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一趟北京（4）雜談（1）

聊幾句互不相幹的事情吧。

同學聚會時，一個同學說政府做錯了三件事，一是雄安，二是一帶一路，三是

清零。另一個同學在海南買了房，在海南住了一段時間後剛回來，說海南的公

務員已經發不出工資了。我順嘴問了一句：區公務員還是市公務員？同學說市

公務員。同學聚會，只敘友情，不談政治。沒問同學是哪個市、市公務員發不

出工資的信息從哪兒得到的。

我住的原是單位宿舍，房改後把這個單元買下來了。原來一直是單位管理，後

來改革，單位為減輕負擔，把宿舍托給物業了。物業除了收物業費、取暖費、

停車費，僱兩個人打掃衛生、兩個人看大門，就沒幹什么正經事了。

我這次回去，趕上物業在樓房的外牆上貼保暖磚。

北京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冬天的最低氣溫能到零下二十多度，也就那麼過來

了。現在地球溫暖化，全球氣溫普遍升高。北京四月的氣溫能到三十度，冬天

最低氣溫也就零下十度。外牆還是那個外牆，怎麼現在反倒覺得冬天冷得受不了了。

這個施工公司也夠low的，施工要搭腳手架，但是不應該把腳手架的受力點放在住戶

樓房的窗戶上。

這應該算粗野施工了。如果在施工期間把窗戶弄壞了，施工公司管修嗎？

有一天，坐在面對涼台的窗前做案頭活，突然聽到這面牆發出巨響，如同古希

臘時代用攻城錘撞擊敵人城牆，持續了幾分鐘，以為是樓上拆涼台。後來想

想，是施工造出來的噪音，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這應該是暴力施工了。如果

哪家有老人，被巨響驚得心臟病發作，施工公司不會掏醫藥費吧？

民國時期，軍閥混戰，有一個說法：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現在是，施工一開，錢進口袋。

朋友說，好多居民樓都貼了保溫磚。

房地產不景氣，建築公司掙不到錢，就要另想出路。給樓房貼保溫磚屬脫了褲

子放屁，做無用功。不過立起腳手架，建築公司就能掙到錢，經手人員也有油

水可撈。通過施工項目最容易把銀子裝進自己口袋，而且查賬都查不出來。

走在路上，看見幾個民工把人行道上挺好的地磚一塊一塊挖出來。問朋友那是

怎麼回事，朋友說，那是政府幹的事情，把沒有毛病的路面挖開，再把地磚鋪

回去。也是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沒事找事干，政府的工程費周轉起來了，養活

了一幫民工，至於經管人員撈到什麼好處就不可對人言了。

從東城到西城，坐大一路經長安街來回幾趟。有那麼幾天大概是有政治活動，

公交車在天安門東和天安門西這兩站不停車，想去天安門的人從東邊走就要在

王府井路口接受檢查，從西邊走則是在六部口路口接受檢查，然後大熱的天走

二十分鐘。天安門廣場被封閉、進天安門地區要接受檢查之前，我每次回去會

到天安門前走一走、看一看。之後，我就沒興趣去了。從小到大，去了不止一

百次了。現在去天安門的人多數是外地旅遊客。外地遊客很多人是第一次去天

安門，如同文革中一首歌所唱：“天安門前留個影，多麼自豪，多麼光榮。”

以前走着從天安門到西單，或者從西單走到天安門，都會在新華門前拍張照，

如果機緣湊巧，和在固定區域散步的黑衣人聊幾句，只要不問主席什麼時候外

出之類的怪問題，人家還是挺和氣的。這次只坐在車上看了看，新華門前附近

的黑衣人多了，路過的遊客都很自覺地目不斜視、匆匆走過，不給自己找麻煩。

以前飯館午飯時會翻一桌，兩點多時服務員就會轟吃客了，或者開始在店裡掃

地、擦桌、打掃衛生，讓還沒走的吃客坐不住了。現在不知是否經濟不好的原

因，午飯時基本能坐滿，但只有很少的幾張桌子能再翻一桌，服務員也不變着

法兒往外趕人了。有兩次，和朋友一起吃午飯，邊吃邊喝邊聊，聊得高興，忘

了時間，再往四周看時，已經換了吃晚飯的客人了。晚上九點多鐘走的時候，

飯館也沒什麼怨言。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