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狼，不難，難的是還能變回人嗎？

先從中國說起吧，中國人說狼狽為奸，狼是負面形象。狼公然翻案，大概是從電影戰狼開始的。吳京為此也臭名遠揚，看流浪地球時一看到那張戰狼臉，我就去喝水上廁所了。但其實把戰場上的戰士比喻成兇猛的狼，還是可以的。驚悚的其實是另一部劇，一部仙氣飄飄深情款款的仙俠劇 - “陳情令”。

歷來武俠小說都有正道武功和邪道武功之分，正道武功需要兢兢業業練習，日久積累集大成，成為一代宗師。邪道武功，歪門左道速成大師，也很厲害，但基礎不牢，心智沒有經過歷練，容易走火入魔，危害天下。金庸古龍梁羽生等的小說，不論偏愛情還是友情，最後都是邪不壓正，正道武功勝利，邪道武功灰飛煙滅。

“陳情令”是我第一次看到說邪門歪道也是可以的，所謂壞人用邪門歪道做壞事，好人為什麼不可以用邪門歪道做好事？孰正孰邪，孰黑孰白，並無定法，要看心之所向。只要無愧於心，邪便是正。當肖戰演的那個角色豪氣的念出，“管他誹我謗我，問心無愧而已”的台詞時，我覺得相當震撼，差點閃瞎我的老眼。只要無愧於心，那是非曲直道德標準價值觀，都不用要了，想咋滴就咋滴。陳情令，在年輕人心目中奠定了做狼的理論基礎。

再說美國，美國向來是講究程序正義的。不管啥目的，程序必須正義。可是，但是，然鵝....

去年，我接着追了美劇Yellowstone第三季。經過三季，臨近劇終的時候，劇中人物終於達成共識，那就是，要想戰勝evil，就要meaner than evil。看來，美國人這邊也想通了。You can't reason with evil.  Evil wants what it wants, and it won't stop until it's won or you kill it. To kill it means to be meaner than evil. 所以管他程序正義不正義，先做一隻狼，咬死對手再說。劇中也確實出現了幾次一隻狼偷窺Kayce的鏡頭，是預示着Kayce將成為群狼之首嗎？但是看來，美國人不如中國人堅決，因為後面又接了一句，That's gonna be your last lesson, son, to learn to be meaner than evil and still love your family and enjoy a sunrise。美國人的擔憂是有道理的，變成狼不難，變回人可不容易。

但是現實很殘酷，美國人這樣猶猶豫豫，留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大洋彼岸，那是整齊的pack，鬥志昂揚，躍躍欲試。美國這邊，一隻只猶猶豫豫的孤狼，還在互毆。加上某位深諳Chaos is a ladder的權術大師，製造混亂，攀上權力的頂峰。美國腹背受敵，長出利齒變成狼，多多少少，橫豎是免不了了。

那麼之後呢？人還做不做了？怎麼做？人性還要不要了？怎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