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在face book上看到朋友share的这篇文章,觉得不错,现copy如下,与各位分享。 【张艾嘉: 上帝把儿子还给我 我把自由还给儿子】 一切的一切,都从爱子被绑架开始。 张艾嘉在绑架案结案之后,面对媒体有这样一番话:一直以为最重要的是盛名,时时处处想保持常青,不管是婚姻还是儿子,都当作自身招牌的一点金漆,从未将自己从高处放下,好好审视一下生活。直到儿子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方才明了最珍贵的财富并非那个熠熠的金字招牌。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攘攘熙熙,皆为名往。以前,我就是攘攘熙熙中的一分子,结果从相夫到教子处处一败涂地。 35岁以后,我想当妈妈的念头越来越固执,我等不及了。于是,我未婚先孕。1990年8月16日,我生下儿子王令尘,我给他取了个英文名叫OSCAR(奥斯卡)。 从第一次抱他到怀里,我就为他计划出了未来的道路~我要他成为最好的童星,让所有人知道我张艾嘉所拥有的东西全部都是最好的,不管是婚姻还是后代。 第二天,王靖雄离婚后正式与我结婚,我的育婴计划越发清晰:我要从此开始培养儿子,让他成为「张艾嘉」这个金字招牌上最耀眼的那点金漆。 都说「三代出贵族」,为了培养出儿子的贵族气质,多从最细微处开始,衣食住行时时处处刻意培养,他稍有不对就马上纠正。老公说我不像是在养儿子,像是在组装电脑,把所有最先进、最顶级的软体全部塞进去,却不知硬碟本身能否容纳。现在看来,儿子当初真的很可怜,不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在地上摸爬滚打,因为那是没有教养的表现,从学会走路开始就得 等到儿子4岁多的时候,小绅士的雏形已经显山露水了: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语无可挑剔;不管是钢琴还是小提琴,总能很漂亮地来上一段;和我一起去西餐厅,尽管还不能帮我拉椅子,却一定会等到我落座以后再坐下;在学校里整天都保持干净与礼貌,是所有老师公认的小天使;所有的同学都用仰视的目光看着他,虽然我看得出来儿子并不快乐,可我认定这个选择没错。 随后,我把儿子推到了大众面前:儿子5岁那年,我应邀前往泰国北部采访难民村,我带儿子随行,拍摄过程中,我把部分 台词让儿子背熟,然后将他推到了摄影机前。电视台播放后,香港顿时轰动,所有人都惊为天才。在香港成功后,我随即带著儿子杀回台湾,带他参与了一个国际品 牌的童装展示会,并让他上台走童装秀。各大媒体纷纷对此大肆报道,儿子在一夜之间又红透台湾。以后的日子里,我利用自己的知名度不遗余力地打造著儿子,而 他的表现也 处处可圈可点,很快成了第一童星。 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香港并非太平盛世,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最先被别人盯上的就是曝光率高的明星。很不幸,儿子被人盯上了。儿子在九龙城喇沙利道喇沙小学读四年级,学校离家有一段颇长的路程。平日上下学都有佣人接送,可是,2000年7月5日,佣人没有接到儿子,几个小时后,接到了最不愿接到的电 话儿子被绑架了,绑匪开价2000万元港币。 绑匪在电话里的声音阴森而恐怖:你儿子现在是童星,你是大导演,他绝对值这个价钱,你也拿得出这笔钱。给你3天时间,交钱的地点我会再通知你。别玩花样,不然,就等著给你儿子收尸吧! 我顿时瘫软了,我做梦也没料到,自己的苦心打造竟会给儿子带来杀身之祸!为了筹集赎金,我紧急卖了楼,取空了所有的银行存款,可是,才不过800万元而已。与绑匪在电话里讨价还价之后,终于敲定以800万元成交。尽管绑匪一再威胁不许报警, 在再三斟酌后,我们还是通知了东九龙重案组。在警方的授意下,我们以筹措赎金为由向绑匪拖延时间,警方很快通过电话监听跟踪查出了绑匪的藏身之处,火速行动将3名绑匪一举擒获。 当我打开儿子藏身箱子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绑匪已经在箱子里准备好了香烛冥纸,很明显,他们已经做好了收到钱就撕票的打算。抱著失而复得的儿子,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次遭受绑架对儿子造成极大的刺激,他开始神经质地自问:再也不愿意与我一起出席任何公共场合,一回家就钻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就连叫他吃饭也不出来,把饭送到门口也不开门,只允许佣人把饭放在门口,等佣人离开了才偷偷开门自己把饭拿进去。 看着以往举重若轻的儿子,如今像一只惴惴不安的小鼠般草木皆兵,我的心疼了又疼。当初,我的婚姻招牌没留住罗大佑;如今,我的再婚招牌还会失去曾经活泼灵动的儿子,咨询了无数心理专家,得到的建议只有一个~时间疗法。 我咽下眼泪,告诉自己:有什么大不了呢?老天已经对我很宽厚了,把活生生的儿子还给了我。 我开始学著用母爱的本能去和他共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高兴,由著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摈弃牛排去啃汉堡包;请同学回家来闹得翻天覆地;和那些以前我嗤之以鼻的不富贵、没气质的同学打成一团;他开始穿便宜的T恤和牛仔裤;不再把头发三七分得细致、梳得一丝不苟; 不再我的监督下练乐器、苦著脸去听交响乐假日的时候,我带他出去旅游,不再带他去这个博物馆、那个艺术宫。我放任他自己挑选目的地,和所有的旅游专案。 有一次游狄斯奈乐园,他拖我陪他坐在过山车的第一排,随著过山车的翻滚倒转,我们情不自禁一起尖叫,儿子紧紧抓著我的手,抓得很紧很紧,仿佛将他所有的力量和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握上。下了过山车,手依然没有松开,我弯下腰将儿子一把搂进怀里,他揽住我的脖子,脸蛋贴在我的脖子上,呼吸一丝一丝地萦绕著我的耳畔。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儿子了。 还有一次在埃及,我们骑著一头骆驼,在金字塔前面端详狮身人面像,儿子坐在前面,靠在我怀里,骆驼脖子上的鬃毛蹭得他的小腿发痒,我让他将腿盘起来,半躺在我 的怀里,左手帮他抚摸著蹭红的小腿,右手轻轻摸著他的头发。儿子忽然动了动,将脑袋往我的胸前挤了挤,梦呓般道:妈妈,谢谢! 我让他成为全校最优秀的学生,他没有谢谢我;我让他成为当红第一童星,他没有谢谢我;我倾家荡产去交赎金,他也没有谢谢我。可就在落日大漠里,靠在我怀里的时候,他那么由衷地感谢我。一句谢谢,顿时让我觉得所有的荣耀,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我发觉这样的生活才是儿子真正觉得幸福和满足的日子。三年的恢复,儿子终于痊愈了。随著儿子的改变,我身上也在发生著本质的变化,我不再张扬,学会了理解和同情,变得成熟和内敛,难怪外界都评论我是一个因为痛苦而长大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