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玲:和服下一抹绯红 和服美人,听上去很端庄,又透着摇曳生香。和服下是有多少里三层外三层?还是只有一件绯红色香艳长襦,像从前日本电影里黑社会老大让女人在怀里转两圈随之腰带应声落下? 按照比较普通的穿法,先是一件短衫,称为肌襦,多为吸汗的木棉,外面是长襦,再穿上和服。在日本的雅虎智慧袋网站(类似于中国的“知乎”这类问答网站),有无数日本女孩疑问“成人式要穿和服了,内衣怎么办”,从答案来看,是不让穿普通胸衣的。和服与旗袍比,截然不同的是不仅不强调女性体型曲线美,还要将这曲线遮掩。现代胸衣讲究提升与丰满,与和服所需的舒缓线条美相反。所以,日本人在穿和服时,有一种和服专用胸衣,不强调丰满,反使之平缓。对于只是偶尔穿和服而并未准备和服胸衣的女生,要么用棉布缠胸,要么用运动胸衣,总之是让胸前如幅度平缓的富士山那样浅浅而扎实地隆起,而不是风光在险峰那种,更不可有花枝乱颤之形态。 先看看这样的和服是如何展示性感的。或者说,从前和服里面是这样的:
让时光回到江户时代,虽然距离现在只有四百年,却仿佛相当地悠长。当时的日本女性,真的是不穿内裤的,她们穿一种叫做“汤文字”(又称为脚布),实际上就是一块围绕腰间的布。靠这块围兜布,自然容易春光乍泄。从日本元禄年间(1688年到1704年)起,由娱乐场所女子率先带引——流行总是这样传开的。她们用豪华昂贵的双面皱绸,染成绯色而做这个围兜布,从行走时和服的下摆飘逸乍泄绯红春光,但是,她们也很讲究尺度,为了防止和服裙摆散开太多,在和服下摆四处缝上了下坠的小铅块,以这份重量来保证春光无限好只漏一点点的矜持。
从此,围兜布分为了两种,一种是作为内衣保护身体的,一种是内衣上再裹一层春光艳丽的,终于几年后发展成为了“甩裾”,又称为“蹴出”,意即踢出去,可以想象到踢开内衣阔步的情景。 说到当时和服的色香,不能不提娱乐场所也就是游郭的作用。当时在娱乐重地吉原有花魁这样的女郎,花魁是称号,是这一游郭里最高级的游女,也可以理解为当红头牌。当时曾经流行花魁粉妆玉琢之后去往客人等候店堂的“花魁道中”,她带着女佣下人,招摇过市,如花车游行一般。这时她的步子并非通常和服女郎的内八字,而是外八字,是向外滑个半圆,据说这种步态展示了头牌精神,也因此绯色围兜布更加大胆舒卷。尽管舒卷飘荡,却也只是忽隐忽现。
话说,有一回某花魁依然被路人仰慕围观地走着走着,突然从衣摆下露出了内衣,也就是说那围兜布渐渐松开,眼看要掉落下来,众人都为花魁屏息,唯有她本人浑然不觉,忽然那围兜布就真地落下来,掉在了路中央,而那花魁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将披挂着的和服外套轻轻抖落,盖在了内衣上,本人面不改色一路前行,之后还作为道歉,向事发现场的茶屋也就是如今的咖啡店里赠送了豪华礼品。这份淡定和灵巧,传为佳话,还被编入了日本名曲。 那内衣竟是真地会掉落吗?莫非就像如今明星为赚话题为上头条而故意炒作吗?事实是,是真的会掉,因为游女使用的围兜布是不系带子的,只是将布头布尾的裹塞一下了事。据说这是因为欢场多醉鬼,凡是有带子绳子的都可能被醉鬼神经拿来作为凶器,所以游女内衣只是一块绯红的布。 因这无绳内衣,日本文豪泉镜花的妻子阿铃还留下过逸闻。1903年,泉镜花还是一名刚刚开始进入文坛的无名小说家,与艺伎阿铃恋爱进而同居。泉镜花的师傅是当时最有人气的作家尾崎红叶,虽然这位师傅自己也金屋藏娇着一名艺伎,但却为徒弟前途考虑,不许他娶阿铃。泉镜花悄悄地瞒着师傅将阿铃迎进了门,但却被师傅了如指掌。某日,红叶突然到访,泉镜花匆忙让阿铃从后门躲出去,并且将家中有女人的痕迹迅速遮掩,只除了晾衣杆上的围兜布。 “那围兜布是谁的”,师傅问。 “是女佣人的”,泉镜花答。 “你骗鬼啊?女佣会用没有绳子的围兜布?那明明是欢场职业女人的啊!” 于是师傅逼迫徒弟与风尘女分手,于是阿铃哭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当艺伎时你不说分手,如今从良了却要被抛弃,不如死了算了。结果是之后师傅因病死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特别说明一下,如今穿和服的女人们都已穿着现代的内衣,不再用围兜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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