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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在《乱侃政治正确与学术自由》似乎对某些美国学人的抱怨——政治正确限制了学术自由投了赞同票。
问题是: 政治正确是不是妨碍了学术自由呢？
肯定有人会说：当然，比如在中国。这样的看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事实上，学术自由究竟是什么？如果我们同意：政治和学术的紧密关系，不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那么结论是很显然的：学术上没有什么超越政治的自由存在。
或者我们可以说，学术上的自由一直以来就和政治环境相关，被政治正确性限制着。
举个简单的例子，美国著名的精神病学圣经《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直到1973年还把“同性恋”列为精神疾病的一种。
如果真的有超越政治的学术自由，或者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吧。
我们知道，知识也好，学术也好，都是一种权力话语。谁掌握知识、学术，谁就拥有了权力，而在一个等级制的社会（中国也好，美国也好），权力是被统治阶级控制的。比如，在中国，是某些共产党高官，在美国，是资本家和政客们。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某些知识分子的所谓学术自由是什么？
在中国，就是学而优则仕的自由，或者就是沦落为学霸；在美国，就是学而优则富，其实就是成为资本家或政客的走狗，不过是富有的走狗而已。
因此，我们要如何来争取学术自由呢？在质疑政治正确妨碍学术自由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问一下：谁的政治正确？谁的学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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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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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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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4 22:38: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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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只是为了衣食而劳作。后来，那些先富起来的人们，聚在一起，说我们应该制定一些规章制度，所以慢慢地有了政治， 富人们也就成了政治家，掌权人。。。。（这里我不敢在各位高人面前论述了）。总之，我是同意这句话的：“学术上没有什么超越政治的自由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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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星辰的翅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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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4 20:38: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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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谁掌握知识、学术，谁就拥有了权力，而在一个等级制的社会（中国也好，美国也好），权力是被统治阶级控制的。”
那么，任何权力都需要被制约以界定自由的范围。不能因为没有绝对的自由，就否认了自由的存在。规定了权力的范围，就规定了自由的尺度。但有个问题，难道不存在更合理的学术自由尺度？谁之正义，谁之合理？
不能因为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就说人人都是自私的。我看你很后现代，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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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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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4 13:59: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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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
我的目的不是要下结论，告诉他人何为真理。我不认为受过高等教育使我更接近真理，相反，书读的多了，也许我更糊涂了。
我的目的一直是寻求对话（或讨论），我的目的一直是寻求更多的问题，我希望我的问题或追问能够促成更多的人去问问题，去思考。
博客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再次谢谢诸位网友的参与。衷心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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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椰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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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4 13:34: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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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
很赞成和欣赏你的观点，我们都是压迫者与被压迫者，我们的责任是去反对压迫和歧视。这个话说得语重心长，我听到了。做一个有思考，能跳出box、跳出自己切身利益的人，就是一个有良知的学者。
虽然，你没有回答我的社会工作和社会学有何不同的问题，但是你的回复已经显示了：二者没有太大差别，也许你会说我又曲解你了，那就由得你去说啰，I don't care ：），我觉得你说的让白人也认识到压迫的根源在于有dominant class和subordinate class，让他们一起来进行一些向着社会公平方向前进的改革，改变（如果到万不得已时就是革命），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受我们这些学科训练的人才会有的普遍想法。如何让白人学生也真的这样意识不容易，但是并不是不可能。通过上课，思考，许多学生就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
高天，为你认真地讨论问题，贡献你的智慧和思考，表示敬意，握手。谢谢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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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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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4 11:39: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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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
谢谢你的发问。我说过，我反对一切歧视和压迫。但是，在种族歧视的范围内，白人对其他种族的歧视在我看来是首先要被反对的（套用马列术语，主要矛盾是也）。而你提出的所谓“反向歧视”，在我看来是歧视的一种，其根源在于种族歧视。
虽然如此，我不认为：白人就应该被歧视。那是你的误读（或曲解）。我认为，白人中遭受阶级压迫者应该被教育到认识到歧视和压迫的根源，他们如果决心反抗压迫和歧视，他们也是团结的对象。
我不同意马克思的简单二分法，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既是压迫者，也是被压迫者，虽然也许我们都心地善良，无心压迫他们。但是无心压迫他人不能因此就免去了我们实际对他人的压迫的行为以及后果。因此，问题不在于为自己辩护，问题在于：如何担当自己的责任，如何反对压迫和歧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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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椰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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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22:33: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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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
你的几篇文章都看了，因为讨论的问题都是三言两语无法说清的问题，所以没有及时回复。
你的文章很有意思，通过这篇以及你和评论者们的讨论我觉得我可以说比较清楚你的观点了。我对你的观点理解是：
你认为政治正确和学术自由说得明白些都是压迫者手中的工具，是视乎情境来使用的，其目的都是为了维持status quo，所以被压迫者也要充分利用政治正确和学术自由来为自己反抗压迫而服务。而且你认为只要是被压迫者就有权利反抗压迫（这点我完全同意），所以一旦出现反向歧视（即被压迫者也去对压迫者有不公平对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要你们压迫者先不仁了呢，那就别怪我不义了。（这一点我有话要说）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的话，我认为这里有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问题，我认为当白人感觉到反向歧视增多的时候，是时候要面对现实进行沟通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促进种族、族群（ethnicity）之间的互动，而且，感受到反向歧视的白人，往往是在阶级分层中处于底层的白人。所以种族和阶级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问题就会比较复杂。你说的反抗压迫固然很对，但是反抗阶级压迫和种族压迫，哪一个更基本、更迫切？恐怕是同样迫切的，所以我认为实在的解决方法是让大家认识到问题的本质所在，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可以是建立在阶级基础，也可以是种族，还可以是性别。上种族课受教育的功能恰在于此。
再一个，有一种说法认为有PhD学位的人，可以说是一种文化精英，而资本家则是财富精英，也就是说有知识学位的人也可以是某种程度的压迫者，我想，这一点，也是我们应该记住在心里，要反思自己的言行的。
再一个，压迫者与被压迫者，既有明确的分界（如果用马克思的阶级分类法），也可以是压迫者有时候在某些方面也可以是被压迫者，而被压迫者，可能在某些身份上也是压迫者，如果用后现代主义的思想来理解，人的身份，除了white Anglo-Saxon Straight Male之外，很多人有多重身份，身份是流动的，破碎的，对吗？这样，现实就是很复杂的，不是黑白那么分明的，正如你说的，政治正确和学术自由是可以被两方都拿来用来抵抗另外一方的。我想，现实的复杂性、有时候就是一种无法分类性倒是我想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让大家有所意识到的一个特点吧。
你能更明确地说你和我作为学社会工作和学社会学的不同是什么吗？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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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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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9:58: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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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
谢谢你的关注。很高兴和你讨论。
你也许觉得我太“左”。在社会工作领域，我的所学确实是激进的。和女权运动，后现代主义结合的社会工作理论确实和当年的经典马克思主义有一定渊源。虽然，也有许多不同。
现在，我想你也看到我和椰子（她学的是社会学）之间，或者说，社会工作理论与社会学之间的差异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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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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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9:51: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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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锋：
阶级社会的现状没有人可以回避。当然，总有人可以视而不见。
在我看来，社会工作就是政治斗争。社会工作的意义就是在阶级社会（中国也好，美国也好）反对压迫。
我说政治正确是反抗压迫的第一步，是从被压迫者的角度说的。我说过，压迫者一样可以用政治正确来实施压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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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昭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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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9:45: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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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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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9:4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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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昭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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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9:2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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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这个社会有所谓的压迫者和被压迫者，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这是我们的
根本区别。在这样的不同之下讨论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再次感谢你的不同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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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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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8:45: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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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你前一篇博文的最后一句话得出我的理解的：
“因为在这个充满压迫的世界上，政治上的正确性是我们反抗压迫的第一步。”
我理解错了的话，对不起。如果你的意思是说在阶级社会一切都有阶级性，学术自由也有阶级性，那我前面的评论就完全落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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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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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8:07: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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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锋：
你误会了，在我看来，两者都是被社会的压迫者使用的工具，当然我这样说，并不妨碍被压迫者也能够使用这两种工具来反抗压迫。
学者和几乎所有人一样，既是压迫者，也是被压迫者。因而其自由不过是他或者替被压迫者说话，或者为压迫者说话。他不可能为超越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的空洞虚假的人类说话。
政治正确是谁的政治正确，为谁的利益服务？学术自由是谁的学术自由，为谁的利益服务？这是我希望和大家探讨的核心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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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天阔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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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7:58: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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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
你同意政治正确是和权力相关（比如，主流社会的权力话语）。可是却否认学术自由和权力相关。看来，你依然认为：知识权力是超越于政治的。可惜，这样的看法是多么的不现实。
政治正确关乎权力，学术自由也不能避免。没有超越于什么什么之上的所谓学术，所谓自由。他们都是相关联的。
对于你说的例子，我的问题依然没有被你回答：谁的学术自由？谁的政治正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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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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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6:59: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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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阔海的意思，我理解，是学术自由受到“统治阶级”（whatever it means）的影响，而“政治正确”是抗衡这种影响的手段。所以“政治正确”是对抗“资本家或政客”的武器。但这里有一个基本的逻辑问题：“政治正确”是怎么来的？比如，在1973年，是不是可能建立起“政治正确”来保护同性恋者？
如果说“学术自由”必然受“资本家或政客”的控制，那么“政治正确”就不受控制吗？要摆脱这种控制，在我看来，不正是要对抗包括“政治正确”在内的外来因素，而让学者能畅所欲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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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昭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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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时间：2010-03-13 16:34: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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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提出这个我文中无法回答因此回避的问题， 因为在一个民主和法制国家，
“政治正确”不应该是由政府来决定的(而在一个专制国家，却正是如此)，而是由
社会成员通过一定的互动和平衡而达成的。当然正如核潜艇在椰子的文章后面提到
的，没有“全社会的”，“全民性“的政治正确，因为这是不可能达到的“共识”。
那么，政治正确就可能只能是所谓的“主流社会”的共识，也因此主导着社会的意
识导向。而且政治正确的标准本身也在不断变化-- 正如你所指出的，同性恋在三十
多年前还被视为一种精神疾病，但今天歧视同性恋却成为一种“政治不正确”的观
点，这是社会的进步。但如果因为对同性恋者的尊重和同情而对持有不同意见的(即
“政治不正确”的意见)人士进行打压(比如对那位新加坡法律教授的抗议)，那在我
看来其实是一种倒退，也是对学术自由的打击。
至于说“谁的学术自由”，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因为知识是属于全人类的，因此学
术自由从根本上来说应该是一种有利于人类获取知识的自由，它不属于任何个人，
甚至不只属于学术界，而应该属于人类全体。
谢谢商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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