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ife,全名是:Knife: Meditations After an Attempted Murder (《刀:一次谋杀未遂之后的沉思》)是著名作家萨满·拉什迪(Salman Rushdie, 生于1947年)最新出版的回忆录。 萨满·拉什迪因为一部名为《撒旦诗篇》(The Satanic Verses, 1988年首次出版)的小说而成为伊斯兰主义(暨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或极端主义)势力的眼中钉,成为最有争议的当代作家之一。1989年,当时的伊朗最高领袖霍梅尼对拉什迪发出了追杀令,悬赏三百万美元,号召全世界去暗杀这位作家,因《撒旦诗篇》有亵渎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之嫌。 2022年8月12日,拉什迪在美国纽约州的肖托夸一次演讲时身中十余刀的重伤。刺客是黎巴嫩移民,出生于支持恐怖组织真主党和伊朗政府的社区,据说对拉什迪了解极为有限:只读过“两页”拉什迪的书,看过一些他演讲的视频。 由于此次刺杀,拉什迪一目失明,还有多处严重刀伤需要手术、治疗、和康复。不幸中的万幸,刺瞎他一目的那一刀没有伤及他的大脑。于是,还在病床上,他就开始构想他的反击了。 Knife一书就是拉什迪的一次反击。他是作家,书写就是他的武器,笔就是他的刀。在被刺十多刀之后,他幸存下来,更深刻地认识到:包含伊斯兰主义在内的宗教原教旨主义恐怖势力对艺术表达、自由民主社会,以及基本的言论自由、人权的严重威胁。 拉什迪的被刺事件,说得轻松点,是有幽默感的人与欠缺幽默感的人之间的一次冲突。(有趣的是,极权主义政治如毛主义、斯大林主义、纳粹主义、伊斯兰主义,等等都是毫无幽默感的意识形态,相信这类主义的庸众也往往是毫无幽默感的人群。) 拉什迪的被刺事件,说得严肃点,是自由表达与专制极权之间的一次冲突。拉什迪被伊朗当局用中世纪的方式全球悬赏追杀,这种做法本身就与现代文明背道而驰。 悲哀的是,伊朗1979年所谓的“伊斯兰革命”是一次历史的倒退,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反动复辟。伊朗政权公然与世界文明主流背道而驰,倒退回伊斯兰教法,对通奸者乱石打死,女孩九岁就可以结婚,同性恋被绞死,甚至女子头巾没包好会被“道德警察”虐杀…… 拉什迪出身于印度,本人是英国与美国双国籍。伊朗当局公然鼓励,甚至悬赏杀害一外国公民。这是什么样的疯狂?!只能说:人类从未离开过野蛮,或者野蛮从未离开人类。 拉什迪的被刺事件是人类社会的耻辱。 在自由民主成为世界政治主流的21世纪,共产极权主义依然掌控着少数国家如中国、北韩,伊斯兰主义(一种宗教极端主义意识形态,被称为“伊斯兰法西斯主义”)掌控了伊朗等国家或地区,威权主义在前苏联国家如俄国、匈牙利回潮。而英国与美国,自由民主社会的两个最重要的支柱,在其内部发生了巨大的分裂。 今天世界上的观察家们越来越清楚地看到:一个新的邪恶轴心国集团:中、俄、伊、朝已然成形。他们利用自由民主国家的自由与民主,特别左翼的“政治正确”,为野蛮、落后、反人性的共产极权、伊斯兰极权、威权主义政权找到了生存的空间。 四月起开始在美国、加拿大大学校园出现的学生运动,特别是那些喊得很凶的所谓“支持巴勒斯坦人”的抗议、占领行动,在在利用了西方社会的言论自由、游行、抗议自由。而在巴勒斯坦地区,在哈马斯统治治下的加沙地带,民众毫无这类自由。 拉什迪的被刺、被追杀,仅仅因为他的一部小说,实在是21世纪的“天方夜谭”。 文学艺术的创作需要充分的自由。而宗教,不论是哪一个宗教在历史上都曾经被用来抑制思想、言论、创作的自由。在二十世纪,意识形态如纳粹主义、斯大林主义,毛主义,伊斯兰主义也加入了臭名昭著的反创作自由反言论自由行列。 拉什迪是对的,谋杀他(未遂)的事件指向的远不止于他个人,他的被刺杀指向的是野蛮对文明的反扑,是二十一世纪初世界政治格局中自由与专制之间冲突加剧的一个重要事件,非常具有象征性。 如果我们简单了解一下刺客,一个美籍黎巴嫩人,时年24岁,不读书,自己坦陈对拉什迪的书仅读过“两页”,在youtube看了一些他的演讲视频。仅凭对作家有限的了解,他就可以策划一次谋杀。没有伊斯兰主义的洗脑,没有他自己的缺乏思考能力,完全无法想象。 刺客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在现实中连女朋友都没有,是一个不得已的处男。伊斯兰激进主义让他相信刺杀拉什迪会成为“烈士”,会在天国获得72个处女陪睡,满足自己存在感与性生活方面的欠缺。 从这一角度看,拉什迪的刺客难道是又一个艾希曼?艾希曼是纳粹政权平庸之恶的代表,他不是狂热的纳粹分子,只是做好本分的工作而已。当纳粹政权要他设计对犹太人的“最终解决方案”时,他认真地去计划,一丝不苟地去执行。 拉什迪的刺客呢?一个平庸的人,一直到二十岁左右才接触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大概率也是这段时间得悉伊朗宗教头子对拉斯迪的追杀令的。于是,他也认真地去计划,一丝不苟地去执行。 拉什迪的刺客与艾希曼之间最大的共同点有二:一是平庸,二是缺乏思考能力。 一把刀,使得这个平庸的被伊斯兰激进主义洗脑的男子与英语文学的重要作家拉什迪之间有了一次“长达27秒”的“亲密接触”。一把刀,把拉什迪带到了鬼门关。一把刀,把拉什迪的生活分成了两个部分:被刺前与被刺后。 一把刀,也让我们看到了宗教极端主义,特别是伊斯兰主义之恶。 拉什迪以笔为刀,用他的写作警告我们:宗教极端主义,特别是伊斯兰主义的野蛮与反动。平庸之恶依然是这个世界需要面对的毒瘤。平庸之恶也是野蛮、反动的宗教极端主义、共产极权主义、威权主义等良好的群众基础。 恰恰因为像艾希曼、拉什迪的刺客这样广大庸众的存在,人类历史未必一定会走向进步。盲目的乐观主义和决定论的进步主义都是荒谬的。 人类的未来在我们手里。我们需要刀一样锋利的思考能力去戳破共产极权主义、伊斯兰极端主义和威权主义的面纱,看清大众平庸之恶的现实。 拉什迪的Knife不啻是21世纪人类的《警世钟》。任何对我们的世界心存善念的人都应该读一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