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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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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安澜:投胎劫
   

东方安澜:投胎劫

 

八十年代初,披着洋装的张明敏用重达千斤的嗓门唱出了一颗炙热的中国心,气壮山河。四十年后,有很多怀揣着中国心的人,踏上了冒死穿越巴拿马热带雨林的征程。人人都有心,可这个心如果装错了,就大不一样啦。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装备在错误的人身上,这个中国心,就是一个灾难。而且这个灾难会呈几何级放大,祸及三代。

投胎不好毁万代,沪上赵白虽言三,衙狱率直重耳辨,锣鼓听声话听音。天蓬元帅投胎猪型还可以通过跟随唐僧西天取经获得功业从而恢复原貌;而中国心如果出了三个错误,那就只好跟二师兄学习,去西国换西脏了。而且,弄不好还真得玩命。所以,那些已经通过热带雨林或正在通过热带雨林的中国心们,都是父母的好子女,子女的好父母。向勇敢者致敬。投胎千遍不投赵,纵投千遍也枉然。一投定乾坤!一家欢乐亿家愁啊。

老鬼在《血色黄昏》中描写,内蒙插队脱光了衣服在冰天雪地里那一段给我予强烈震撼,对,这个老鬼就是杨沫的儿子。老鬼后来写《我的母亲杨沫》,“在书中控诉杨沫身上母性、亲情的泯失”。在我接受的有限教育里,古往今来,有无数赞美母性的诗词文章,给我感觉,母亲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你想想,十月怀胎多少不容易,任何对母爱的怀疑都是亵渎。故此,娘对我的责难我只能久久的放在心里,以致于到了岁月需要付出利息的地步。后来看到李南央《我有这样一个母亲》,才知道,渣母何其多,不独此东家。不堪的母亲各有各的不堪。及至我写《娘的骂》,好几位网友留言回复我,我才知道,我的娘还不是母亲中的最渣。

早年,天涯流传一个神帖,《父母皆祸害》,从题目就不难想象其内容。我没看,一方面当时已是上天涯热情的消退期;另一方面是不屑于这题目,父母岂止是祸害?不是祸害又是什么,但是我没细想,满脑子都是青春过后留下的伤痛和哀嚎。父亲一生喜欢对我说一句话,“小东,我死后,全都传给嫩(你)的”。对父亲的话,我从来深信不疑,因为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我没有理由怀疑。但是,随着人的成长,社会的变化,见闻增长了,知识积累了,原生家庭的缺陷无可避免的退潮了,水落石出后裸露出一地鸡毛,于是,怀揣青春的迷茫、青春的不甘、青春的苦涩,外加积攒的二千元,踏上了去厦门学修摩托车的路。九二年的集美的后溪,满是青山绿水,还看不出一点点工业化城市化的影子,我回来后,父亲对我说,“全大队个个人世世代代这样过日子,凸出你不一样”。父亲的责怪,给我带来了青春的寒意,我好像一下子告别了青春。

而娘更是把财富继承视作神圣。她无数次从对我的詈骂语声中传出威胁的话,说死前要写好遗嘱,她的财产不传给我。她是用威胁的办法,希望我做个好小干。做个她理想中的好小干。娘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日它个先人板板,不知哪个王八蛋先人提出的这句话,使我整个的童年,就笼罩在一条湿毛巾底下。可是,我是个倔犟的性格,心里打定主意,宁愿讨饭,也不要她的什么遗传;又可能,也许是娘的口气太大,在乡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家小在老亲死后有靠遗嘱得家产的,无形间,我对遗嘱产生了内心深处的厌恶。后来,电视看多了,才知道香港有个巨富叫李嘉诚,像他那样财富多得海样的人,才需要通过设立遗嘱,来管理财富。一个叫花子,只有身上的汗泥和毛发里的跳骚,肉眼可见的几两碎银,所谓立遗嘱,是让冯梦龙多增一言或凌蒙初多加一拍,徒增世间笑话而已。

从古至今,大凡父母,都希望子女成龙成凤,光宗耀祖。父母好,子女踩着父母的天梯“蹭蹭蹭”往上爬。作为文二代的老鬼和作为官二代的李南央不管如何,在成长过程中,多少总得益于父母的社会资源。而贫18代的父亲常有两个词挂在嘴边,“小麦换米”“书包翻身”,对我的殷切期望就在这八个字里。娘更是叫绝了,说要“当掉屎裤子也要助我读书”。娘不愧有文化,这样多少带有诗意的句子只有亏她想得出。可惜当时年少,我开窍的也晚,当时不能领略父母的美意,少年蹉跎,这一蹉跎就是一生。如果你问,老天借力100年,你会怎样。我想,我会红着脸回答你,“仍然是蹉跎”。你说你有好生之德,喜欢怜悯世人,不忍听到“蹉跎”两字,那我想,以我平平的资质,把我放到春秋或民国,我可能有些出息。河东智叟在任何时代都是时代精英,河西愚公只有在有为之处、有为时代,才有可能施展有为的天赋。顽劣的人,局限性比较大。从娘胎里带来的这一智和一愚,无形中说明了命运从投胎开始就早已铸就,所谓输在起跑线上,根本没这回事。条条大路通罗马,正当你从起跑线奔向罗马城的时候,有人就出生在罗马城里,喝着咖啡刷着抖音看着你汗流浃背的奔跑,心里默默的念出两个字,“傻逼”。那本心灵鸡汤的《读者》曾经说,“帝王将相,贩夫走卒都有属于自己的的人生顶峰”。初读时不知深浅,奉为圭臬。岂知此人生的天花板,还不及彼人生的屎坑板。

娘看我不长进,总是恨铁不成钢的骂,说她活着,都是为了我。我当时年少,以为她对我用心良苦。尽管被骂,我却只道是良药苦口。当时认定她是为了我而活着,假如我死了,她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她为了我,是“鼻子上的肉,拉不到嘴里”。她骂这些的时候,我对语文、对社会的理解能力还足够肤浅,加上我既好喝懒做又胆小怕死,不敢用真实的死亡来验证她的骂。后来,我的一个小师兄,拉着我要我一起去常熟市钢厂报名,说这是一家好企业,他有个远房娘舅在做厂长。父亲和娘也不反对,他们也希望我安逸太平的生活,不希望我在社会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浪荡。报名后,需要体检,我问父亲要钱,父亲向我晒晒口袋角;无奈,只得硬硬头皮问娘要,这是我一生中第二次主动问娘要钱。我一直记得那一天的早饭,早饭桌上,父亲、娘、还有我,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瞅中眼,千眼万眼最后都归为屁眼。我望着桌子上的筷碗,筷碗里几粒米渣,白色的早上空空荡荡。半年后,我家造楼房,在移挪账台的时候,我看到了市钢厂的拒信,“请该同志自行安排工作”。

可惜我钻天打洞费尽心思弄来的体检费打了水漂,感觉人们串通一气,我被骗了一回。我想远离人们,远离这个社会,跑到一个永远没有父母的地方去。吃一堑长一智,从此,我这愚笨的脑袋稍稍有了些开窍,还学会了脑袋拐弯。父亲洗脑有术,他无数次耳提面命的糖衣炮弹什么“全传给我”,我再也不去相信了。什么“全传给我”,看起来像真话,听起来像真话,直到他真的死了,我才懂得这完全是屁话。领悟父亲的全部真情真意,我用了48年。而娘现在没死,我上次提醒她遗嘱的事,她没有否认,更没有应声。只是自己喃喃地说,“我一滴滴,传孙囡哉”。我活了半个世纪,才有幸见证了一堆好话、真话,腐烂为一股屁话,化成一缕青烟,弥散、消失在看不见的深处。所以,天涯神帖《父母皆祸害》,我不必看,也无须看,因为我的感受比他们更深。当个人感受在转化成文字过程中,情感的冲击力也在无影中淡化,尤其是写出来展示在公共场合的文字,需要理性客观斟字酌句,所以对我而言,神帖的标题看起来惊悚,内容一定了了,我的感受岂止是父母皆祸害,父母就是刽子手。父亲的平庸保守懦弱,娘的尖酸刻薄厉恶,身受而道出来的,加上写文章素材的裁剪等因素,能表达出的,十之不及一二,留给人身心的创伤,一生难于治愈。苏雪林,对,就是那个写《与蔡孑民先生论鲁信书》的苏雪林,她在回忆自己的父亲一文中说,“我后来得入文风落后的安庆女子师范学校,还是自己拼了命争来的。我曾经艳羡前辈女学人像曾宝荪、陈衡哲等早岁就能远游国外,接受高深教育”,她感叹道,“但这也是各人的命运使然”,在这儿,命运之于她是感叹,于我要算是哀叹了。

少年叛逆的某次,和父亲拌嘴,我愤恨地说穷人不该生子嗣害人害己。父亲说,一般哪有人家攒够了足够的钱才生儿育女的,还不是拖烂泥萝卜——吃一段揩一段。岁月流淌,说愤恨极端话的我,最终自我打脸,重复犯了父亲那辈的错误。好在他们的孙辈比儿辈聪明,不但高学历,还有高智商,先选择打造较高的人设,然后哺育子女。这是成功人士的选择,既做中国人又有中国心。钟祖康和无数走线的人用脚实践“来生不做中国人”,西取西洋经;回头看,张明敏们的洗心革面,他们的中国心显得矫情和虚伪。历史演义下的中国心,像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汗臭和虱子。


202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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