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长住过的人,一旦离开那里,最难忘的就是那些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小吃――不仅仅是被称为“津门三绝”的狗不理包子,耳朵眼炸糕和十八街麻花,就是日常吃的早点和零食也非常与众不同,时常让人想念得无法自己。 煎饼果子 现在很多地方都有卖煎饼果子的,可是最正宗最好吃的还得说是天津的,那里是发源地。据说在旧社会这是有钱人吃的夜宵,是“煎饼裹着”的意思,后来逐渐演变成老百姓的早点。煎饼的面浆由绿豆面和小米面混合而成,舀上一勺在饼铛上,用木刮子一刮成个圆形,打上个鸡蛋,用木铲打散,在饼上刮匀实,翻个身,然后可以选果子(油条)或果箅儿(脆片),放在煎饼上,撒上葱花,抹上甜面酱,豆腐乳,辣酱,在饼铛上再烘一下,就得了。咬一口,煎饼软,果子脆,鸡蛋香,各种调料混合之后,鲜咸微辣,没说的,就是一个好吃。80年代初的时候,印象中一套煎饼果子是两毛八分钱,算是比较奢侈的早餐了。 (照片来自网络) 老豆腐 比煎饼果子更实惠的早点是老豆腐配上果子。天津的果子有三种,厚实的油饼一两一个六分钱,纤细的油条一两两根共四股八分钱,还有酥脆的果箅儿一两一个一毛钱。早晨起来,先在果子滩上买个果子,然后端着自己的搪瓷盆到豆腐房去买老豆腐(非常遗憾的是,可能是豆腐房们利薄,现在都不见了)。老豆腐本来是六分钱一碗,但是你只要是有零钱,可以三分钱买半碗,或者五分钱买多半碗,直接给卖豆腐的大姐零钱而不用排队去买筹码――我就没见过比天津人更能灵活地做这种买卖的。卖豆腐的大姐们手脚都十分麻利,拿着把平平的铜舀子,从锅里片两片豆腐,浇一勺卤子――卤子就是酱油,黄花菜等做的薄浆,然后蜻蜓一般地在麻酱,酱豆腐,韭菜花等调料碗里一点一点,一碗老豆腐就配好了。吃过很多地方的豆腐脑,都比不了天津的老豆腐香和嫩,他们有秘方。 (照片来自网络) 耳朵眼炸糕 对于爱吃粘的甜的零食的女士,很难不爱上耳朵眼炸糕:她的颜色是油炸食品中的贵族,非常浅淡的黄,糯米面的酥软外壳包着微甜的豆沙馅。很多人建议要趁热吃,我却认为糯米制品刚刚晾凉了的时候,粘中有点韧性,更为可口。这张照片有点小,但是足以说明问题。 (照片来自网络) 大果仁儿 天津人管五香花生米叫大果仁儿。尽管有果仁张之类的名家,但是我习惯了去住处附近的一个市场,门外有一溜儿卖大果仁儿的,而我每回都是买一个留小胡子的小伙子的,他的买卖最兴隆,还常常有人围观:只见他一手拈起一张裁好的旧报纸,一手抓起一把大果仁儿,转眼之间,双手翻飞,一个圆锥型的结结实实的果仁纸包就做好了,像变魔术一样快。买到了果仁的也不走,打开纸包,数数,然后告诉旁边的人说:32个,一毛钱,挺值。 十八街麻花 我不是麻花迷,主要是嫌它费牙。不过十八街麻花还算是麻花里最酥的,还有里边往往夹着青红丝,果脯等,吃起来一点也不无聊。 (照片来自网络) 狗不理包子 初到天津的时候,由一个熟人带着我去饭馆吃了一次包子(并不是狗不理),一下把我吓着了。饭馆里人多得没法说,最关键的是没有这边饭馆的那种领座员,食客需要自己决定在哪一张椅子后边等,而每一张椅子后边都站着好几个人在等座位。让我好奇的是坐在椅子上的人该吃吃,该喝喝,毫不受影响。熟人司空见惯地跟我解释:在天津此饭,奏介样儿。听说狗不理包子铺比这还邪乎,要等三四个小时才能把包子吃到嘴里。从此我把去饭馆吃饭视为畏途,在天津住了好几年也没去过狗不理。 前年秋天,我回国开会,趁机也走亲访友了一回。在天津,被请到了狗不理饭店,这回进步了,不仅不用等座,座早就在那里等我们了――订的是一个雅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狗不理包子: 遗憾的是我那天感冒了,吃什么都觉不出太香来,感觉跟我以前吃的普通的天津包子没有太大的区别。正吃着,一个小笼屉转到我眼前,我被告知这个包子26元人民币: 这个包子吃得我,满嘴的钱味,加上心疼,激动得都忘了什么味道了,真不愧是包子中的LV。 我们这一桌着实花费不菲,包括一个演员来给我们说了一段天津快板,就是那个“你可以说这包子像姑娘,可不能说姑娘像包子”的段子。除了包子,还有一些应景的菜,比如这一提篮的四种肉,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 当你想念一种食品而不可得的时候,是比较难过的。幸好,我们有照片可以帮助回忆,说通俗点,这叫精神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