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二十三對奇蹟 紅葉 作品
第五章 心動的感覺 (2) “ 你同別人來過這兒嗎？” 劉凱璇問道。 “ 沒有，這是我的秘密，是我有天來爬山時偶然發現的。” 何焱得意地說。 什麼地方一旦有名了，遊人蜂擁而至，天然的美景便不復存在了，剩下的都是人工的痕跡。 四周一片寂靜，時間仿佛也凝固住了，只有婉轉悅耳的鳥鳴，隨風而去。 “ 說說你以前的生活，一定同我的很不一樣。”何焱要求道。 “ 其實我以前的生活很簡單，沒有什麼特別的。”劉凱璇說：“ 就和一般的城市女孩一樣，小學，中學，大學，一路上學，循規蹈矩。 每天上下課，課後在操場上鍛煉身體， 我喜歡打羽毛球。下課後我們還有晚自習，晚上十點鐘準時熄燈睡覺。 周末有時和同學朋友一起出去郊遊，有時逛街，看電影，就這些。” 劉凱璇經常看着窗外的一輪明月照進來，伴她進入夢鄉，這就是她大部分的少年時代的記憶。 “ 學校的生活很枯糙嗎？”何焱問。 “ 也有很快樂的時光，中學時我參加了文藝表演隊，有時到不同的地方去表演，那是我當年最快樂的時光。” 劉凱璇說。 兩人愉快地聊着天，天南海北，不着邊際。 “ 我有個弟弟，你呢？ 你有兄弟姐妹嗎？”劉凱璇問。 “ 我沒有兄弟姐妹，我是從小被一個美國家庭收養的。”何焱似乎很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 劉凱璇識相地轉移了話題， 問道：“ 你最近在看什麼書呢？” 他們確實有緣，和劉凱璇在一起，何焱什麼事情都想對她說，也喜歡聽她說話。就是一些他以前從不感興趣的話題，他也聽得津津有味。 何焱看着劉凱璇，那種心動的奇妙感覺又回來了。對方似乎也感覺到了， 兩人都有些不自然起來。 “ 好了，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劉凱璇說，她隨即站起身來。 “ 再坐一會兒吧。” 何焱請求道。 何焱拉住劉凱璇的手，想讓她再坐下來。 劉凱璇驀然一驚，仿佛突然被火燙了一下。她匆忙甩開何焱的手，卻無意之間打到了他右邊的面頰上。 雖然用力並不重， 但兩人都清楚地聽見了“啪”的一聲響。何焱沒有防備， 他錯愕地望着劉凱璇，臉上是一副受傷的表情。 “ 啊， 對不起。” 劉凱璇急忙道歉， 她覺得萬分抱歉，自己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劉凱璇問道：“ 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痛嗎？” “ 我沒事。” 何焱懊惱地回答。 他們又坐了一會兒，說着些無關緊要的閒話。空氣變得無趣而沉重，雖然兩人都試圖讓氣氛變得輕鬆些，但那努力仿佛是浮上水面的泡沫，轉眼便消失了，不見了。 “ 晚了， 我們該回去了。” 最後，劉凱璇再次提議道。 何焱想了想，回答道：“ 好吧。” 天空忽而烏雲密布，轉眼之間飄下濛濛細雨來，他們離開得正是時候。 上了車後，何焱打開了音樂。 忽然， 一首動人的樂曲響起了，繚繞在車廂里，仿佛一陣微風，在心湖上飄過，盪起陣陣漣漪。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似乎都在專心地欣賞着音樂。 雨忽然下大了，轉眼成了暴雨。 汽車轉向高速公路後，前面的路變得模糊不清，雨刷的速度仿佛趕不上狂暴的雨點。 劉凱璇悄悄地看看何焱，只見他神情專注地望着前方，專心開車。 他的眼神依然清澈，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她無從揣測他的心思，劉凱璇心想，可能他還在生氣。 雨越下越大了，外面一團漆黑。整個世界此刻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孤零零地存在。狂暴的風雨搖撼着汽車，仿佛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 忽然，只聽得一聲爆響，似乎是汽車輪胎碾過了尖銳的物體的聲音。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麼，車胎的聲音果然有些不對，也許是輪胎漏氣了。何焱似乎很有經驗，他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 他並不驚慌地踩急剎車，而是慢慢地逐漸地減速，最後停靠在路邊的一個加油站里。 何焱下車檢查着輪胎狀況，劉凱璇也從車裡出來了。 後左輪胎果然癟癟的，氣差不多全漏完了。在這麼個陌生的地方，又是狂風暴雨，怎麼辦？ “ 沒關係，車胎爆了，我可以換上備用胎。” 何焱檢查完車胎後說道。 “ 要不要打電話叫緊急維修呢？”她問。 “ 不用了。” 何焱回答。 何焱從後背箱取出小型千斤頂，將車支起來，然後試圖將癟掉的輪胎卸下來。 但是不知為何，輪胎一時半會兒卻卸不下來， 可能是輪胎裡面有點生鏽卡住了。 一陣風吹過，劉凱璇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雖然已是夏日，但是入夜仍然有寒意。 何焱關切地問：“ 你冷嗎？你到加油站的便利店裡去等我吧。” 劉凱璇走進加油站的便利店裡，因為下雨的緣故，店裡顯得空蕩蕩的，沒有什麼顧客。 只有一個店員無聊地坐着，看着電視裡的足球賽。劉凱璇買了一杯咖啡，那店員看看玻璃窗外，笑着問道：“ 你的男朋友在那裡搗鼓了半天了，怎麼還沒弄完？” “ 輪胎卸不下來。” 劉凱璇簡短地回答。 他們隔着玻璃窗又看了一陣，看着何焱忙得滿頭大汗的，但輪胎卻仍然沒有卸下來。 那店員走出來，對着何焱說：“ 我來吧，要這樣。” 他示範着，跳起來，然後左腳落地，用右腳奮力地猛踹着那個輪胎。猛踹幾下之後，這個方法果然奏效，輪胎開始鬆動了。 接下來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何焱順利地卸下癟掉的輪胎，換上了備用胎。 那店員笑道：“ 你們現在可以回家了，睡個好覺。” 他們向這位熱心人道謝，然後上了車。 這一晚，時光流逝得飛快。 何焱重新發動了汽車，公路上空蕩蕩的，只有偶然的幾輛車開過，仿佛荒野般空曠。 雨倒是停了，空氣中充滿着雨後草葉的清新味道，沒有多久就到了劉凱璇所在的大學校園門口。 “ 今天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劉凱璇再次向何焱道歉。 “ 沒事。” 何焱大度地笑道：“ 我早就忘了。” “ 謝謝你，停在大門口就可以。” 劉凱璇說。 “ 沒關係，我可以送你到家，你住在哪個宿舍？”何焱問。 “ 不用了。” 劉凱璇堅決地拒絕。 何焱無奈只得依從，到校門口後，劉凱璇朝四周望了望，然後下車，同何焱揮手告別。 下車後劉凱璇又不放心地往身後看了一眼，那目光警覺又謹慎。她是不是怕被熟人看見覺得不好意思？ 何焱困惑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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