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明月為盟
文/紅葉 第十七章 冊立皇后 這天，上朝之時，大臣孫安叩首啟奏說：“ 奏言陛下： 今太皇太后已經登仙，太後之位虛設，皇后之位久空。皇后乃天下之母， 陛下之內助。臣等恭請陛下宜速冊皇后，以實中宮之虛。” 除了口頭陳奏之外，又有許多朝臣的奏摺送上御案，都是請立皇后的。 又來催立皇后了，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王勇只覺心煩。 不過，王勇轉念一想，他的生母杜皇后已仙逝，本來就虛設太后位，又遲遲未立皇後。自從太皇太后去世之後，後宮就更加無人主持了。確實也不象個樣子，是時候立一位皇后了。 王勇的結髮妻子張靈貞仍然在世，但是已經瘋顛，自然不可能被立為皇后。目前王勇矚意的皇后人選有三位：德妃，淑妃和蕭妃。 德妃，燕金公主之母，自從王勇還是太子之時就進宮伺奉；淑妃，性格溫順體弱多病，亦是入宮跟隨多年。淑妃本生有一子，但是孩子在奪嫡時剛生下來後就被王勇下令悄悄溺死了；蕭妃，皇子王淵，王賢之母。 儘管如今後宮美人無數，王勇夜夜笙歌，縱情聲色，但不知為何，除了劉貴人生有一位公主之外，再無任何妃嬪懷孕。心腹鄭太醫進獻的各種秘方王勇用了無數，就是沒有效果。 王勇思索片刻，心中選定了德妃。 皇后也就是個放在檯面上給外人看的擺設而已。最重要的是相敬如冰，別干擾他縱情聲色，廣納天下美女。 德妃跟隨王勇身邊多年，她生性溫和，端莊知禮，平日裡只知吃齋念佛，從來不多管閒事，也不會爭風吃醋，妨礙他流連花叢。 德妃並不受王勇寵愛，倒是德妃給他生的燕金公主玉雪可愛，聰明伶俐，善於討他歡心，王勇甚是喜愛這個漂亮乖巧的女兒。母憑女貴，每月王勇必到德妃宮中留宿幾次，看望自己的愛女。 “ 召錢翰林來。” 王勇讓太監召來了錢翰林，讓他草擬詔書。 錢翰林自是輕車熟路，下筆成章，沒過多久，一篇草擬的詔書就呈現在王勇的面前。 詔書上洋洋灑灑地將德妃誇讚了一番，寫道：“ 德妃許氏秀外慧中，奉謹務勤，淑德溫良，性行溫良，克嫻內則，久侍宮闈，敬 慎素着，垂範眾嬪娥。宜立為皇后。 。。” 云云。 草擬詔書剛發下，無奈這幫臣子們又唧唧咕咕來上奏了。 “ 請陛下恕罪， 臣等請立皇后，心目中的皇后不是德妃，而是劉貴人。” 朝臣孫安啟奏。 “ 放肆!” 王勇怒道：“ 難道朕的家事，還得聽從汝等的不成？” “ 陛下此言差矣。” 偏偏孫安仗着自己是三朝老臣，強頭倔腦頂撞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 莫非王臣。陛下的家事即國事，所以陛下冊立皇后，亦是國事。” “ 德妃入宮多年，伺奉寡人素來謹慎，恪守婦德，立為皇后有何不妥？” 王勇問。 “ 德妃的出身寒微，況膝下只有一位公主，難以服眾。臣等所選的劉貴人，雖然入宮不久，卻是相門閨秀。劉貴人德容兼備，美外慧中，素有才名，亦育有公主。其祖父前朝劉丞相政績斐然，廉潔奉公，堪稱一代賢相。” 王勇在心裡冷笑一聲，他還不清楚這幫臣子們心裡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嗎？ 他們想逼迫他立劉貴人為皇后。劉貴人是孫安那個狡詐老兒的外孫女，前任劉丞相的親孫女。劉孫兩家是兒女親家，盤根錯節，在朝廷中相互扶持，連通一氣。他們是想通過立劉貴人為皇后控制後宮，前朝後宮互相勾結，從而來控制寡人不成？ 況且劉貴人並不受王勇寵愛，此女雖然生得美，但寡然無味，舉止行動一板一眼，缺少情趣。後宮群芳爭艷，比劉貴人更美貌妖嬈的女子多得是，王勇也只喜歡新鮮的。他寵幸了劉貴人幾夜就丟在了腦後，劉貴人所生的小公主見他就哭，王勇也不甚喜愛。 王勇斷然拒絕：“ 劉貴人入宮時日尚淺，且膝下無子。不宜立為皇后。” “ 臣等請立劉貴人為皇后。” 孫安率領眾臣跪倒一片在勤政殿前，聲稱如果皇帝不同意冊立劉貴人為皇后就不起來。 天公不作美，外面飄起雪花來， 雪下大了，地上已有了一層積雪。寒風呼嘯，冰冷刺骨，跪在雪地上的滋味想必不好受。 王勇在勤政殿內卻溫暖如春，他吩咐擺上歌舞宴席來，看美人歌舞，飲酒作樂。讓那幫老兒在雪地里跪着吧，他的心裡冷笑着，他們借冊立皇后來逼迫自己就範，想翻天了不成？ 貼身太監趙忠擔心這些老臣久跪在雪地里傷身，小心翼翼地勸諫道：“ 陛下，臣子們雖然愚鈍，違逆聖意，但也是出於一片赤膽忠心。 陛下聖明，還是下旨讓他們回去吧。” 王勇不以為然地說：“ 他們願意跪就讓他們跪着去吧。這幫老東西，想威脅寡人就范，還怕了他們不成？ 寡人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跪多久？別管他們。來，你給寡人斟酒，再飲一杯。” 趙忠不敢多言，只是暗中派小太監們為朝臣們送去禦寒衣物。 天色漸晚， 有幾位老臣已經支撐不住暈倒在雪地里。 這樣僵持下去恐怕會弄出人命來， 趙忠急得團團轉。他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勸道：“ 陛下， 何不遵從天意，以占卜來議定皇后。天意如此，誰人敢違？這樣朝臣們也無話可說。” 王勇點點頭，說：“ 准。” 趙忠急忙告知眾臣， 皇帝同意用占卜的方法來確定皇后， 占卜的皇后人選有四位：德妃，淑妃，蕭妃， 劉貴人。誰能當選，全憑天意。 既然皇帝執意不肯退讓，那麼用占卜這個方法，至少劉貴人還有四分之一的入選可能。況且皇帝心狠手辣，翻臉無情。若認真惹惱了他，招來滅頂之災，可不是鬧着玩的。 於是眾臣都同意以占卜定結果。 王勇下旨：“ 速宣素聰法師進見。” 不久素聰法師緊顛顛地趕到了。 “ 法師，目前皇后的人選有四位：德妃，淑妃，蕭妃，劉貴人。” 王勇屏退左右，暗暗對素聰說：“ 這四人中，除了劉貴人之外， 選其餘三位隨便誰當皇后都可以，只是劉貴人絕對不可。” 王勇秘密吩咐素聰法師，讓他在占卜的時候做手腳，將劉貴人排除出去。 “ 微臣遵旨。” 素聰叩首。 收到指令之後，素聰將自己關在秘室里。 既然皇帝已經發話了，除了劉貴人之外，選德妃，淑妃，蕭妃三位之中隨便誰當皇后都可以。為了公平起見，素聰決定抽籤，抽到誰就選誰。 素聰在三枝竹籤上分別寫上德妃，淑妃，蕭妃的名字。他胡亂搖晃了一陣子簽筒之後，然後閉着眼睛隨便抽出了一枝。 翻過竹籤來一看，是蕭妃。天意如此，那就選蕭妃吧，皇后的位置就是蕭妃的了。 召集群臣，占卜儀式開始了。素聰法師暗中做了手腳，他口中念念有詞，焚香禱告上天，然後在眾弟子的簇擁下拿着寶劍揮舞跳躍了一通，裝模做樣，十分鄭重其事。 接下去素聰法師就開始占卜，皇帝和群臣都全神貫注地注視着。 為顯示公平，四位候選人以匿名方式，占卜之後方才揭曉名字。德妃，淑妃占卜的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看着劉貴人的占卜結果，素聰法師假裝大驚失色地說道：“ 唉呀，陛下，此乃大凶之兆! 有血光、水火、刀兵之災。此女萬萬不可被立為皇后!” “ 法師，請揭曉此女之名。” 王勇說。 “ 陛下恕罪，此乃劉貴人。” 素聰法師回稟。 王勇得意洋洋，環顧眾臣說道：“ 天意如此， 不可違抗。順天者昌， 逆天者亡。” 既然劉貴人的占卜結果不如意，眾臣也都黯然無語。雖然心中失望，但眾人都對於上天神靈敬畏甚深，不敢輕易質疑。 素聰法師接着占卜，算出蕭妃乃吉祥之兆，當母儀天下，宜立為皇后。 “ 既然天意如此，冊立蕭妃為皇后，擇日舉行冊封大典。” 王勇最後下結論說。 眾臣無奈，只得跪下，齊聲恭賀新皇后得立。 冊立皇后的莊重大事就這樣如同兒戲般地被素聰法師的胡亂抽籤所決定了。 上一章：明月為盟 (16) https://blog.creaders.net/user_blog_diary.php?did=NDY1MD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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