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万维混战,几位博主负气而走,很令人痛心。今天看到山月在公开信中点名批评了我,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近很忙,即使导读上的文章也很少读,山月的几篇游记也没功夫读。我不明白,我在老高处的留言怎么成了隔山和她说话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在老高处留言只是有感而发,就事论事,留言时甚至连她的文章还没有读,所以说我隔山和她说话的指控不成立。也许她过于敏感了。 我对网上的污言秽语和人身攻击一直持批评态度,无论你的政治观点是什么,用污言秽语代替辩论,动辄进行人身攻击,首先就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为人不齿,也根本不可能达到说服对方的目的。我认为,作为博主应该共同努力,营造并维护一个干净的辩论环境。如果双方没有交集,一点沟通的可能也没有,甚至失去理智,诉诸粗话、脏话和人身攻击,不如干脆启动留言审查功能甚至关闭留言功能,各说各的话为好。 山月说“说真的你的双重标准和不连贯真让我为你和北大的教育而遗憾。”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哪里有什么双重标准?我写东西就是随心所欲而已,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我的某些观点当然也可能随着和网友的交流互动,不断加以修正,因此,可能有些“不连贯”。那又怎么样呢?大家在网上闲扯不就是为了互相砥砺,共同提高吗?我说过了,博客写一年,胜读三年书,我是来这里学习的。 说起双重标准,我倒想说两句。这一段万维发了几篇文章讨论海外华人受歧视以及如何抗争的问题,很有意义。海外华人的权利当然要靠自己去争取。我不明白的是,一些人一方面鼓动海外华人在寄居国去抗争,争取自己的权利,另一方面却对自己祖国大规模公开的歧视视而不见,别人说几句就暴跳如雷。这不是一种正常心态,这正是双重标准。我们在美国的公司里受到歧视,我们的孩子在美国上大学也受到隐性歧视,我们觉得很委屈,我们抱怨美国社会不平等,觉得自己不是这里的主人,是二等公民。我们想过没有,八亿中国农民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生活在体制性歧视当中,被自己的政府、国民所歧视。他们没有迁徙自由,没有社会保障,他们在城里受尽歧视和剥削,他们的孩子升学、就业受到歧视。再往前推,建国以来进行的阶级斗争,随意把本应该享受平等人权的人群分为三六九等,一部分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公然侵犯另一部分人的人权甚至生命权。而现在这种公开的歧视和不平等仍大范围存在,这些难道就是正常的?如果这是正常的,为什么每年会发生数十万起群体抗争事件?为什么上访的“精神病”络绎于途?为什么每年要花费数千亿民脂民膏维稳?这样一种体制为什么就不能改进甚至改变? 我内心对中共和中国政府并不存在偏见,我相信自己并没有失去判断能力。我唯一的希望是祖国政通人和,保持稳定发展。假如政治改革将导致剧烈的社会动荡,战乱,甚至国家分裂,那我宁愿维持现状,小修小补,得过且过;如果可以借助体制内改革来达到稳步实现民主政治的目标,那是最理想的,何乐而不为呢?共产党内笼络了大批社会精英,有些人很有眼光,这些人应该成为实现体制内政改的中坚力量。我仍寄希望中国能出现像蒋经国那样的有魄力有担当的领袖人物,以中华民族利益为重,解开政治改革这个死结,把权力还给人民。最近看了一些国内学者的访谈记录,觉得头脑清醒、对问题看得准确的大有人在。身悬海外的我们只不过通过亲身感受,比较鉴别,谈点看法,敲敲边鼓而已。 山月说“历史就是历史,作为后人只能从历史中去寻找经验教训,以作为现在和今后发展的借鉴,而不该是处心积虑的抹杀和涂写历史。无论我们感情上认可与否,延安的历史都是中国现代史不可分割的主要部分。毛泽东作为中共的代表,也是中国现代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共改变历史的现实也是所有中国人不能不面对的现实存在。”说得没错。历史就是历史,历史就是一个过程,该发生必然发生了,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结果。但是以史为鉴正是史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功能,人们首先要敢于正视历史,并从历史中吸取教训,不犯同样的错误。同时,既然中共当年能够改变历史,为什么今天的人们就不能改变历史? 发掘史料,还原历史,当然不是处心积虑地抹杀和涂写历史。延安历史当然是中国现代历史的一部分,但远不是全部,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当时领导中国抗日战争的是重庆的国民政府,八路军全称是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当时以大量人力物力支援中国抗战的是美利坚合众国。中共的武装也打了诸如“百团大战”一类的战役,但抗战主力是国民党正规军,其中包括征缅远征军。正是因为史学家的努力,中国政府最近才逐渐开放了对民国史的研究。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人大代表提出了“关于搜寻中国远征军抗战烈士遗骸的建议”,据说中国已经启动境外烈士墓地保护方案,抛弃政治偏见,给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以应有的尊严。 中国建国后还有很多历史遗留问题等待解决,而历史研究应该先行,所以我认为老高等人所做的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虽然很多史料还没有完全公开,但是有人已经开始了对中国冷战史、反右史、大跃进史、文革史、红卫兵和知青史的研究,令人欣慰。无论研究结果如何都应该正视,这才是一个民族心智成熟的标志。那种动不动就给人戴大帽子的手法已经太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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