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圣诞印象——给我美国的太太 mingzi@shanghai 在得克萨斯和佛罗里达南部生活的近二十年,雪对于圣诞节来说很罕见,我就没见过家门前有过积雪。这次路过西雅图回国的时候,那里机场后面的山上山下都是积雪,白皑皑的,觉着记忆中很久没有调用这样的词汇。即使瞄上一眼,头脑中闪现这么几个中国字,也透着一种爽快。 今年我已是第十次回国了。我甚至想,以后我不再用“回国”这个字眼;在国内一年呆上超过六个月的时间,我应该说今年是第十次“出国”了。我海归了么?我常这样问自己。有人说我是个老海龟,在海里游来游去的。除了累,开始发现我在使用“回国”还是“出国”这样的概念上出了问题。我海归了,但小家还在美国。我开始思念我在美国的女儿和她们的妈妈。 想到雪是因为我刚从沈阳的桃仙机场飞出中国的东北,飞出那里的冰天雪地。 我要去上海过圣诞。 沈阳的变化也是难以想象的。 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和孩子妈借公务结婚旅行的第一站就是到的沈阳;从那里开始了我们的蜜月,也许记忆的地点和时间有些混乱,但是,沈阳火车站广场上纪念苏联红军的坦克给我的印象象冻在头顶里的雕像一样,却融化不了。那天傍晚,天还不应该很黑的时候,而沈阳的天空已经乌鸦鸦的,那顶起来的很高的坦克就象二战的黑白电影还在继续一样,我总好想听到炮火声。等新娘子直往我身上拱的时候,我开始感觉东北的气温——我们穿着羽绒滑雪衫还外加了一件军大衣——那个年代的绿色在黑白中显得格外的生机。但不管怎么样,我记忆中的沈阳就是灰黑灰黑的,冰冷冰冷的。虽然那里的大米好吃,甚至不用吃那里的咸白菜,光吃米饭就很香。其实,那里真没什么吃的,除了白菜土豆还是白菜土豆。即使是度蜜月也如此。 二十多年后的沈阳变得真正的大气了。虽然那些重工业不见了,那些耸拔的建筑和宽亮的公路加上浑河两岸硬板的土地却让人真的感觉解放了;我们不需要坦克了。司机告诉我火车站的坦克已经移走,移到僻静的纪念馆中去了;俄罗斯红军的抗议也不如换些农副产品来的实惠、、、。这次印象最深的是那幢沈阳Marriott饭店,那种冲天的气概(我虽有不同保留意见,但建筑的美是SOLID的)。 万豪沈阳 ...到了沈阳我发现我不必带那么多的衣服,即使我吃完饭想出来走一走,冰雪一地也不觉得那么寒冷。我忘了吃的是什么,反正吃到后来还是记得炒土豆丝,那最后一道水果,就连在佛罗里达也没见过。 沈阳变化的太多了,象中国的很多地方。我突然想起了阜新,那个沈阳附近的小城,那里留下我们蜜月中最美的一晚——那里还是那么多的雪么?我不知道想问谁。但我想说,也许还有很多没有变的东西显得更加重要,象白雪。沈阳的雪没变。当飞机在上海降落的时候,我开始想起雪来的。过节了,过平安夜,哪里来的雪!我漫步在上海酒吧街和朋友一起庆祝圣诞夜,天上飘下了人工雪花。上海的圣诞是热闹的,奢华的,金色多于红色和绿色——这是我对中国圣诞节的印象。青年人听着那些洋歌摇着头,我在想,他们宗教了么?(注意这里故意用的是现代年轻人的语言)。既然那象征摩门教的建筑、或者就是一种宗教风格,能在坚实的沈阳大街上耸起,还有什么教不能融入中国。我真不知道那些坐在我对面喝咖啡谈文化的人谈的是什么。 我突然想问孩子妈:那只在沈阳买的高压锅带到美国去了么?后来又是什么时候扔掉的?等等,我记不起来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的生活还是有很多信念的。 我坐在上海衡山宾馆的咖啡厅里,想祝你,祝朋友圣诞快乐! *** 相关读物:信和羊皮手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