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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在最近的博克里提出了一个反向歧视的问题。我感觉有话要说。
先说说我对椰子所谓反向歧视的理解:美国有人提出政府实行的反歧视行动/政策(Affirmative Action)实际是反向歧视(Reverse Discrimination)。也就是说部分美国人认为给美国的少数族裔包括黑人、妇女等提供政策上的保障(比如,要求把一定比例的建筑合同给印第安人做)视为对这些族群的优先待遇。因此,他们认为:占统治地位的群体,如白人,男人被这样的政策歧视了。
在中国,我们都知道,少数民族上大学有优先待遇,政府部门选拔干部也对妇女,少数民族等有比例的要求。同样也有人提出过反向歧视的问题。
那么,反向歧视究竟是否成立呢?
我的看法:反向歧视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在美国和加拿大,谈论反向歧视根本就是在混淆视听,在为白人统治阶层辩护。
在美国和加拿大,种族主义和白人至上主义依然大量存在。
因为整个社会体系,从上层建筑到经济基础都是由占统治地位的团体们,如白种人,男人,中产阶级和大资本家,异性恋者,等等构造出来的,也是为了维护这些统治阶层服务的。
体系性的歧视已经深入到北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政府所谓的反歧视行动或政策不过是一个补丁,没有触及歧视的体系性构成,不可能达到社会公平的效果,何来什么“反向歧视”?
说白了,歧视事实上是需要权力来支撑的,也需要权力来实现的。
白人之所以可以歧视黑人,是因为白人被体系性的赋予了歧视黑人的权力。男人之所以歧视女人,也是因为男人被体系性的赋予了比女人大的多的权力。更进一步,体系性的歧视保证了歧视能够“贯彻执行”。比如,为什么一个黑人干了坏事,全部黑人都遭殃?而白人呢?出了一个白人系列杀人狂,全社会都会对白人 “白眼有加”吗?这种双重标准的原因正是体系性的歧视,而显然,被歧视的不是白人。
因此,少数族群在北美没有能力,或者准确一点,没有权力歧视占统治地位的多数族群。
在北美的社会体系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革之前,我们的首要任务依然是反歧视,尤其是种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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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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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xiaoy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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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0 18:3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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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 你有没有和学生讨论过Peggy McIntosh 88年关于白人特权的文章?McIntosh举出了许多她个人作为一名白人在日常生活中享有的特权。如果你的学生能够谈谈这些特权在二十年后是否有所改变,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些变或没变对他们作为白人或少数族群的影响,我想会比较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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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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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08 05:59: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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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 谢谢你的认真回复。其实那些白人学生的遭遇是一种必然。在我看来,不是什么反向歧视,而就是歧视。这个情况就好像,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初,对国内少有的“老外”有某种歧视类似。
关键是:白人学生应该学习到种族歧视的根源——不是什么人性,而是白人殖民主义,是他们的祖先的作为,是今天北美白人统治阶级的作为。
白人被歧视,更需要学习和反省,去了解为什么他们的白皮肤会成为问题。因为归根到底,是他们让白皮肤成为优等种族并确立种族主义理论的。如果白人中有人能够参加到有色人种反对歧视的阵营中来,那么,我相信:也一样会有色人种参加他们的阵营,反对他们所认为的“反向歧视”。
是的,我们反对歧视,是反对对所有人的歧视。但是就其现实性而言,特别是在北美,首先要反对的是白人对其他种族的歧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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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椰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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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06 21:2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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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 谢谢你专门写博客和我讨论这个棘手问题,你的专业精神令我感动!主要观点我都完全同意。今天上午本来准备来这里和您探讨,但是家里事情多,一弄已到了晚上,请谅解为盼。
我那天在讲座后问那位法学教授一个反向歧视的问题,其实是基于这几年频繁地听到我的白人学生(多数时候是男生)举出的如下例子, (1)在加州的一些地方,如LA,南加州迪斯尼乐园那个County(orange county),白人进入黑人或西班牙裔的neighbourhood时,常受到不同对待,或被欺负的现象; (2)在德州南部一些地方,学校里西班牙裔学生是多数,作为不会讲西班牙语的白人学生在小学、中学受到老师的忽视和放到慢班的现象,这类学生感到受到歧视; (3)在华盛顿州一些西班牙语人占多数的镇里,白人因不会西班牙语而找工作很困难,而这些工作与会否讲西班牙语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这里没有Affirmative Action什么事情,而是在学校里,在居住的环境,在一些私人雇主那里,少数族裔也会对主流族裔有不同的区别对待,这是否歧视呢?而白人学生的感受就是说既然白人是主流族裔的话,他们遭遇的就是反向歧视了。我认为他们的疑问和感受是有道理的。
至于到底什么是反向歧视,一个是我自己确实也不能说我就知道,所以才很想讨论。但是我感觉到学术上对此问题一直回避不论,再一个我觉得不必拘泥于只看Affirmative action,因为现实中有多于Affirmativ action的不那么容易分得清楚黑白的情况客观存在着,在白人心中,的确他们也有一些经历,特别是底层的或较为低层的白人,就更是有许多由切身利益而带来的类似于少数族裔的经历;有一种说法是反向歧视根本不存在,只要是歧视,就是歧视了,但是因为我不清楚法律界有无对歧视的两面的情况(主流族裔对少数族裔、少数族裔对主流族裔)的讨论和判定,所以我想和那位教授请教一下。
高天,我想,当我们真的想讨论这些种族话题时,把政治正确性这种东西放在一边,真正地面对问题是第一重要的。我想请教,如果你听到学生的这些经历,你会如何反应?体制性的歧视是深刻地存在的,这在社会学上叫做制度性歧视(institutional discrimination),这也是种族歧视的病根所在,但是我体会到,光给学生说这个,是不够的,特别是在白人为主的课堂里,他们也有他们的经历,委屈,不是靠说大道理就能真的信服的。而如果我们光讲一些教科书的理论,或政治正确的话,但不能找到教科书理论和学生经历之间的关联性,或者不去关注他们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想只会使白人更只关起门来说些话,不愿公开分享,但又增加对少数族裔默默地“恨”的情绪。哪天少数族裔和白人都能开诚布公地讨论种族话题,那才是真正的人格平等了。
这里的哪位高人,你们若进入了高天的博客,对话题有兴趣的也请不吝赐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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