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最近在一次学术会议上荣幸的聆听了埃博拉幸存者博士伊恩 · 克罗泽(Ian Crozier)的发言。他说痊愈10个月以后,仍然在反复体验这种可怕的疾病,包括听力损失和癫痫(Seizures)或称一过性失去知觉的缠扰。 在演讲中,克罗泽以病人的独特视角,描述了这种极有破坏性的,让人闻风丧胆的疾病。在非洲西部,他参与医疗队治好了不少病人,目睹了更多病人遭受疾病折磨而痛苦的死去而无能为力。由于死者远远的多于生还者(死亡率高达70-90%),每个治愈的病人颁发一份证书。他从一名医生不幸染上疾病,也成为了一个埃博拉病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即使他完全克服了病毒引起的疾病,康复了近一年,但是仍然受到并发症的影响,不得不在宣布无埃博拉以后继续过着与埃博拉抗争的艰难日子。 伊恩 · 克罗泽说到:即使我身上查不出病毒来,埃博拉病的干扰还远没有结束,研究和治疗的任务艰巨,路漫漫其修远兮。 克罗泽亦讨论了许多与埃博拉病毒,疾病有关的那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包括埃博拉并发症和亟需的诊断和治疗方法。 在津巴布韦出生的克罗泽,后来成为美国公民。先生说话声音宏亮,以个人经历加上科学数据,大部分是他自己的化验材料。他的科研水平演讲能力还不错,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大家听得专心,全场鸦雀无声,个个聚精会神。 他个头很高,大约1米85,身体敦实,要不是知道他患了病,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健康的地方。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很有力量。他说由于生病的长期折磨,现在赶不上几年前的体质。作为自愿者他于 2014 年 8 月在塞拉利昂参加医疗队,帮助受到埃博拉病毒残害的非洲人民。他讲道,有一个美丽心灵的护士长也得了埃博拉,几天后死于非命,大家好不伤心。好景不长,在9月初,他自己也出现发烧和头痛,检查埃博拉病毒呈阳性。幸运的克罗泽很快乘直升飞机被送到亚特兰大的埃默里(EMORY)大学医院里,得到最好的护理和治疗。在那里整整六个星期为了生命,他与医生护士们一起进行了艰苦的奋斗。期间,他的多个器官都出现了衰竭形象,他及时得到了呼吸机的通气与肾透析处理。他经历过了多次昏死过去又活过来的过程,并且数天之中不省人事,终于大难不死,起死回生。 经过40多天的治疗,花费了美国人民大量的白花花的银子,得到了的医生和护士们的无微不至的关照,那是在非洲西部域区的人民不可享受到的。如果没有这些优良的医疗护理和付出的经济代价,克罗泽不可能活到今天。后来身体逐渐的改善出了院,此后复查医生在他的血液中也没有检测到埃博拉病毒。 但是意外出现了。他很快出现了其他的症状,包括严重的背部疼痛,听力下降和耳鸣 (听力指数不正常)。 克罗泽还出现了脑神经失常的认知症状,包括短期记忆消失的问题。两个月前,他在英格兰参加一场婚礼时,突然癫痫发作,此后开始服用抗癫痫药物。 克罗泽说:“我在幸存者中比较独特,表现出很多的并发症,一长串 [症状] 让我鹤立鸡群,有别于其他幸存者”。 最独特的并发症之一就是严重的眼部问题 — 他的远视是模糊的,他看见周围的物体时浑浊并感到眼睛疼痛,压力增加,尤其是他的左眼。有些时候,他的眼睛甚至改变了颜色,由蓝变绿。 更为奇怪的是,眼液体中还查出埃博拉病毒来。克罗泽说,甚至出院100天以后,病毒在我的眼睛里面自由游泳而从后房移动眼前房。 今天,他的视力已有所改善,尽管仍然远远不如发病前的水平。虽然他的眼睛里出现这种病毒,似乎目前还没有通过偶然接触,埃博拉幸存者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的情况。 这里引发了一系列科学问题,包括埃博拉病毒是如何能够“隐藏”在身体的某些部位而不会被免疫系统发现与识别从而清出体外。难道病原像劫机者劫持了那些空间吗? 克罗泽是一个令人钦佩的勇士,他又回到了西部非洲去从事研究。为了帮助那些经历一系列的眼睛和其他问题幸存者。“那里最需要我,我们正在寻找新方法来诊断和治疗出现眼疾的埃博拉痊愈患者”,他说。 即将进行的研究是被称为“PREVAIL(征服)之三”的项目,目的是观察研究埃博拉病毒,搞清埃博拉幸存者眼部或其他疾病及对健康的长期影响和后果。“我希望大家都关心与西非埃博拉有关的问题,特别是他们的眼睛疾病”克罗泽告诉大家。 幸存者克罗泽一个多小时的精彩讲演结束时,听众全部起立热烈的鼓掌。大家为他的大无畏勇气,百折不挠的斗志和白求恩一般为人民服务的高尚情怀而深深的感动。会后我会同几个有兴趣的科研人员与他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关于疾病机制的讨论,探讨了研究的最佳线路,也分析了今后的治疗动向。我问道他得到当时称为奇效但供不应求的抗体疫苗的治疗没有,他说没有因为确实没得供应,但是接受了崭新的小RNA干扰疗法。 最后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与他紧紧的握了手,还向他高高地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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