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登陆艇LSM206 散文随笔表达感受感觉,蕴含5个W要素,即新闻写作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为什么?在美国社会机制和自由价值观里,允许。只是,撰物述事,过去的。前辈名字,隐去,我顾忌邻里。市民小资情绪,东扯西拉,写点儿这哈那哈,行。文责自负。 中国人很苦难。社会动荡,战乱频繁,游牧的农耕的农民造反,更迭封建王朝,内陆小农自然经济,还夜郎自大。 我初心,喜欢船。是啊,请别见怪,也别见笑。生存环境影响呗。 一只大木盆,盛满水,姑姑于盛夏里,将半岁的婴儿,抱进木盆;大人笑呵呵,我亦乐呵呵,骑自行车下班的女干部妈妈,汗呵呵。这是我的船。好喜欢它。江南人家,木盆大,洗涤呀,日用呀,采莲啊,菱角啊,遇事情急,可以渡人的。 我家就在岸上住,睡在摇篮里,听得见江面上大轮船的汽笛吼吼,小轮渡的位司尖尖,海关钟声朗朗,汽车电车的喇叭声咽...沿着屋前的人行道,旧租界仓库水门汀,过一个十字路口,几百米就是江边堤岸。 夏汛大潮,站在家门口,眼见一艘艘三层楼高的沪汉大客班轮船,缓缓地驶过,驶靠码头。伊呀学语,总是被人问,“你爸爸回了吗?爸爸船到了吗?”船和爸爸,爸爸船,这么一体的概念形成了。 也是,爸(以下称B)船到港了,才能回家。 B回家,就是过节,排骨汤、黄花鱼、黑木耳、黄花菜、肉圆子...B带回许多好吃的,听装华夫饼干、泰康饼干、奶糖、干果、桔柑柚、樱桃杨桃,鲜蛋一篓篓、猪肉半匹、腊肉咸鱼一打。玩具哪,积木、机械的电动的手动的飞机轮船,外国的铁制拼装工程构件,儿童三轮车之类。 B从不买刀枪之类玩具,似乎对兵不兴趣。 一次,B坐三轮车回家,叫我搬物资。他下车递给车工5块钞票,拒人家找钱。1962年吧。街坊说,B爽啊,我们这个街道居民范畴,工资最高者,长相英俊。而我看,B不就是夏天穿着白衬衣派力司裤皮鞋,走进弄巷,用眼光向邻居长者打打招呼。到家,对我,就是严肃。 第一次被人诘问B的谋生状况,是因为我不吃茄子。 三阳路幼儿园,与三阳路小学一起,是民国建筑院落,紧邻旧法租界德租界,是汉口最繁华商业区江汉路之次,车站路-一元路商业区末尾。 所谓自然灾害年代,1961年读幼儿园中餐,菜是茄子一份。不知怎地,我闻到茄子味就不想吃。圆眼睛李老师和气地问,你不吃它,就没菜啊,吃白米饭好来?我吃白饭好。几天后,值班换了范老师,盯住我,必须吃下这碗茄子,全班的同学都吃得精光,你凭什么不吃?有毒吗?你爸是干什么的?我们园有钱的孩子多着呢! 我眼泪汪汪,只是不吃茄子,白啃米饭就行。还是李老师闻讯过来,端走了那碗茄子。李后来结婚,嫁给“人民1号”二副。姓李,上海人,生子。人民1号是1957年电影《乘风破浪》的实景船。后来,我该上小学了,李老师到我家送我一只铁笔盒,盒面彩绘人物-射箭女将李淑兰。这是我的船阿姨李老师的故事。她曾住二耀小路。我很感念她,名媛,船长的太太。 报名读小学,韩洪生老师曾是妈妈的机关同事,那年月各种原因莫须有下放,到四唯路小学。韩老师要我到她任初小班主任的一年级2班。 我喜欢画画,铅笔线条,素描,白纸,米达尺。家里地图图册多,妈妈学土木工程出身,字写得好,画是当然。加之住临江边,江海关、江汉关钟楼,英法俄德日旧租界的西洋建筑群,天际线轮廓线。近代百年中国,上海的外滩,第一;汉口的江滩,第二。江边全是西洋建筑群,江流是舰船如梭,杨柳岸,人约黄昏,好风景! 我画了许多船,客船货轮驳子帆船划子拖轮轮渡,惟不画B的船;因为,B的船,不好看。 8分钱看了一场学生场电影《海鹰》,回来画了一幅解放军鱼雷快艇攻击台湾LST坦克登陆艇的写生画。韩老师检查家庭作业,无意看到这幅画。她问,你画“中正号”军舰?答,我看了海鹰电影,是我军鱼雷快艇击沉国民党“中字号”登陆艇:这,画上写着中字号。 你知道中正号? 不。 为什么知道“中字号”? 我,看的书、图片照片、电影;B是开“华字号”的,中字号的弟弟。都是美国海军二战登陆艇。 啊!B给国民党开登陆艇?她惊诧了。 以前是,现在跟我们开。我气定若闲,B开船就是开船,没错。当时我根本不懂什么政治,红色,阶级。 老师有点儿悻悻然。 马上,小学生登记表下发了。住址,父母职业,政治面貌,工资收入,社会关系。带回去给家长填。 妈妈晚上在B项写“交通部长江航运管理局重庆分局人民30号”,职务“技术员”,工资,妈咬了下嘴唇,填“100元”。次晨交上。老师一看,B月薪100?浮夸吧。我禀告,妈咪填的。韩老师对妈妈有点了解,行政21级59元,后来20级66.5元。韩是22级53. 中国的学校特看重学生家庭背景,任用班级干部。四唯路小学地处僻静的旧德、日租界,仓库多;另一大部分居民区是市井人家,小商业主,赤色工友,无产者。我们班主席李小琳其父系市委机关报长江日报副处长,北平南下高中生CP,住汉口日本领事官邸。班主席刘小刚其父系市医师进修学院院长,东北四野卫生员,其母系日军护士。我班同学,蹉跎年月,后来考上大学惟三人吧。干部子弟不一定,中学教师子弟一定。 韩老师家访来着,我家是市井的房客。老师问B的实际收入。妈咪说她填的,B实际不止。画“中字号”的事,老师也说了,很严肃似地。妈顾左右言它。韩无法子,离去。 二年级,韩老师通知我参加学校的国际航海旗语训练班。我进去一看,嘿,都是高年级学长;我领得两面手旗回家,认真背诵字母、打旗姿式,每周课外集训两次,学时一年吧;B在家是我的教官。 我是“海军”通讯旗语士官生噢,吓。 音乐课我被留下了,文志浩老师叫我重唱一遍,突然问:B回了吗? 奇怪。 B告诉我,文老师小名叫狗狗,算你哥哥。早先也住上海,现住汉口友谊街。 哪有对小学老师喊哥哥的?我愤然。 原来文志浩母亲系B的表姐,表姐夫文宝善正室。文宝善是民生公司民族号客轮船长。沪渝航线。仪表堂堂的文大船长,另外有如夫人,沙市绸布商的独生女,汉口中学生。与文生一子,安置住家上海。1951年民族轮在沪修船开展政治运动,文船长被劳动教养,如夫人只有改嫁江南造船厂一工人,生存而已。 不能说谁是船长世家。中国没有世家。穷、富,不过三代。 我的船血缘故事,入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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