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于觉故而有不觉。妄念迷生。然彼不觉自无实相不离本觉。复待不觉以说真觉。不觉既无真觉亦遣。此则明真觉之名待于妄想。若离不觉即无真觉自相可说。是明所说真觉必待不觉。若不相待即无自他。待他而有亦无自相。自相既无何有他相。是显诸法无所得义。
偈云。佛坐道场时。不得一法实。空拳诳小儿。诱度于一切。
寒山子诗云。男儿大丈夫。作事莫莽卤。径挺铁石心。直取菩提路。邪道不用行。行之转辛苦。不用求佛果。识取心王主。是知若见有法可求有道可行。皆失心王自宗之义。若直入宗镜万事休息。凡圣情尽安乐妙常。离此起心皆成疲苦。
问。真谛不谬本觉非虚。云何同妄一时俱遣。答。因迷立觉。说妄标真。皆徇机宜。各无自体。约世俗有。依实谛无。但除相待之名。非灭一灵之性。性唯绝待。事有对治。遣荡为破执情。建立为除断见。苦行伏诸外道。神通化彼愚痴。三昧降众天魔。空观袪其相缚。见苦断集。为对增上慢人。证灭修真。皆成戏论之者。尽是权智引入斯宗。则无一法可兴。无一法可遣。四魔不能减。大觉不能增。旋心而义理全消。会旨而名言自绝。 《宗镜录》卷第六
意空偈: 觉与不觉自相空, 诸法无得缘起中。 心地道场开佛智, 菩提路上无行踪。 自性绝待事有治, 破执立见为心通。 证灭修真皆戏论, 但引权智入斯宗。
峨嵋出世解 觉与不觉自相空 还是寒山子诗: 一住寒山万事休, 更无杂念挂心头。 闲書石壁题诗句, 任运还同不系舟。 万事与杂念,就是迷与妄。因迷立觉,是因有迷可觉;说妄标真,是因有法可说。然“性为绝待,事有对治”(《宗镜录》见上)不觉是遗失真性,不识本心。觉是知佛在内,能观自心。所以说迷说觉,“皆循机宜,各无自体。约世俗有,依实谛无。”(《宗镜录》见上)真如寂而常照故。
闲書与任运,就是以诗说禅及得自在。闲即无为,无为之为,石壁题诗说禅,实无一法可说。任运二字亦妙,舟动而如如之心不动,世间顺逆荣辱,无一法可得。即“直入宗镜万事休息。凡圣情尽安乐妙常。”(《宗镜录》见上)真如照而常寂故。
众生以为觉即为圣,不觉是凡。则一真法界离名绝相,平等无高下,不但无圣,岂非有凡。圣凡皆不挂念,清净自性无痕不染,如不系之舟,再不被生死情妄迷惑。寒山住而无住,证灭修真戏论而已,何足挂怀。纵有百思想而顺流识性。禅者之心,知诸法空相,得大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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