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奥莉的故事
作者:名子
(一)
诗人的思维有时是混乱的。
异乡的李白喝酒以后飞临白鹭洲,老秦喝酒以后不知道明月在哪里?
老秦是个留美诗人,也是个海归,他的老婆说他脑残了。
飞机在西伯利亚上空的时候,老秦在欣赏刚刚获奥斯卡奖的《Black Swan》。
几杯解百纳下肚,他脑子里闪现羽毛飞舞,可白色的羽毛怎么也落不了地。飞机快到中国的时候,老秦才想起来那部Natalie Portman演的老电影叫《那个杀手不太冷》。几年前,老秦看长大后Portman演的儿童片《 Mr. Magorium's Wonder Emporium》,就觉得那小姑娘的美丽和演技会让她获得奥斯卡,但没想到这么快。这次她演黑白鸟,原始又高雅,超脱芭蕾的美;原来她就是法国《杀手》里那个反叛的小女孩。
老秦觉得她很像某个人?
回旋的钢琴协奏曲把《天鹅湖》的凌波浩淼从耳朵里带到眼前。
老秦却常有疑问:柴可夫斯基是如何谱出这曲子来的?中国作曲家是否也能写出这般的天籁?也许《梁祝》还可以比一比?那种贴近自然的回响,需要有多少直接的、细微的观察!而一百多年以后,声音和图像就不需要那么具体,衬托的现实已变成充满压力的、焦虑的幻像。
突然,那张忐忑的面孔,和那声噢吼的腔调,出来了。但这些焦虑的幻想,不是在电影里。迷迷糊糊的老秦想起今年春节期间又红火起来的民歌手,那个叫龚玲娜的贵阳女子;她唱出了国内多少人心里的郁闷。后来,老秦在歌厅里听到朋友卡拉OK她那首《忐忑》时,真正体会到了为什么这个山里人会出名的原因。
可以想像一个什么局长和歌厅小姐共同吼唱这首歌时的是什么样子。
此时,老秦脑子里是那张印着高山红的脸,龚玲娜也和某个人很像。
高原红,高原蓝——这高山红是什么意思?生活在青藏、黔贵高原上的人也许熟悉。其实,老秦在几年前就预见了龚玲娜要火,要出名;不是因为她的《故乡的奶奶》,而是因为她的高原气质,也许外国人喜欢的气质——所以她嫁了个老外。可谁都没在意,老秦有这么个预见能力,他可以看见几年后发生的事情,比如地震啊、海啸什么的。但你问她,一百年以后的事情可以遇见么?老秦会说:
“不行,我的功力还不够;不如我老婆;我老婆能把几百年的事都替我安排好了—— ”
“?”
你说老秦能不疯么?!尽管老秦不关心一百年以后的事情,也不管他的女儿将来是不是生下个混血儿;但在意下面的一二年里,他所面临的选择。
所这好像和他“海归与不归”没有关系,因为老秦已近归了。
老秦是个老海归,也有人说是老海王八。
老秦在国内和歌厅小姐玩乐的时候,小姐问他的身份,他给小姐打了个谜语,谜面“老婆偷了外国人”—— 。
38节那天,国内的同学给老秦送来一则笑话:
“世界上有两件事挺难: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里;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前者成功了叫老师,后者成功了叫老板,两者都成功了叫老婆。温馨提示:家和万事兴,跟老师斗是不想学了,跟老板斗是不想混了,跟老婆斗是不想活了!”
后来又有同学对了一下(又有点像最近中国微博上的造句):
“世界上也有两件事挺难:一是把别人的思想装进自己的脑袋里;二是把自己的钱送进别人的口袋里。前者成功了叫呆子,后者成功了叫傻子,两者都成功了叫疯子。和谐提示:见了老师要装呆子,见了老板要装傻子,见了老婆只能装疯子!”
第二个笑话让老秦喷了起来。他说,诗人不会写笑话,或者诗人自己就是笑话;诗人还是写诗好,有时酸,有时甜。他又说,有一天写成像贵州辣酱一样的辣诗,就来劲了。
可老秦真还是个疯子!不然老婆不会骂他脑残,多损啊。
那天,老秦去了普林斯顿那个酸溜溜的学府,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 她的名字叫奥莉(Audrey)。老秦还为奥莉写了一首诗,这就是为什么老婆骂他脑残的原因。
虽然与这首诗相关的故事所发生的准确年代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老秦记得她的长样,奥莉长得就像那只黑天鹅。
老秦的诗是这样写的:
***
“这是天鹅的一种纪念/尽管已经迟到了几天/如果还能带来一种感觉/像纷飞的羽毛/恰是秋天里的叶片
当我飞临 —— /看到已经丢失的云烟/湿湿的地面/天空撒下的/淅淅的雨点/一滴 一滴/渗在白羽之间/纷飞的雨点/又敲打着秋天里的叶片
是你移动的星座/是你的私语/偷袭着我昏昏的双眼 —— /这是羽毛的一种惦念/尽管已迟到了几天/如果还能给你一点感觉/仰头 —— /任秋天里的雨点/去遭遇生命里的轻松/这敲打不仅仅是一种纪念
白羽在天空写下的文字/一闪 一闪 /落在秋天/飘飞在光中/变成明黄的叶片/停留在你的眼前/你抓住了/并猜出了掌心里的预见
叶片悄悄了然/心常驻的云天/静卧地面/轻松释然/又隆重地凋谢/频频改变位点/在苍穹画下一串耀眼的弧线/衬着几道白色的轨迹/寻找在暗夜里延伸的/金色空间
那天叶片飞旋/白羽揉进眼睛的瞬间/好似天籁在半空拨动和铉/演奏以秋韵为主题的音乐诗篇/一片湛蓝的清凉 /一袭明黄的盛典
几枚难以坠落的白羽/诠释生在秋日的信仰 —— /这暗藏已久的轻松/飞散得有些猝不及防/和秋叶一样/当遭遇生命的丰富之后/势必会变得晶莹透亮/异乎寻常 ”
***
《天鹅的一种纪念》, 11/5/20XX 普林斯顿
by iPhone
老秦特地用iPhone留个影,记录写诗那个时刻的唯一的真实。但故事发生的时间已经不重要了。老秦是因为喜欢爱因斯坦,才喜欢普林斯顿的,但后来他发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有问题。老秦也做了个思想实验,他是用诗来实施各个步骤的(他认为那是一种专利,没有透露细节)。但他的实验,像拉小提琴一样。老秦在音乐中发现,时间前后是对称的,不论你站在哪个时间节点之上,哪个空间位置,你只看见世界的一微小部分,而上帝看见了全部。就像那部西班牙电影《Broken Enbrace - 破碎的拥抱》,里面有段没有拍摄的情节,或那段被剪辑掉的男主角和他经纪人之间的爱情纠葛,给人,至少给老秦,留下了许多可能的想像。但真实在上帝的眼里,尽管很琐碎。
老秦突发奇想,想写一写已被剪辑掉的琐碎的事情。
(二)
下面是诗人在这篇散文小说里的行程,涵盖了故事发生的一些时间和地点:
l 11月4日从上海飞往美国;
l 同日傍晚到达纽瓦克机场,和朋友戴夫(Dave)一起前去普林斯顿;
l 4- 5日两晚住普林斯顿 Nassau 酒店;
l 5日白天访问普大,在心理系给关于脑的讲座;
l 5日晚新泽西和宾州交界处的一家俱乐部认识舞女奥莉;
l 6日白天访问一家叫K-SPA的美式休闲场所;
l 6日晚回德克萨斯的家、、、;
l 11日从佛罗里达飞往加州;
l 11-16日晚住圣地亚哥 OMNI 酒店;
l 12-16日SN年会:主要见BDGKM 5位先生;XY两位同学 +(密见)LA来的女友W;
l 17日发烧生病回家休息;
l 19日收到一封疑是奥莉的邮件;
l 11月21日从纽约飞往中国;
(下面是12月19日revised的行程和事件)
l 26日晚南京,那个叫田小雨的小姐喝醉了;
l 12月13日从北京飞往美国;
l 17日晚回家与两女儿团聚;
l 29日又回中国;
l 次年2月6日从北京再次飞往纽瓦克;
l 和戴夫去DC的COSMOS俱乐部开会;
l 14日 情人节 开始写散文小说;
l ……
(三)
奥莉,36岁,金发碧眼,未婚,12年慢性白血病史;奥莉说她目前是个自由职业人,30岁时心理学专业毕业,6个月前获得一个法学学位;不久前,奥莉拿到宾夕法尼亚州律师执照,并在佛罗里达州又取得了在当地ASA那里做Intern的工作资质(不太懂这里 ASA 的意思;可能是老秦听错了,指DA:District Attorney 的意思,后来看到奥莉的Email才知道是Assistant State Attorney的意思)。但是她没能够去佛州。
但是老秦第一次看见她时,奥莉是个脱衣女(striper),老秦不能完全理解奥莉为什么会出现在新泽西与宾州交界处的一个先生俱乐部里。后来奥莉给老秦叙述她的经历时,由于讲话速度特别快,老秦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等回到德克萨斯后,半夜里醒来,老秦才从奥莉的话语中找出一些逻辑,有些不知该不该问或回答的问题,比如:海归,海不归?开始有了答案。
临离开那家脱衣舞厅时,奥莉问了老秦在那里工作,老秦如实地告诉了她:在中国,又在美国。
老秦喜欢自己没有疑问后,再与别人设想下面一步计划。所以,开始期盼起来,希望奥莉真能给他Email,继续他们已有的一个小时的交流。
不论哪个国家,很多妓女或小姐或脱衣女郎的背景都有些相似之处,比如:一开始家境窘迫,等。
奥莉82岁的父亲已是癌症晚期,发现了胰脏转移。作为父亲第三次婚姻结果的奥莉,要负担老头。虽然奥莉还有个母亲前一次婚姻的同母姐姐,母亲死后这个姐姐根本指望不上(奥莉说这个话时候,就像说一只寄生虫,随便用脚将它碾死算了那种语气)。为了照顾父亲,为了偿付他每个月的三笔大开销(具体记不清她列举的花费),奥莉六年前开始了脱衣生涯;时间刚好是她大学毕业,但人已30。
奥莉又告诉老秦,上星期她在宾州的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工作面试很成功;她期待一两个星期后的结果通知。老秦看不出奥莉有什么紧张,但她那种翘盼,那种兴奋,在她对老秦一些疑问的解释中略见一斑。奥莉还解释了为什么要告诉将来的雇主她患有血癌,还有她一个星期要注射一次(她说了化疗的药名,老秦没记下),等等。她说,他们总会知道的
“They will know it anyway!”;
奥莉说这话时候的口气似乎很有信心。她的自信没有让老秦怀疑:这一切只不过是程序而已,像她那样优秀、特别、又有非常美貌的女人,这个和医务相关的专业律师位子非她莫属。奥莉知道如何善待癌症晚期的人,如何处理医院,病人/单位,保险公司之间的纠纷,等等。这些都是她自己列数的优点。在美国医院里工作近二十年的老秦相信,也知道她所说的重要性和专业性。
可为什么是在新泽西州的溪边俱乐部(Creekside Nightclub)里碰见了奥莉呢?
有个原因:老秦的朋友戴夫有个打高球的朋友叫吉米,是这家gentleman club的老板。
(四)
一个星期以后,奥莉还没给老秦Email;也许“好事”永远都不会这样发生。但老秦开始觉得,故事的结果已不太重要;并相信,一定会有更美好的人和事情在将来出现。有时,老秦的想法很朴素。
回到德克萨斯的那天下午,老秦又瞌睡起来;起床后给加州的女友W电话,邀她参加下星期圣地亚哥的会议(实际上,老秦并不是仅仅想她来他预订好的Omni的房间)。W是老秦唯一还在美国的,来自大陆的异性朋友(或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可能被别人误认为情人的朋友,但还她不是老秦的情人)。和中国不一样,在美国交个异性好朋友的机会很少,相应的要求也非常有限。遇到奥莉前,老秦放弃了再结交白人女友的念头。由于未能给《瑞典修女-Sue》(老秦多年前的一段艳事)带来任何正面影响,老秦对纯粹男女情感的交流丧失兴趣。约LA女人,老秦有两个目的:前面说了一个;另一个是和她谈工作;真正地谈工作。电话里,老秦把W的工作背景搞清楚。为什么要找这么个曾为CIA工作的女人谈工作呢?这当然和遇见奥莉有关、、、。
老秦突然发现,人的潜能真是太大了;在不改变自己(强调一下这里的Self)前提下,人还有许许多多的素质可以培养。老秦想起了能飞的鸟、老鹰、天鹅之类的动物。在北京的出租车里,老秦长有这样的念头,要是人真的能基因(动词)成翅膀就好了——想到这个念头时,老秦的肩胛骨总会痒起来。
奥莉的右臂上端有个刺身,象鸟或Swan一般的符号引人注意;她说表示 Intuition 。
女人做事似乎都有这样一种符号,但把符号刻在身上的不多。
老秦问她为什么?于是,老秦和奥莉慢慢聊到关于‘性差异’的话题。老秦提起刚不久他评审的一个美国赌博协会研究项目:关于赌博的男女不同(Gender Difference)—— 假说是男的病理性赌徒赌博往往有明确的赢钱快感计划和策略(所以喜欢Poker/BJ 等);而女的病理性赌徒赌博则漫无目的,她们大多数仅为缓解情绪或消除抑郁或降低压力而进行简单又无策略性的赌博游戏(如老虎机等),所以对各自的治疗措施不尽相同,等等。
奥莉说她从来没有赌过,没去过大西洋城,没去过拉斯维加斯;她还告诉老秦甚至没去过洛杉矶 —— 她说了一串话,听起来很琐碎。
“女人大都不喜欢海归…”,老秦在听奥莉说话时候心里打了个岔。
美国脱衣舞俱乐部里碰见象奥利这样的女人出乎老秦的意料;不单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她对美丽的一种全新诠释,而这种诠释与老秦所懂的一点音乐艺术或文学诗词毫无关联;奥莉如此舞蹈表述自己的美,并与她的身世挂在一起,使人感觉到一种更深层次的“性”的魅力,一种Beyond 言语的感受。
老秦想了半个夜晚,十分犹豫将这个真实故事说出来,老秦叙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将所有隐私保护起来,这在美国很必要。
(五)
11月4日,老秦乘坐大陆航空CO86航班从上海回美国。
到达纽瓦克机场已是傍晚六点。原计划搭乘新泽西的小火车(地方人称之:Dinky)去普林斯顿,但戴夫(Dave)坚持要来机场接送老秦。戴夫是费城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板,公司销售规模在一个Billion人民币左右。老秦知道:戴夫亲自接机并送他去普林斯顿讲课,是还他一个人情。讲还人情不太准确,戴夫想Show老秦看看,在美国是否能像老秦在中国那样招待他似的招待老秦。显而易见,中国除了美食,老秦让他见识了一些中国小姐,还有洗脚女郎,还有许多男人喜欢的东西。戴夫为了招待老秦,费了不少的心思,效果应该还不错。后来总结两天普林斯顿之行时,老秦对戴夫说,第一件值得记下的就是奥莉,戴夫点头同意;第二件值得记下的是一个竹林和里面的设施 —— 老秦准备以后再说这个不相干的故事。
纽瓦克机场去普林斯顿的一路上下雨,到达‘普大’时,天黑得车窗外什么都看不见。老秦就惦念着看一看老爱呆过的高级研究院(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对于普大,老秦知道的很少。
‘普大’这个词是刚跟大女儿学的。在机场,给波士顿的女儿打电话,多说了几句。
非常难得能和女儿说上两句以上的话,女儿总是那样风风火火似地忙。从纽瓦克到波士顿距离近一点打电话,老秦觉得好像亲切一些似的;其实这和在中国或者回到德克萨斯,与女儿通话还不是一样。对方的话语倒着实让老秦吃惊,一口标准普通话。短短的几个月,女儿的普通话有进步了;她说:同学们都称普林斯顿大学为‘普大’。
老秦怎么听得很别扭。
奥莉不可能是‘普大’心理学系毕业生;但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此刻回想起在普大的情景,为什么奥莉那么在意老秦是在访问普大的心理学系?不管她哪里毕业,一定是个心理专业的高材生。
普大安排他入住的是一个附近叫Nassau 的小酒店。老秦让戴夫在车里等了十五分钟,匆匆冲了个热水澡。这家小酒店好像有些历史,里面的摆设有意夸张“悠久”的氛围。美国又能有多少年的历史!但美国人似乎很珍惜,一个保护很好的小酒店就能看出来,一种传统;而中国是不是历史长了,就不那么珍惜历史;反正有的是过去,就不要回去了、、、;老秦老是想起在中国的许多场面,再大的中国酒店、公共场所、自然景区,都有人那么拿历史不当回事。
当然也有当回事的,比如说西门庆的故乡之争,等等。
奥莉似乎也知道这家Nassau酒店似的。她在摸老秦的时候,也提到了酒店文化,区域文化的差异。
戴夫把什么都计划好了。老秦只好打发了普大派来的学生,一个鼻子上镶有鼻环的加拿大姑娘,让她第二天上午晚点来接自己。之后,老秦跟着戴夫到了他安排的第一站 – 一家中国人开的中医按摩院。地方选择的尤其方便,隔壁就是家小吃店(Snack Shop),老秦和戴夫说好,飞机上用过餐,不dinner了。但戴夫还是让老秦尝了尝这家小吃店的特色,那种buffet 风格的有机食品,什么都一个价格,只要秤一下总量付钱就行。看着身边吃小吃的男女,有好些是亚洲年轻人,五十九岁的戴夫说这里有点像北京。
老秦问奥莉去过那家小吃店么?她说那里做生意的模式很新颖。
对于吃,她似乎比老秦讲究。
回到德克萨斯的第一个晚上,老秦思维开始混乱起来;迟迟犹豫要不要把这段经历写到博客里。回国久了,压力大,潜意识里想发泄一下,老秦说是想让大脑轻松一下。于是,选择奥莉作为发泄对象。可那个“海归与不归?”的问题还是在他的脑海里。醒来,老秦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圣地亚哥Omni酒店的床上。
圣地亚哥的小红火车在Omni的楼下,叮叮当当地开过;老秦用手机拍下了“这个时刻”。
(相片略)
(六)
十一月应该是普林斯顿每年中最美的季节。
树叶变了颜色,黄了,红了,紫了,关键是与周围建筑的格调和谐起来。
还有乔治 华盛顿曾经趟涉过的,而如今静静的小河水、、、、、、
戴夫的林肯已经驶出泽西。
尽管脑子里仍在普大演讲人的大脑如何如何才能健康,老秦的眼睛和四肢渐渐松弛下来。听着戴夫关于当地历史津津乐道的介绍,那些黑漆漆的废弃矿区,还有弯曲曲的小运河边上的闸站,似乎一些老朽的木头也能代表美国一段历史。
奥莉的爷爷曾是个宾州伐木工,从爱尔兰的一个小镇上来的。
老秦原想杜撰一个爱尔兰小镇的名字,想想又没有必要。
奥莉讲她的家世的时候,老秦真的没有听得太清楚。但奥莉骂她母亲是个Bitch 时候,老秦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矿区附近是不是有过很多妓女?老秦却想,是不是山西大同的煤老板们知道。
其实,这会儿功夫,老秦是在圣地亚哥的酒店里,喝高了。
心里还揣摩着:还有三五天,奥莉就应该得到面试的结果。W还来不来?!
尽管不抱太大希望,但当时老秦给了奥莉很多鼓励和祝贺,好像她肯定会拿到那份Job似的。W来的时候是上午11点。
(七)
有两个星期了,老秦还是没有收到奥莉的Email。
上个月在北京的时候,有一个南方来的女学生和老秦聊起电影《Inception 》– 女学生有自己的中文翻译的片名。 老秦没有看完这部电影,也想不起来中文片名。好像这部片子对有好奇心的女孩子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位聪明的学生甚至把电影和将来要从事的研究联在一起。
学生真的问:
“人们到底生活在哪一层的梦的空间里?”
解释说,既然人们的世界让一层层的梦境套在一起,她常需要从梦里醒若干次才能回到和老秦说话的世界。这没什么奇怪的,许多人常在梦里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并在这个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庆幸(仍在梦里)——刚才梦里的追逐或逃逸只是一场噩梦;以后做梦又做到相同地方,搞不清自己到底去没去过。类似的如此多重梦境,不止有10个女人向老秦描述过。
学生想就这个问题搞个数学模型或疾病模型,这让老秦听起来更像做梦;或者那种似乎决然无意义的梦。但老秦鼓励她!象鼓励奥莉一样的鼓励!
人清醒的时候,经常也有多重思绪纠缠着,多股意识流淌着。如果老秦想把奥莉的故事一口气写完,几乎不可能。她是个妓女,但好多事情和妓女无关。舞女奥莉的故事是个很荒诞的题目,老秦可以把它写成长篇小说,象那些有名的作家写长篇一样。但,有哪个读者能知道,多层空间的梦幻,或重叠时间的意识,这梦幻与梦幻,或意识与意识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
其实很简单的问题:海归,海不归?对老秦来说,是不是再回美国的问题。
为什么老秦老是半夜里醒来?老秦的LA女人回答说:
“你是有时差!”
(八)
后来老秦发现,奥莉给他的Email 竟然让系统认作垃圾给滤了。 一个星期后,清理垃圾的时候老秦发现了她,混在好多中文邮件里。
奥莉告诉老秦:她没拿到那个律师事务所的职位;还要继续跳一段时间脱衣舞;还要继续努力申请下个job;但可以考虑到其它州工作——因为她的老爸又有别人照顾了。
奥莉没有说谁。也许,她老爸已经死了!
老秦的老婆非要说奥莉的父亲罪该如此;如果她老爸不离婚第一个老婆,现在得了癌症,也不至于需要第三个老婆的女儿 —— 一个妓女来照顾自己。
奥莉的老爸是被离婚的。老秦开始喜欢国内一些新词和用法。这次在北京一个歌厅(不知道老秦为什么老是喜欢去那样的地方,尽管那些著名场所还没有解禁),老秦听一小姐说他这样的海归常常“被”泡 —— 这词让老秦想起奥莉来 —— 国内繁忙几乎顾不上她的邮件,她的故事。
12月13号,北京飞纽约,又飞德州,老秦那里有一个空巢的家。
连夜又飞回佛罗里达和两个女儿团聚。
第二天清晨,老秦给她们烧好早饭后上网 —— 老秦上网学了一个词汇——“裸归”。
于是,想起舞女奥莉的故事,和妓女无关的故事;既然和妓女无关,就不要再啰唆。
圣诞节开到了,在国内时忘了给奥莉寄张卡片。老秦迟疑了一会,还是让中国的秘书代写一张贺卡给奥莉寄来。美国朋友中,只收到脱衣舞郎的一张电子贺卡 —— 她说这样环保,绿色。
近来,中国的小姐和美国的奥莉是否相同——的问题在脑里出现好几次。
在遇见奥莉之前,在戴夫和老秦一起评论奥莉之前,有一个中国小姐也给老秦留下不同寻常的印象。戴夫在中国见过她,田小雨(算不上头牌);戴夫说小雨长得出众而且有些气质。老秦告诉戴夫,小雨是一个不错的大学毕业的,、、、。
那天,从溪边俱乐部回来,往普林斯顿开车的路上,戴夫和老秦像两个老兵又打了胜仗一样。要不是戴夫不能喝酒,老秦们非抱上几瓶。戴夫,不到六十岁的他,很欣赏这一晚上,勾起他许多回忆。他对老秦的奥莉也赞不绝口——似乎他也知道老秦喜欢的类型;而他说他喜欢的却是和奥莉不同样的女人;那种肌肉和脂肪都丰富的女人,那种dark,sporty 一些的女人。 而老秦,还是喜欢白点的,细腻一些的;金发碧眼也有不同的,有的很粗,而老秦的奥莉是很细腻的那种,皮肤感觉上和中国小姐没有太多的区别。
老秦知道是因为小雨的影子,或是黑天鹅的羽毛,一直在脑海里飘着,和奥莉对应着。
那天戴夫在南京‘贰号俱乐部’看见小雨时候,她刚下班,衣服还没有换,就又赶来上晚班——她的第二份工作。
等小雨换了礼服再出现在戴夫面前时,戴夫激动了。他想不到中国小姐有这么好的仪态,这么大方的笑容和流利的英语。那个晚上,小雨帮戴夫找了个会说英文的小妹后,老秦没太注意戴夫当时的反应和如何enjoyed的。后来他告诉老秦“unbelievable、、、”。
老秦相信是正面的评价。
写舞女奥莉的故事,最初动机是一种比较。
戴夫在普林斯顿的时候想让老秦比较一下中国三陪小姐和美国脱衣舞郎,尽管他知道无法相比;这不是橘子香蕉的比较,而是新鲜水果和冷冻蔬菜的比较,是刚从花园摘下来的牡丹和从Publix买来的玫瑰的比较——戴夫这么说的。
可是,没有想到,奥莉却给了老秦另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使老秦想从小雨的身上找到,但没有。不管怎么样,奥莉不是老秦想要的类型;老秦不完全指SEX,不然这个故事就没有说头了。
后来,写作的动机变了,因为有个问题老是缠着老秦。
(九)
2月6日,时隔三个月,老秦们再次路过泽西与宾州交界的Creekside Nightclub。
那天,还是戴夫开的车。纽瓦克机场到DC路上,戴夫告诉老秦说,吉米(Creekside的老板)还指望老秦们在他那儿停留。由于大雪、由于疲劳、由于很多原因,老秦们决定不再停留。但老秦心里多少还是浮起去年底那个夜晚的情景。
毕竟和奥莉在一起不止半个小时;
毕竟说的话,发生的事,加起来可以写部中篇;
毕竟这个舞女已经不重要了。
奥莉,一个学法律的脱衣舞女,竟然在此时此刻让老秦产生了个怪念头:美国所谓法律,常常就像妓女嘴上的活一样。一个助理州检察官可以是个脱女出身;更可怕的,即使不是那样妓女出身,由于那些荒诞的,僵硬的法律条文,使不少美国检察官实际上fuck了自己。而一些美国Cops真他妈是狗,连妓女不如!这好像是吉米的口气。
吉米兄弟三个,从老爸手中接过破旧的机修厂时候,没有少和警察摩擦;那个修车出身的爱尔兰父亲却没想到,十几年后最小的、最听话的儿子吉米把这块Property变成了半个妓院,老头以前没有少花钱的地方。因为有不少退休警察喜欢来玩,这儿的生意越来越好。吉米的那两个哥哥,也由于变卖了财产,有了钱,过量吸毒,另个或者干脆就做起毒品买卖来,最终还是给警察逮了、、、。总之,那天走进溪边舞厅时,就有一种罪恶感,完全不像北京的‘天上人间’,尽管后者已被关闭。
旧机车修理车间的设计似乎天生就能成为脱衣舞厅的结构,一种原始、落后,但有效的结构。奥莉就是从新装修过的二楼操作室里,沿楼梯飘然而下至舞台上的。舞厅不容许使用手机,不然拍一张相片也不用这般叙述。
自窄小的入口处进来,看见酒吧台边上围着十几个男女,安安静静地喝酒,呆望着舞池里两个半裸的舞娘,上下左右抖动着。
吉米并没有出来迎接。戴夫在前两天就来过这里,据说他是认识吉米后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要不是因为在南京老秦请他去了那里的卡拉OK和其它娱乐场所,戴夫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到这样地方。
戴夫说,所有的费用都 on him。
老秦在想,既然老板请戴夫,还要他付钱?可这里毕竟是美国,和中国老板很不一样,吉米似乎对于他的员工没有多少权力;这是他后来说的;老板还说,可以有一份drink on house。再后来,吉米又让个有执照的按摩师给戴夫和老秦每人做十分钟正规按摩。那按摩和中国的服务没有可比性,在舞池的边上,客人坐着,按摩师简单地捏把几下、、、。
老秦还记得:他们曾绕过舞台,进了一楼的办公室;戴夫向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打招呼,老秦感觉这个脸上长着一对绿色鼠眼的白人就是吉米。握手的时候,看见办公室里还有个半老太,她与站在Wal-Mart入口处看门打勾的老太太很相似,让老秦想起中国老电影里的老鸨形象。这两个人手上都端着Drink,肯定不是茶。
吉米对戴夫和老秦的到来显得很高兴,戴夫肯定已经向他介绍过老秦的情况。寒暄过后,老秦对吉米说,他应该到中国开个场子,会比这人气旺些;吉米说他不care,似乎他开这个场子已不以赚钱为目的。但除了这个目的还能有什么呢?他说这里很多人(老秦想,也包括警察)需要这些flesh。 这就是吉米的口气。
从办公室里出来,老秦在舞池边坐下喝了杯Rum,戴夫还是滴酒不沾,但接了老秦递去的香烟。如此场合的二手烟问题的确还很严重——记得近二十年前,老秦第一次去德州脱衣舞厅时,烟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现在毕竟好多了。但是,说实话,中国这样的场合还有待改进、、、。
连续几个小姐来要求老秦们被服务,老秦和戴夫都拒绝了。
吉米过来似乎想鼓励鼓励。说实话,老秦一开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还是和吉米讲述了自己的偏好。老秦似乎觉得有点对不起戴夫的盛情;慢慢地,老秦想也许应该进行一种比较;从仔细观察开始,到进一步的体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奥莉进入了老秦的视线。
奥莉从二楼楼梯下到舞台上的时候,DJ宣扬的声音特别响,、、、blonde、、、也许是老秦先注意到奥莉的缘故,他喜欢金发碧眼,喜欢好身材的金发碧眼,当奥莉甩掉她的牛仔帽时,那种银色白发的耀眼,刺激;是的,红唇在白天鹅般的脸上显得更加红一些,如今奥莉的脸就在面前。
应该说这些外在的东西,与老秦根本不相干,这里只做一种礼节性的描述。
奥莉在舞台的另一端跳舞的时候,老秦没有仔细看,但有种感觉,她一定是这里最美的一个,至少对老秦而言。记得多少年前,在德州的先生俱乐部里,老秦认识了当场一个最漂亮的留学生舞女——他多花了一块刀拉,被孩子妈打了个耳光。这会,没有谁谁谁会在意老秦如何描绘她的美,因为这早就不相干了。
老秦向奥莉招手的时候,她已经朝老秦走来。看来吉米已经向她通知过了。不知为什么,奥莉不像刚才几位小姐那样殷勤和假声假气的;有些人就像是自来熟一样,她第一句话就是说老秦抽烟不好,以及这个地方哪天才能禁烟,blabla。
老秦和奥莉就是否进行VIP服务讨论了一小会儿,老秦原来只愿和奥莉聊一聊,来个一般的lap dance(膝舞)就行,但奥莉的亲热很自然,让人觉得,如此四十美金的lap dance不到位——虽然上身脱了,下身不脱(那种二十美元的lap dance什么都不脱,etc)。而VIP的服务要半个小时,且全裸。似乎老秦只有接受这项服务才对得起戴夫已做的安排。戴夫早就给了那收钱的黑人大高个200美金;老秦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但奥莉的解释让老秦放弃了坚持;她说既然来了,就应该是最好的服务,即便不如中国(她似乎已经知道中国能提供的服务远在美国之上),而且,她说她很愿意和老秦私下好好谈谈,什么都会说的、、、这是老秦一开始讨价时的要求!
奥莉拉着老秦的手先去了更衣室,老秦也去了趟厕所(老秦知道用洗手间更恰当一些,但美国的厕所也还是厕所),既然她可以touch老秦的所有地方;或者老秦会有那样要求,但她可以拒绝。
老秦似乎忘了规矩,而所谓VIP服务是以前做学生时没有享受过的。
等进了VIP房间的时候,老秦应该已经清楚里面的规矩——像美国法律一样的荒唐与非人性化,特别是,在VIP房间里始终有个黑大汉在给你读秒,在保护着客人和小姐均不受到伤害。
在黑大汉的眼皮底下,奥莉开始发出声响,开始进行所谓VIP服务,脱得精光——毕竟是美的,小腹上有刀痕,肩膀上有刺身,白,金黄,碧色,红润、、、色彩的直接是最快速的感受。其实,再深入的感觉也没有,老秦的手可以放在她的任何部位,除了私处和两个乳房上。其实,老秦可以轻轻抚摸她的会阴之处,让她也和她摸老秦的地方一样让人感觉这种physical的contact的intimacy。
可真没有这个必要!奥莉告诉老秦她三十六了,是个将要成为律师的舞女,等等。大家都知道,要亲密肯定不在这里;这里就是交谈的地方;而当时老秦的生意,正需要这样一个人,老秦的问话就完全像Job Interview一样,而奥莉很习惯。
交谈早就超过了半小时,奥莉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叫钟,为什么那个黑大汉打瞌睡了,毕竟吉米是老板,虽然他不能让奥莉少收钱,但他可以随机而变。奥莉没有埋怨他,她说今晚赚这么多,够了;她说她有很多固定的客人,所以她没有性饥渴,也没有性冷淡;她说她的性生活很健康,希望还能见到老秦,但不在这里。她还希望父亲死了后,到佛罗里达工作,也甚至可以到中国去工作、、、。
作为妓女,奥莉还是很在意给老秦带来的感觉,最后十分钟的时间,老秦们说了很多记不起来的话。也许,那样的对话和那些记不起的感觉才真实发生过;真实得就像后来南京的小雨——那种只有在比较下才能产生的结果和感觉;又也许,后来的被记住的那些许诺和期望,都不再那么真实。但那个令人焦虑的问题还在萦绕着老秦。
在那天返回普林斯顿的路上,在此次前往DC的路上,以及在此时此刻的老秦,对于美国法律充满失望,但在老秦罗哩罗嗦的故事背后,他想干什么呢?老秦是想招奥莉这样的人帮他在中国新开的生意赚钱?也许还有个意图想比较一下中国鸡和美国鸡的不同,再写篇论文—— 正如老秦刚知道,美国的老鼠都是从中国云南山区起源而来的,也许美国老鼠身上的实验结果,可以研发出中国人身上治病的药物?反之也亦然么?真可怕!
国内歌厅里泡小姐和这里lap dance有什么区别呢?其实,前者文明许多,老秦相信戴夫感觉过那种传统文化之精髓;因而他说很难在美国找到相应的东西来款待老秦。生意人就是和学者不一样,也和政客不一样。这样的场合,商人用不着考虑Political Correctness;政客就不一样了;一面要个政治面子,一面要个人脸。即使来这样的地方玩,多半有犯罪感,或者被犯罪感。
老秦突然想起,海归在国内不当官的好处与坏处来;不管海归不归,似乎归个官职要好些,国内么,当官就意味着资源;但经过多年磨难,老秦觉得一个海归学者,如果还要算学者的话,还是不当官好,理由是:(1)喝不了那些酒(指要应酬);(2)开不了那些会(干部会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酒会’让老秦决议放弃,情愿再做个商人,顾不上政治生活上的正确与否;可不么?!有谁在意老秦风花雪夜——子弹飞不到老秦身上,还有火锅。
是么?戴夫在车上给他老婆Wendy电话时,始终没提起他们所到的地方,不论中国还是美国;老秦也和Wendy交谈了两句,多好的白人妻子,恋爱结婚四十四年了,还是那般天真地爱来爱去。戴夫十六岁就和Wendy结交,这么多年生活,使他们忘记了谈“政治”。老秦给佛罗里达的老婆也打了电话,让她和戴夫讲几句话。话语间,老秦开始意识到戴夫对于中国人婚姻的理解还不那么到位,但是,似乎pattern都一样,家里也都是那些相似的事情:比如Wendy的姐姐不愿去照顾戴夫的丈母娘等等。而老婆电话里说的话,又让人感觉到,也许老婆们不是那么回事,她们完全知道男人们会到什么地方去似的,只是不在意,不计较罢了。老秦的老婆说,她肯定不会给他下毒。
那天夜晚,吉米把老秦和戴夫从后门送出,老秦还想多了解奥莉的情况,吉米说那个金发碧眼相当smart——几乎没有任何她的真实情况可以告诉老秦,等等。吉米也说不清,他那里没有头牌,但奥莉肯定是非常受欢迎的,收入也绝不比做律师少。老秦想吉米老板肯定不知道她有白血病,也不会知道血癌和白血病的不同含义,也不知道她是个未来的律师;但老秦相信奥莉会的,会成为美国某个州的检察官——老秦在几天后的美国的白日梦里,梦见法庭上看到她的影子,梦里法庭上那个被告像是老秦的老婆,而敲锤子的却是老秦的小女儿。下午女儿放学回家,一进门就兴奋地告诉daddy,她在上午的课堂上做模拟法官、、、很酷。
老秦在想,也许那是2021年初发生的故事。
而老秦的脑里又闪现出那VIP房间里的一个现场:
白天鹅问老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做海归回中国去,既然女儿都在美国。
老秦一急之下,回答:because of Chinese food。
奥莉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但老秦知道,对一个美国舞女,用Chinese food作简单答案,真的不难理解;但对自己,对中国人来说,什么是Chinese food?还真他妈的难说清楚,就象如今流行造的飞句:
你说他妈的什么叫Chinese Food?
你说他妈的什么叫Chinese Food?
你说他妈的什么叫Chinese Food?
***
老秦想唱歌、、、
“ 我走——我来/with wind coming back/二月十四日的红梅/比玫瑰花早开
我走——我来/飘然无处的等待/纵然一个季节的色彩/无比一生一世的关怀
我走——我来/有如童稚的无猜/仍记得第一次的相迎/源于有了永久的相爱
我走——我来/with wind coming back…”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