烟酒商店革命委员会”编印的《早请示、晚汇报程序》的资料可以说明:
早请示、晚汇报程序
一、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致敬
主持人领呼:向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致敬:(全体自动立正)然后发敬礼的口号。
全体同志:向毛主席敬礼(戴帽者行举手礼,无帽者行注目礼),在敬礼的同时高呼:永远忠于毛主席!
主持人:发礼毕的口令。
全体同志:在手放下时高呼:毛主席万岁!
二、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主持人领:敬祝世界革命人民的伟大导师、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
全体同志高呼: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领呼:祝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我们最敬爱的副统帅林副主席身体健康!
全体同志高呼:永远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三、高唱《东方红》(俺发表的词曲唱)
在学习前、会议前及晚汇报时,可唱《祝福毛主席万寿无疆》或《大海航行靠舵手》或《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
四、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宣誓
主持人首先带领全体同志背诵“老三段”:《毛主席语录》第一页第一段,第三页第二段,第七页第二段。
领诵“新三段”:
“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一遍)。
“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两遍)
“要斗私,批修”。(三遍)
此外,还可领诵毛主席最新指示:“革命委员会的基本经验”、“两个继续”、“三个根本区别”。还可以根据当前的实际问题,选学最高指示。
共同学习《毛主席语录》再版前言一、二、三段。
主持人领呼: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宣誓:
全体同志高举红色宝书集体宣读:“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敬爱的毛主席,我们永远忠于您,忠于您的伟大思想,忠于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宣誓完毕自动将红色宝书放置胸前)
五、学习林副主席的指示
领呼:背诵林副主席给海军的题词
全体背:“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
六、领呼:最高指示和林副主席的指示
全体高呼:坚决照办。
白银区糖业烟酒商店革命委员会
一九六八年七月十九日。
笔者在网上还搜索出一份相类似的《程序》(见文后图),内容大同小异,只有个别地方有改动,这说明在当时所流行的“早请示、晚汇报”的程序基本上是一致的。
早请示、晚汇报是当时中国每个普通百姓每天必做的功课,机关上班、学校上课、商店开门、生产队出工之前之后,全体都要参与,甚至在医院住院的病人只要能爬起来也要随着医院的员工来进行,除此之外,一些家庭也进行这样的仪式。可谓是人人参与。当然,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这种仪式只能革命群众参加,五类分子等“牛鬼蛇神”一类人要参加“早请罪、晚请罪”活动,以示区别,这些人参加这种仪式时只能在领袖像前低头弯腰保持着请罪的姿势。
顶礼膜拜拜出来一个“大救星”,这个“大救星”还在接受着一些人的膜拜,虽然“早请示、晚汇报”的形式已不存在,但其崇拜的本质却是一样的。“大救星”真能救民于水火吗?恐怕这只是一些想愚人之人的谎言罢了。
荒唐的仪式程序反映出一个荒唐时代的真实面目,这份“早请示、晚汇报程序”或许能揭穿一些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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