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杰是个80后,没有想到的是,他到上海来面见剧团,正是周末的时间,他提出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要看看张爱玲在上海的公寓。 剧团问他,为什么想到那里去? 他拿出当下时兴的旅游记事本,一本发黄的书页,页面上印着清秀的山水画,本子里面夹着丝签,丝签下端还系着装饰青瓷小花瓶,他翻开里面的旅游计划,这是剧团要求他来上海旅游所做的计划, 杰杰解释说∶这本记事本是朋友送的。 剧团明白了,他正是为这个送他记事本的异性朋友而要去看张爱玲的。 杰杰不作声,在他这样的年龄阶段,生活并不深沉,可梦想满天飞。 没有想到啊,这就是他做的旅游计划。 剧团只好装着有点文化的样子,跟着杰杰上路了。 杰杰手机里面有导航的功能,我们跟着他走,结果走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结果,后来居然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恰好在这个时候,手机又没有电了。好玩。 只有问路了。 剧团问的第一个人,是在路边摆摊配钥匙的,这个男青年没有生意,坐在椅子上玩手提电脑,他帮我们在网上百度了一下,告诉我们继续往前走,第三个交通灯以后再往右,继续走到第三个大路口就到了。 杰杰也问了路人和路边开店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张爱玲为何人。 咳咳,剧团询问了一个等红灯的,骑自行车的中年妇女,剧团开玩笑说:这上海人也太没有文化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张爱玲。那个上海女人也不生气,和和气气地说:我就读张爱玲的小说的。然后指路道:就在前边。 等我们走过了张爱玲的公寓,有个十字路口还是没有找到,于是又问了一个老头,这老人家开口说英文了:对不起啊,我从香港来,不知道,等我问问我的妹妹再告诉你吧。 结果他赶上跟他同路的妹妹询问过后,又回来说:就在这里,我昨天才去了那里的,人老了,我记不住了。 谢过以后,我们各自走路,咳咳,做人就要做这样的老人。 下面请看剧团拍的张爱玲的公寓图,这个公寓因为后来被私人买下了,拜访者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去的,这使剧团想起张爱玲的自谈∶“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退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 公寓外观 公寓是最合理想的逃世的地方。厌倦了大都会的人们往往记挂着和平幽静的乡村,心心念念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告老归田,养蜂种菜,享点清福,殊不知在乡下多买半斤腊肉便要引起许多闲言闲语,而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层你就是站在窗前换衣服也不妨事!——张爱玲《公寓生活记趣》
刚好在读张爱玲,下面这图中的人 小资也在读张爱玲,咳咳 街上景观 爱劳动 附:网络里的一篇文章∶ 上海,常德路195号,常德公寓,无疑是一幢非常女性化的大楼——肉粉的墙面夹杂咖啡色的线条,多半是时间的关系,这幢大楼看上去有些暗暗的色调,仿佛沾染了灰的,旧日里女人用过的胭脂扣。楼前一排梧桐,倒是依旧生气勃勃的模样。
这坐落在静安寺附近热闹街头的房子,便是才女张爱玲的公寓旧居,当年的名字是爱丁堡公寓(Edingburgh House)。1939年,张爱玲与母亲和姑姑住在51室;1942年搬进了65室(现在为60室),直至1948年。她笔下妙趣横生的《公寓生活记趣》,说的便是这座大楼里的喜忧了。
“自从煤贵了之后,热水汀早成了纯粹的装饰品……梅雨时节,门前积水最深。街道上完全干了。我们还得花钱雇黄包车渡过那白茫茫的护城河……屋顶花园里常常有孩子们溜冰,咕滋咕滋锉过来又锉过去,听得我们一粒粒牙齿在牙仁里发酸如同青石榴的子,剔一剔便会掉下来”,她这样写道。
然而抱怨之余似乎还能体味到更多琐碎的乐趣,比如“下了一黄昏的雨,出去的时候忘了关窗户,回来一开门,一房的风声雨味,放眼望出去,是碧蓝的潇潇的夜”,再比如“提起虫豸之类,六楼上苍蝇几乎绝迹,蚊子少许有两个。如果它们富于想像力的话,飞到窗口往下一看,便会晕倒了罢?”真是妙趣横生,足以让人回嗔转笑的。毕竟,有什么好计较的呢,“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
如果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就能看见昏暗门厅里坐着的电梯管理员,张爱玲经常提起的老式的奥斯汀电梯内,却漆上了刺眼的绿油漆。
电梯上到六楼,便是当年胡兰成求见张爱玲的地方。因为敲门不应,胡从门缝下塞进了一张纸条,一场孽缘就此蔓延开来。
对于张爱玲来说,爱情只要欢娱静好即可,甚至不顾胡兰成正为日本人做事。当胡离开上海时,张对她说:你可化名张牵,亦可叫张招,天涯海角,总有我在牵你招你。而胡兰成似乎无意厮守终身。1946年11月,胡兰成悄悄回上海张爱玲寓所,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便去和张爱玲告别。
在胡兰成离去之后,张爱玲坐拥旧公寓里的老时光而不能自拔,正像她曾说过的,在这里,“我将只是萎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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