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一月四日早晨七点,台北市士林区荣民总医院医护早班查房,发现三毛不在病床上,医护人员查看房内浴厕,看见三毛的身子半悬在马桶上方,已气绝身亡。检警双方勘验发现:三毛是以一条肉色的丝袜,绑挂在浴厕马桶上方一个医院专门让病人挂点滴注射液的铁钩上,再将丝袜套在颈部的。检警人员认为,三毛自尽的浴厕内,医院设有马桶扶手,三毛只要有一点点的求生意念,就可立即扶住扶手,保住性命。 三毛没有留下遗书。 最近阅读了一部分新出版的《三毛辞世20周年特别授权纪念版》一书,里面有对二十年前,当三毛的粉丝听到三毛自杀的消息的情形: “那天下午至接近傍晚时,广播、电视新闻,铺天盖地的所有的消息皆在探究她如何因病入院,手术成功后却厌世自杀。那一年她只有48岁。越接近晚间,台北市的各处,都有消沉孤独的灵魂在低低啜泣。一位当年亲历此事的女孩子回忆说:“一直到今天许多人还清楚地记得,我们一群女孩子都赶回家,其实是单身女子合租的公寓,圣诞节刚过不久,客厅里有一棵暂明暂灭的圣诞灯树,我们熄了大灯,在圣诞树边的餐桌上点起一支蜡烛,播放三毛所写的专辑《回声》,晚间7点整,齐豫清朗激越的声音唱起?来了: 今生就是那么地开始的,走过操场的青草地,走到你的面前,不能说一句话,拿起钢笔,在你的掌心写下七个数字,点一个头,然后,狂奔而?去。 守住电话,就守住度日如年的狂盼,铃声响的时候,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急迫: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七点钟,你说七点钟?好、好、好,我一定早点到。 听到‘是我、是我、是我’齐豫高八度的唱腔时,我们齐声高歌,然后听见远远地,从别的巷弄深处,也有这高八度的‘七点钟?好、好、好,我一定早点到。’由远而近,由叮咛低语而至高声唱和。”那是内行的“三毛粉丝”才会播放的歌曲,她的初恋故事的第一句“今生就是那么地开始的”很能说出那个时代很多女子的心声。那是一个用爱来证明自我存在的时代,很多女人、男人,心里都在激动地怀想,却不知如何说出口。那是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间的过渡期,她有探险家的勇气、旅行者的浪漫、艺术家的细腻;她到遥远的欧洲,走进撒哈拉沙漠生活,将那里的生活杂揉进她个人的爱情与家庭,给当时信息封闭的台湾读者,打开了一扇窗,并且因为她的家庭故事,使得撒哈拉沙漠不再遥远。但她也是最平凡的家庭主妇,她经常说她需要爱,特别是在她长时间哀悼她的西班牙丈夫荷西之后。经历丧偶之痛、一个穿波西米亚大花裙的女人,冬天穿高筒马靴、夏天配凉鞋,起风的时候,大花裙吹涨起来,她走路有风,像一只风筝,随时准备起飞或者降落。 在那个时代,三毛那样的穿扮是一种时尚,她那一头印第安女孩式的黑发,中分,扎麻花辫,象征着对自由与爱欲的强烈渴望及感性的想象。 那是一个名牌消费与超级名模还未到来的时代,那是一个对爱的欲望远超过物质消费渴望的时代!当三毛自杀,有一种大时代的伤感,那样热烈追求真挚爱情,或是与他者美好感情的时代,是否已随她而逝? ” 同是台湾的作家李敖,对三毛就很不以为然,他直接就批评三毛舍近求远的去帮助沙漠中的黑人,而不是在近处帮助黑暗中的黄人,更让人嫉妒的是,三毛还在加那利群岛留下了荷西和她辛苦劳作和节约之下买下的别墅。 剧团本人就去过加那利群岛,那是一个风景优美又有点魔幻的地方,岛上的人们朴实而又纯朴的保持着他们的低碳环保的生活,我就想到了退休的年龄,特别是冬季去到那里居住。 至于说三道四的所谓别墅,你李敖又没有到那个岛上去过,信口就说别墅,说明根本就不了解当地风情。 不过,剧团家里的人,在三毛1990年9月到成都的时候,较长时间独家采访过她,我亲自听到过她的这盘访谈录音。还读到过三毛在那个岛上经历过的一件事情,就是当一个瑞典老人在岛上孤独而终时,三毛流了很多的眼泪,还为老人做了些事情,她用强烈的情绪感染了这件事情,当我在瑞典居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偶然再一次翻看到这个故事和情节的时候,我同样也感觉到三毛对异国文化的隔阂和不了解。 但是,这个跟本不会影响到我对这位才女所怀的温情和敬仰之情,因为,流浪,自我的放逐,对爱情的单纯热烈追求,从亘古到如今,都是人类精神层面最向往,最需要的永恒追求。 三毛,就这样为我们心中,种下了永远的橄榄树。 感谢你,三毛! 下面是肖全为三毛在成都所拍的图片:这样的茶馆,在当时成都的小街道里面还存在,可惜现在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