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草:《四点感言》中的第二点,与《鞭辟入里:耄的力量来自于人民的愚昧和软弱》里【任何一个专制政体的产生和延续,都是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共同创造并加以维持的。没有顺从独裁的被统治者,也就不会有专制统治。具体到中国的历史和现状,没有深厚的封建主义传统所培养起来的中国人的奴性,中国的专制主义决不会如此长久、如此肆无忌惮。】基本上一致。 四 点 感 言 1.当你走进一个陌生的国家,发现所有的新闻媒体都用同一种声音说话,你马上就可以得出,这个国家的精英一定都在监狱里; 2.如果一个国家的国民都胆小怕事、以猪的形态生存,政府就一定会以屠夫的身份管理这个国家; 3.世界上最廉价的骄傲就是民族自豪感; 4.一个法治的国家,有两点是起码的:一是对公权而言,法无授权即禁止; 二是对私权而言,法无禁止即自由。这些现代人权意识,朝鲜民众从未听说过,他们一直跪着,任专制政府随意摆布。
当一个国家按照血统来源和娘胎要求而耀武扬威地来决定国家命运的时候,那这个国家的人民将一如既往地带着桎梏谨小慎微地面对一切;当一个国家靠献媚邀宠的水准来决定阶级地位,那这个国家的人民只能像动物一样摇尾乞怜才能卑贱地活着。看一个国家的媒体,把灾难放在第一条,那就是把生命放在了第一位,崇尚权力的国家就是丛林社会的国家,“为人民的话”的话都是假的。 把权力关进笼子,才是文明社会的核心价值和人民幸福的牢固基石,华盛顿就是这一基石的奠基人; 华盛顿的伟大,不在于他的进取,而在他的退让;不在他的功成,而在他的身退; 不在他的掌权,而在他的交权;他为自由留下的是路标,而不是墓碑。美国不发明新的治国理念,美国建国二百多年,经历了五十七届总统选举和四十三位总统。二百多年年来,美国的宪法之魂从未改变:自由、平等、人权、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直是国家宗旨和治国指南。 从没有哪位总统的言论被列入宪法,也从没有任何人标新立异地提出新的治国理念。这,可能正是美国强大的真正根源。 文明可以被嘲讽,野蛮为什么就不能?这就是光明和黑暗的区别。在文明的社会之中,人们活得坦坦荡荡,无需对谁阿谀献媚,曲意奉承,任何丑行都无法在文明社会里盛装表演,一切丑恶都将暴露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可野蛮社会就不一样了,因为它维护统治的手段只能靠暴力恐惧和谎言欺骗,而这一切都不能让人们拥有质疑和抗议的权利,它们害怕公众知道被谎言掩盖下的真相。 而社会需要怀疑、批判和不断自我扬弃的精神,因为社会是向前进步的; 我们在进步的道路上,正是因为感觉到了不适,看见了阴暗与不公,所以我们才会批判它,抨击它,诉求它的改变,从而让社会往更加文明的道路上进步,这就是批判的核心魅力, 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当一个人的尊严遭到践踏而无人问津的时候,那只践踏尊严的脚就有可能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因此,维护每一个社会成员的尊严,其实就是维护我们自己的尊严,是避免我们自己有朝一日变成什么都不是而必须承担的社会责任。 而对于一个政权而言,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如果当政者无视甚至任意践踏治下民众的个人尊严,那么它就是与民众为敌,因此注定无法长久。 个人正义维护着国家正义,个人尊严组成国家尊严,国家唯一能让国人感到骄傲和安全的,就是它对每一个公民的利益所作出的承诺和保障。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国家还有什么尊严和荣誉可言? 质疑是人类理性思维的表现,是发现缺陷、谬误,寻找真相的必经之路,也是人类共同认可的探索、修正、纠正错误的路径的一条必经路径。人类文明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从怀疑开始的; 對前人認定的,或是對官方所言一概認可,一味盲從輕信,時代就難以再進一步,真相就不易最終浮出水面和最終確認。而懷疑,是指心中存疑。只有滿含好奇心的人才敢於懷疑,只有懷疑才能引起質疑,只有質疑才能發現缺陷和謬误,才能澄清真相,才有可能纠正错误,探求真相、真知。 独立思考是一样很稀缺的能力,很多时候能逆潮流而行,有自己的想法和态度,绝对是一件很酷很可贵很有勇气的事。我们要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和观点是对还是错,并不在于做这件事、有这个观点的人是多数还是少数,而是真正的站在真理和未来的面前,摒弃利益和个人情绪的看待这件事情。 独立思考的几条法则:法则一:看待事情时,不可以有情绪。法则二:不可以站立场。法则三:疏理冲突各方利益结构。法则四:居于对冲的利益结构之上,寻求妥协方案。遇到一件事情,如果你不能明确判定,那就不要轻信迷信权威;不要轻易妄下结论;不要轻易急于站队;不要轻易评价别人;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评论左右。 为什么要压制启蒙?因为启蒙意味着真相,而谎言在于洗脑,只有真相才能击溃谎言。为什么要反对普世价值?因为一旦实现了自由、民主、平等、法治,特权阶层就不存在了。为什么要复兴国学?因为要为社会尊卑等级制度找到历史依据,为你的顺从、服从、盲从提供理论指导和心理暗示。 一个社会巨大的变革往往来自底层人们观念的变革,当每一滴水都汇聚在河流的时候,江河湖海就此形成了;社会也是如此,激进改变不了社会,只有当每一滴水都汇聚的时候,力量才会形成,作为一滴水而言,最好的贡献就是去影响别人的观念。 当一个政权对人民的管控越来越严厉,对人民的洗脑到了扭曲的地步,这些状况也只能说明这个政权在走向毁灭,这也只能说明这个统治者也是一个极其愚蠢的人,每个朝代都有其送葬人,没有哪个政权可以例外。 有人问我,再过一百年,我们中国会不会变得像美国日本欧洲那样好?我说,你把整个中国的古代史、近现代史大概了解一下,读读中国文化,然后再和西方国家在同一时间段做个对比,你就知道,能不能变得那样好。 根源太深,这不是一个人、少数人在短时间内能够改变得了的。同样是导师,俞敏洪说:一个国家女性的水平,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水平。而胡适先生说:一个国家对待女性的水平,才真正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水平。时代随时在前进,但人却未必,这是一条漫长艰难的路程,没有总体上全民的开智、公民意识的提升,想都不用想。 鲁迅笔下的人物一般都有着旁观心理、过客心理、官位心理、狗苟心理、从众心理、奴性心理、势利心理、美言心理。现在,读鲁迅的人越来越少了,可鲁迅笔下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点赞有罪,唱歌有罪,多生孩子有罪,不生孩子有罪,戴金项链有罪,纹身有罪。打黑除恶要从娃娃抓起,从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抓起。再过十几年二十年,我们留给这个时代留给后人的,只能是一堆耻辱和笑话。
中国改革年代的政治斗争修订本 杨继绳 著 (修订版前言) 这本书于2004年12月初在香港出版以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世界各大媒体和网站(除了中国内地的媒体和网站以外)进行了广泛的报道和评论,在网上搜索这本书名,不到一秒钟就显示一百多万条。中国改革的参与者们更是十分关注这本书。虽然有关方面采取了极其严格和严厉的措施禁止这本书进入中国内地,但还是大量进入。我所认识的北京的高级知识分子和离退休高官中,很多人都读过这本书。江西省一位在县城里摆摊的个体医生还给我寄来了长篇读后感。社会对这本书的强烈关注是对我最大的奖赏,我为这本书而承受的种种政治压力完全值得。在政治压力下,我婉拒了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路透社、英国广播电台、法新社、日本《产经新闻》、旧金山电视台、自由亚洲电台等等以及香港多家媒体的采访。书出版后的一两个月,为了躲避外国记者采访,我们全家还到外地住了一段时间,估计这期间有不少记者朋友吃了闭门羹。在这里,我向这些媒体的朋友们表示歉意。希望他们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很欣慰地从赵紫阳的家属那里得知,赵紫阳老人用生命最后的力量读完了这本书。这是他毕生读的最后一本书。2004年12月,赵已病重住院,12月中旬,他女儿从香港带回了这本书,给他看了一下,告诉他有这么一本书。老人让包上书皮给他看,家属看到书的部头太大,建议老人家现在不要看,等身体好一点再看。老人家不听,一直坚持看完了。1月17日老人与世长辞。赵紫阳的女婿王文华在电话中告诉我,老人看这本书时,前前后后地说了几句话:“这本书的份量很重。”“这本书的叙述是公允的。”“对我采访的记录是准确的。”“我同意书中的一些分析。”“我最担心的是作者和书中提到一些人的安全。” 一名前政治局常委和一名前政治局委员的评价是:“这本书写得比较客观。”而前中共中央委员李锐、吴江和在京的部分离退休高官则全面肯定这本书。 这本书中提到的一些重大事件的当事人读了这本书后,有的给我来电话,有的约我相谈,对书中的事实不准确之处提了修改意见,并提供了补充材料。这些,是我修订这本书不可缺少的内容。 本书在初版的导言中写道:“遗憾的是,在写这本书时,我听取的基本是邓小平阵线有关人士的意见,另一方的意见听得很少。1995年,我写《邓小平时代》那本书时,我曾通过一条渠道约访邓力群先生,想就一些重大事件听取他的意见,但没有得到答复。”初版时,我为这本书的这一缺陷而深感忧虑。令我欣喜的是,在修订这本书的时候,我得到了《邓力群自述――十二个春秋(1975-1987)》,我细读了邓老先生这本书,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我这本书总的判断没有错。前中宣部长朱厚泽先生说:“邓力群的书不仅没有颠覆你的判断,反而佐证了你的判断。”在修订这本书的时候,我吸收了邓力群这本书中的有关内容,从而使这本书更加客观、全面。 有幸的是,在我出这本书的修订本时,据赵紫阳的录音整理的《改革历程》已经出版。这是一本研究中国改革史非常有价值的书。读者可能看到,关于1989年的北京政治风波和胡耀邦下台这段历史,赵紫阳同我的三次谈话是没有保留的,《改革历程》没有提供更多新的材料。细心的读者还可能看到,《改革历程》第一部分的一、二两节,和《中国改革年代的政治斗争》的“附录三,三访赵紫阳”完全是一样的。这是因为,我第三次访问赵紫阳是杜导正先生带我去的,是《改革历程》这个系列录音的第一次。我知道在这次以后赵老会继续录音,但在“附录三,三访赵紫阳”的最后,我却加上了“听说赵也没有录。”这句话,这是为了掩护他这一重要的工作。在“附录三,三访赵紫阳”中,还记录了赵紫阳这一次录音的场景。在初版时,我不敢公布参与者的名字,现在完全公布了。 2010年1月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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