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宁海路 - by Jessica （春节，女儿回家乡她出生的地方看了看…-Mz） …… 一个八九年出生的女孩，看完冬奥会节目头脑里出现的画面 —— 如果要切换带雪的地点的话，我 老是想起 宁海路 —— 南京的一条老街。 老爸这样念叨：要说这条街很有文化水平和搭上政治台阶一点也不过分；南京师范大学在那，南京大学，河海大学离得不远，江苏省高级法院也在那里，奶奶常去的地方、、、 我就出生在那个街里头有个公厕的小巷，沿街的前面还有个派出所 —— 似乎给人安全感觉。 以前南京的老乡问起老爸，家住在哪里？他好像还会带点自豪地回答：宁海路。那条路，有很多人知道。 从南京市的北京西路到广州路，这之间的宁海路 也不过几百米。 可这几百米的街道两边，堆积过多少残雪 和 落叶 —— 有谁知道 ？！ 我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那里。 2010年的春节这天，南京又下了雪；比小年（腊月二十八）夜里的雪小一些。 那天（2月12日）凌晨，我小心翼翼步入街区，想帮着扫雪的时候，看见很多大人小孩舞着冬青树的枝叶，在庆祝南京市申办“青年奥运会”的成功。老爸高兴地说：你妈在河西买的房又要涨了。 奶奶从宁海路这条街上走了近五十年，她不再走了。 2014年，我还要回来么？看青奥会？ …… 听说，这条街四十年前还有养猪的人家，你信么？ 如果说南京新区河西奥体建筑群那个地方，五年前还有人家养鸡养鸭 不奇怪（老爸在想，南京要有发展的话，就在最近这几年）。可是，宁海路上养猪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不信，你问一问那里的老人。虽然那里的老人没几个了，他们仍然记得，但他们会说：太难以再回想了！这是我得到的回答。 老爸说他是地道的城市人？！嘻嘻， 我常和老妈笑他。 的确，那家派出所边上曾有一家人养过猪，后来还拉过人力车，再后来改成了马自达（一种机动三轮）。街坊们没有忘了那条和宁海路垂直的小巷 —— 华新巷。尽管那是个民国时代起的巷名，甚至更早一些；父亲在想：自从有了“新华社”，用“华新”这样名字的地方似乎就不会再发达。在中国能以“京”命名的城市，还可能找出第三家么？ 北京开成人奥运，南京办青年奥运，似乎顺理成章。而能让“华新巷”这个名字延用下来，就够不容易的了……。 边上养猪人家住的小弄堂叫“三省里”，这个名字对么？我问了那里的人，但没有得到回答。南京本土文化就是没有怎么发达过。中山陵和新街口本来会更有名气；这宁海路上， 也应该住个什么教育部部长之类的高官…（见《1912的张爱玲》）。 …… 你吃过四分钱一个的油球么？油炸的，面里有红豆沙馅的，还带点红枣泥。新出锅的油球很好吃，比南瓜饼好吃……。 八零后近九零的老爸说：那家卖油球的小店就开在那家派出所的左边。那里曾经还有一家更小的店 —— 一个所谓个体的小卖部，一分钱或一分钱相当的东西能换四个 香草野柿子蛋 的小店。你吃过那种黑黑的香草野柿子蛋么？老爸在想，那个时候怎么会有这么个个体小卖部的。几十年前，那家派出所的右边还有家金属材料加工厂，产生出很多的污水和毒气的那种厂。 有张老相片，里面有宁海路靠北京西路、西康路那一端的青砖青瓦楼房 ——还在那儿么？ 那个挂着角的一排老式筒子楼式的院舍里住着许多大学教授和一些机关里的人 —— 那时，没有“有钱人”的概念。曾经在那儿的，有着茂密的枝叶的树（好像还不是法国梧桐） 和 那排楼房 都不见了。 就更不要提宁海路的广州路、随家仓那一端的建筑。有多少个盛夏的夜晚，老爸在那个街心中间的圆圈里的一颗松树下乘过凉，吃过露水；他说，夜晚常常还可以看到南京的五台山 和那小山上的树和树梢上的月亮。 从美国归去的老爸突然对我说，要看看宁海路。那天，我先走了一步。 后来老爸写了副对联： 虎年一天一个脚印， 古城处处充满生机； 横批: 春回家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