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对江帆说她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其实还是口下留了情的。
大家都知道,江帆不单结过婚,还有过两次婚姻。
只是,大家觉着不奇怪的是,江帆是跟同一男人,结了两次婚。
江帆的丈夫高原,是到上河城来进修认识江帆的,高原是学习医学的,从知识青年到1977年那个划时代的改革和转变,也就是普通人通过统一招生考试,而不再是靠推荐,专讲政治成份而进入高等学校接受教育,简称高考的开始,高原考近了医学院,结束了农村的知青生活。
毕业以后,高原在下河城行医,但是,在高校接受教育的一堂课后,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高原进入学校学习,先学习了解剖学,然后进入了生理学。
在生理学课堂上,老师给同学们讲到了人类自己的眼球。
人类的眼球,有着两种感光细胞在感光,一种叫做杆状细胞,负责感暗光,感觉到的是黑,白,灰。另一种则是锥体细胞,负责感色光,就是感受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色光。
白天的时候,在有光的环境中,就感受到彩色的世界,而傍晚和黑夜的时候,就不能感受到色彩,因为这两种感光细胞,一个在有光的时候用,另外一种在暗的时候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黑暗的时候,不能感受到物质的色彩,二者各行职责,不能替代。
虽然就这么几分钟的课堂知识,却把高原惊呆在那里,他全身战栗,他先前的世界观彻底崩溃和倒塌了。这就是他从医学转向文化现象研究的开始。
高原在思考:我们看见的所谓客观世界,原来却是依靠我们的感官特性来决定的。我们的眼睛,如果只有锥体细胞呢,那么我们的世界就只有黑白了,就是彩虹挂在天边,即使晚霞映红了天空,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又有多少的丰富多彩呢?
反之,如果我们眼球内的感光,是有第三种,或者三种以上呢,世界又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会不会正因为缺乏这第三,或者第四种感光细胞而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呢?
最后,这万千世界,谁的感官才是有优越权和决定认识的权利呢?
我们自以为认识的这个世界,是不是真正的世界?
而且,人类的活动和历史,还常常被少数所谓精英们炒作,按照他们有关事物和对宇宙的认知信念来反复操纵更多的人群,或者整个的群体,使这些群体在这样的操纵下又不断地去改造社会与自然,精英们把自己的信念价值兑换成大众的实用价值。
正是所谓精英们,操纵着人类活动,日常事务,以及左右于大众的实用价值。
这些有关文化的审视和思考的结果,是出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结果还是证明了发生在2000年代从华尔街开始的金融危机,以及全球性的核危机。高原探索的理论,是有预见性和建设性的。
江帆大学里面学的是中文,她热情地投入到了诗歌的创作中去。那个时候,她和她的同学,还有其他的诗歌爱好者,有机会接触各种流派,还有各种各样的诗歌朗诵会,办诗歌杂志,走民间诗歌的道路,等等.
但是,在江帆遇见高原过后,她才感觉到高原有种真正的力量和勇气,而不是象她那样,总是徘徊在各种探索中迷茫。在那个时候,高原就开始在从事文化,语言的研究,而这样的研究是从文化的本质,源头做起,而并非在政治和文艺之间挣扎,高原是希望搞清楚文化,语言的本意过后,再重新反补到文化里面去。
江帆觉得高原的可贵之处在于他超越了当时的伤痕文学和伤痕艺术。他们俩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谈得热情似火,相见恨晚,心有戚戚焉。
就在高原进修完毕,江帆送他到火车站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失去他的失落和困惑,她给高原背诵了一首爱米莉·迪金森的诗歌:
我为美死去,还不曾
安息在我的墓里——
一个为真理而死的人
做了我的邻居——
他轻声地问我为何倒下?
我说:“为了美”——
“而我为真理,真与美,不分家;
我们是兄弟。”——
就这样,像亲戚在黑夜相逢——
我们隔墙谈心——
直到青苔爬上了嘴唇 ——
将我们的名字覆盖——
......
江帆望着消失在远方的列车,无限惆怅。
她脑子里面只想着这塞满人流和充满汗水气味的车站,就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车站,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你一,我一,
爱,就这样深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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