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内·马格里特,全名雷内·弗朗索瓦·吉兰·马格里特(法语:René François Ghislain Magritte,1898—1967年)是比利时超现实主义画家。 最近到渥太华旅行,参观了National Gallery of Canada (加拿大国立美术馆)。在里面看到了雷内·马格里特1951年的一幅画作:Perspective: Madame Récamier by David (《透视:大卫的雷卡米耶夫人像》)。 

画面上见不到什么“夫人”,而是一个棺材“坐”在美人榻上。当时觉得:这个画家爱搞怪。 在馆里待了大半天,走马观花地浏览了许多画。要走的时候去了纪念品商店,买了一本The Book of the Bird: Birds in Art的画册。我翻开看到的第一幅画就很有意思: 一个衣冠楚楚、戴圆礼帽的绅士,脸部却几乎被一只振翅飞过的白鸽完全遮住。 画名:Man in the Bowler Hat (《戴圆礼帽的男子》)。 这才注意到画家的名字:René Magritte。在英语里,我听到过一些女性名叫René (蕾妮)的,于是以为是女性。结果读说明文字,用的是he(他),这才知道是男画家。 这样辗转知道了雷内·马格里特,还是要感谢他嫁接、戏仿等手法带来的视觉效果。没有那种给人印象深刻的视觉冲击,我未必会想去了解其创作者。 我们来思考一下以上两幅画: 不论是把展翅而飞的白鸽与一丝不苟的绅士进行的嫁接,还是对前人(大卫,即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Louis David,1748—1825年】,法国新古典主义画派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画作的戏仿,用一个“坐姿”的棺材取代了雷卡米耶夫人的形象,马格里特似乎都在寻求一种艺术的张力。 《戴圆礼帽的男子》画中:绅士的一丝不苟可以从其端正的圆礼帽、光滑的颜面和下巴、雪白的衬衫、整齐的领带、熨贴的大衣,等等细节看出来。整齐得有点僵硬、呆板。整齐得有点保守、有点平庸。 于是,那遮住绅士面孔的、在空中自在飞翔的白鸽提供了强烈的对比。 白鸽振翅飞翔的姿态与绅士整齐、保守的服饰外形之间的张力对观者产生了心理冲击,令人印象深刻。 《透视:大卫的雷卡米耶夫人像》画中:美人榻的柔美造型、温和色调,与棺木的僵硬、死板之间,马格里特的戏仿与大卫的原画之间,美女(雷卡米耶夫人)与摆出”坐姿“的棺材之间都充满了张力。 两幅画的共同点:通过视觉上的不协调、反常规来制造艺术的张力,致力于让人印象深刻,且诱发思考。 马格里特的艺术观是什么样的? "My paintings are valuable, in my eyes, if the objects they represent resist interpretation by symbols or by other explanations."(“在我看来,如果我的画作所描绘的事物无法用符号或其他解释来解读,那么它们就是有价值的。” ) - Magritte, 1957 (马格里特,1957年)
"I hope I touch something essential to man, to what man is, to ethics rather than to aesthetics.“(“我希望我触及的是人的本质,触及的是人之为人,触及的是伦理而非美学。” ) - Magritte, 1965(马格里特,1965年)
以上是加拿大国立美术馆网站上引用的马格里特的两句话。或许可以代表马格里特的艺术观。 难怪1956年出版的Dictionary of Modern Painting(《现代绘画辞典》)中,说马格里特致力于画“反绘画”(anti-painting)。还说:绘画对于他来说是加深对世界了解的手段。 在这本词典中,对马格里特作品的以下评价深得我心: "Each of his canvases, admirably painted, was a discovery in which intelligence and sensitivity mingled."(“他的每幅画都画得十分精美,都是智力与感性交织而成的发现之旅。“)
阅读马格里特的作品,我首先是觉得怪,然后觉得有趣,最后是浮想联翩,思接千载、神游万仞。 当然,你也可以放弃思考,尽情领略那些精致的细节、色彩、角度、反差…… 无论从智力出发去思考,还是从感性出发去观察,马格里特的作品都值得花点时间、慢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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