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要求参加聚会的人,最好每人都做一道菜,不想做,又不感兴趣做菜的人,光着手来也欢迎。听江帆说她那天做了一道法式奶油鲜虾浓汤,我去得晚,连汤盆都没有见着,她一搞聚会就要拿出这道菜肴来,可惜我至今都没有见识过,倒是记得她老爸当年出国访问的时候,到过法国,现在讲起来觉得很搞笑。 也不知道什么人出的花招,安排象江帆老爸这些快进入老年的团队在法国去坐过山车,江帆老爸说:车太快了,坐到最顶尖的时候,只觉得心脏受不了,可是一眨眼工夫,就是一圈,原本担心心脏受不了,结果又是一圈又一圈,还没有来得及想,车已经停下来了。 说不出这是刺激,还是担惊受怕,也许一定要给出国的中国人这样一个感受:资本主义社会,既腐败,更刺激。 我有个朋友,常吃馆饭,当时有一家餐馆有道很受欢迎的菜,就是用泡青菜,泡红辣椒炒香过后,再加上餐馆油炸的脆花生米所做成,那道菜味道酸辣鲜香,很开胃,朋友帮我拿回来全套原料,还根据这道菜的特点帮我取了一个名字。 那个时候,鲜花还不算昂贵和奢侈,当天我还专门去买了两朵非洲菊,一朵是鲜艳的桔黄色,另一朵是火红的红色,搭配在橄榄形状的菜盘两端,显得性感和激情。 端去的时候,聚会早已经完成了第一个阶段的吃吃喝喝,类式朗诵,猜字谜,诗歌接龙等游戏都结束了,大家分成几个小部分在探讨喜欢的话题。江帆的好友小萍刚把一大锅粥做好,正好配上我带去的这道菜,大家稀里哗啦地干起来,只听得有人说:爽,好吃! 等大伙把整大盘的菜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江帆突然叫了起来:不忙,大家不要忙着吃哈,还没有说出这道菜的名字。 这道菜,就叫做——“一个心酸心碎离家出走的男人” 什么? 一个离家出走的男人? 姜波闹起来; 凭什么非得要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我朝姜波望去,这个令江帆最近常思恋的男人,穿着一件棉麻浅条色衬衣,身高1.76的样子,人过中年,身段保持得健美,长相与气质风流倜傥,确实容易引起女性的注意力。难怪欧静说她下辈子想变成一个男人,一个花花公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不同的生活形态而已,就象甲壳虫乐队唱的一首歌一样: You say goodbye, I say hello. 一个人想静静地走开,而另外一个人却想留下来。 问题是:在两个人当初交汇的那个交叉点上,是不是有那个死去活来的爱在作怪? 爱的味道本身就象这道酸菜,和脆了碎了的花生米一样,心情好的时候,吃着就爽,不爽的时候,吃着的感受就是哪里都不能爽。 江帆对那个死去活来的东西是想有的,而姜波不想。 江帆在那个夜晚,并没有跟姜波主动多说话,她暗地里观察着,倒想看看姜波是如何可以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一个了断的。 他姜波再怎么潇洒,也得顾忌个体面不是。 这个台阶不好下。 江帆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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