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伊甸園之夢(48) 紅葉 作品 第十三章 3 “ 我沒有想到許晨曦他自有辦法，在一夕之間，竟然能改變我父親對他偏見，而我的父親一直是個非常頑固的人，我母親曾嘲笑他有個花崗岩腦袋，他不是個輕易能對別人改變印象的人。” 柳雨薇的話語中充滿了讚賞。 那天許晨曦聽了女友的敘述後，他誠懇地望着柳雨薇：“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決定的？” 柳雨薇又生氣又跺腳，嚷道：“ 事到如今，你還問我這些？那好吧，我告訴你，我不想同你在一起了，我們分手吧。” “ 是實話？”許晨曦看着柳雨薇沉穩地笑着。他的笑容，仿佛一劑安靜劑，讓她煩躁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 當然不是實話，是氣話。” 柳雨薇也笑道：“ 不過，你要小心，我可能會真的會移情別戀，如果你再不打起精神，努力說服我父母的話。我很愛他們，我不願意我們的戀愛和婚姻得不到他們的祝福。” 許晨曦走上前，將柳雨薇摟在懷中，低低地在她的耳邊說了三個字：“ 你放心。” 在那個濛濛細雨的下午，許晨曦敲響了柳雨薇父母所居住旅館的房門。 “ 下午好，我想同您們談一談。” 他說。 這小子，倒是挺勇敢的，居然直截了當地找上門來了。 柳尚原打量着許晨曦，個頭不高，瘦瘦的，相貌平平，即使不憑他為人父的偏心來看，這小子同自己的美麗出眾的女兒，也實在不怎麼相配。 許晨曦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大堆東西，有從小到大的獎狀，還有他小時候的照片，畢業證書，工作證書，柳尚原夫婦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不知他要做什麼。 “ 同雨薇不一樣，我不是成長在大城市，我生在一個郊縣小城， 在哪裡長大。從小，我的成績都是全班第一。中學畢業後，我考上了國內一流的大學。大學畢業後，我留在京城工作了三年。然後， 被蜚聲大學錄取了，我到了這兒，同雨薇相識，她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子。 我請求你們把女兒嫁給我。 ” “ 你的父母呢？” 柳尚原問。 “ 我的父母還在老家，他們都是普通的工人。” 許晨曦答道。 。。。 柳雨薇走進了房間，許晨曦不在，只有父母，並肩坐在沙發上， 父親在看報紙，母親看電視節目。 “ 爸爸，你把他趕走了？” 柳雨薇沉下臉來，轉向父親，發問道。 柳尚原打量着女兒，心裡湧出一陣驕傲感。 有這麼一個漂亮聰明的女兒的確實是值得驕傲的，她站在那兒，亭亭玉立，臉兒是潔白的，透着一抹嫩紅，新鮮得如同一朵盛開的荷花，迎着那夏日的陽光，盡情地展露着青春的嬌艷。 此時，女兒的眉頭卻是緊皺着，她烏黑的眼珠里，明顯地寫着“ 不滿”這兩個字。 柳尚原笑了。 “許晨曦說還有事情，自己先走了。坐下，我們要談一談。”他指着面前的椅子，示意女兒坐下。 “ 他今天自己找來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給我們講了他的經歷，還帶來了他所有的獎狀和證書。而且，他同我談文學，談諸子百家，他還送給我一樣東西。” 柳尚原遞給柳雨薇一個本子，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情詩集，共有一百首，是許晨曦自己寫的。扉頁上寫着：“ 獻給我的愛--雨薇”。 柳雨薇稍稍有些驚訝，她還從來沒有讀過這些許晨曦寫的情詩，她都不知道他是從哪一天開始悄悄寫的。 柳雨薇一頁頁翻看着，就一直想笑，看完了最後那首詩，她就忍不住地笑彎了腰。 “ 這是他寫的嗎？你看怎麼樣？” 柳雨薇邊笑邊問道。 “ 蹩腳透了，原來現在的年輕人，中文水平真的這麼糟糕。” 柳尚原說。 “ 你們到底怎麼看？”柳雨薇說。 “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柳尚原問。 “ 當然是實話。” 柳雨薇說。 “ 那好，我們對他說我們覺得他配不上你。”柳尚原正色道：“ 論學歷，他不比你高，論長相，我的女兒天生麗質，而這小子卻是其貌不揚，論才氣。。。” 他指了指那本詩集：“ 我的女兒中學時就得過全國中學生作文比賽的優勝獎，而他，寫的這些詩只能勉強算得上打油詩的水平。。。，” “ 爸爸，你真的這麼說了？” 柳雨薇追問。 “ 對。” 柳尚原說。 “ 爸爸，你簡直太差勁了，”柳雨薇望着父親，她脹紅了臉，生氣地說：“我不知道，你頭腦里還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許晨曦沒有任何地方配不上我，他。。。” “ 雨薇，對父親要尊重。” 母親制止柳雨薇道：“ 坐下，你們倆不要弄得這樣嚴肅，跟審問犯人一樣。” “ 雨薇,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擇他，他確實無論學歷相貌都配不上你。而且，你不覺得雙方的家庭差距也很大嗎？你父親是名牌大學副校長，而他父母都是小鎮的普通工人。”母親的這一問，更加激怒了柳雨薇。 “ 媽媽，我要找的人，不是看他的學歷金錢家世，我追求的是志同道合，這是更重要的。如果我不愛一個人 只是為了金錢地位種種身外之物同他生活一輩子，我會覺得痛苦壓抑的。 爸爸，媽媽，許晨曦是從小鎮上來，憑着自己的勤奮和實力，才一步步走過來的。如果有同我一樣的家庭背景，我敢肯定，他會比我有成就的多。從小，你們就為我輔導功課，我的每一篇作文，爸爸都替我修改。而許晨曦，他的父母負擔重，文化都不高，他什麼幫助也沒有，完全靠他自己。 許晨曦曾經說過上小學的時候，他每天要走一個多小時的路去上學，下午，又走一個多小時的路回家。家裡窮， 常常沒有早飯吃，餓得頭昏眼花也只能默默地忍受。而我從來就沒有嘗過挨餓的滋味。以前，我也不能理解，不能體會那種窘迫的感覺，直到我出國之後。但是，許晨曦從來沒有因為他的家庭背景而自卑，反而，他為自己是小鎮來的孩子而自豪。” “ 這一切我都知道了。許晨曦告訴了我們所有他的故事。 他一個人在那兒滔滔不絕演講似的，我們連他小時候得過幾次感冒的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父親淡淡地說。 “ 不管你們是否同意，我一定會嫁給許晨曦，我已經決定了。” 柳雨薇決斷地宣布。 柳尚原夫婦對望了一眼，他們有些意外，有些傷感，畢竟，女兒長大了，有她的生活，她飛翔的天空。 父母能夠做的，只是遠遠地望着，替女兒擔心人生路途中的狂風暴雨。 “ 女兒大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看着辦，輪不到父母來做主。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 沉默了一會兒，柳尚原終於開口道。 “ 什麼？”柳雨薇問。 “ 那是個忠厚老實的好孩子，我想，他會對你百依百順的，你從小就脾氣不好，可不許欺負人家。”父親叮囑柳雨薇道。 奇怪，只不過這麼一會兒功夫，父親一旦接受了這個乘龍快婿， 居然馬上偏袒起許晨曦來。 聽到這兒，沈燦蘭已經笑彎了腰：“ 雨薇，許晨曦的大作呢？ 給我們欣賞欣賞？” 柳雨薇打開書桌的抽屜，翻出了那本詩集，朝着許晨曦揚了揚。 後者卻呆呆地站在那兒，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知在想什麼。 柳雨薇詫異地望了許晨曦一眼，這個人，今天有些反常，以前他準會脹紅了臉，上來搶她手中的詩集，大嚷：“ 不許看，不許看！” 可是，許晨曦此時只是呆呆地站着，不知在想什麼心事。 柳雨薇不及多想，沈燦蘭已經從她手中搶過許晨曦的情詩集，大聲地朗讀起來。 “ 哎呀，真精彩，” 沈燦蘭還沒讀完兩首，就捧着肚子，笑得喘不過氣來。 “ 喂，準新郎官，你準備得怎麼樣了？”保羅笑着問。 “ 哦。” 許晨曦心不在焉地隨口答道，他轉頭對柳雨薇說：“ 雨薇，剛才鄭雲波打電話來說，發生大事了，我在想，會是什麼事情呢？。。。” 話音未落，忽然，有人敲門。 許晨曦剛把門打開，門外的那個人就重重地跌了進來，幾乎把許晨曦撞倒在地。 上一集：長篇小說：伊甸園之夢(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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