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登陆艇LSM206 （12）
航海者，有节制的人。不得酗酒，不得醉酒，值更与否，都不行；停泊，也是。要么你回家去，怎么喝酒（灌马尿），你自由。节制酗、醉，与酒量大小无关。A、B，都能喝酒，量大，身体棒；白酒喝五粮液、泸州老窖、杏花村、尖庄曲酒、洋河大曲、剑南春等，好的；啤酒就是青岛啤酒，德国口味。
英国航海传统，头晕，不能上船工作。酗、醉酒者，自制力有问题，误事，不能被信任，且影响士气和他人。
男人酗、醉，是很好笑的。有的人癖酒，酗、醉，如命；酒瘾如赌瘾，剁手也没用。
骑士船长，有节制。
精英，永远率众，往前，挺进。
节制，有时一年半载回不了家，亲近不了爱人。有时，就是清教徒。
重庆，华字艇一般抛锚嘉陵江河口，木驳船两舷靠帮，人力苦力卸载、装载。1948年底最后一次下水，海关巡逻艇靠帮查验。

一位英籍白人高级职员，例行公事后，望着A，说：
“A头，詹姆斯.布莱恩先生，退休了，在澳洲布里斯班；结婚了。口信，带到。”
谢谢，先生！
A，望着离去的汽艇，掐算，布莱恩先生，快70岁了。
A，给人印象，眼睛永远平视前方。说话算数。遇事，不轻易表态。航行时，总是坐于驾驶台，随时处置一切船行情况。每天巡船一周。甲板以上，发现问题，命大副处置；机舱以下，命轮机长处置。
他行船走水，腹中自有三套方案；随时进、停、退。船好，靠人操纵好。
他不靠红枪会首领，玩命伏众；也不靠青帮堂口、红帮袍哥，香烟酒令，笼络部属。
有时得罪人。
海关巡逻艇刚走，一叶小划子靠拢华206艇，尾舷。值更舵工不许其登船；原来是重庆籍水手，搬了家具杂物，老婆小孩。
可能这个水手跟谁打过招呼，但是，没向A，事先请示。按规定，货船，不能带客、载私物品。其实，206艇那么大，多装几个人、几吨货，没关系。但是，船长要承担责任，对付海关、公司检查；船长要有知情权。
A，看见船尾情况，不做声。该水手，爬上驾驶台，请A同意。
A，望着水手，不做声。水手退出。小划子离开。海关汽艇在北岸，也离开。
为人难，难为人哪。
某一舵工，深夜在宜昌喝花酒，酗、醉，被小划子送来206艇。大副请示，么办？
下一趟，上水重庆，调离船。A说。
某一加油值夜更机舱班，被检举，有小船靠帮，被怀疑泵走柴油。轮机长请示，么办？
开除。A说。
A告诉大副周德金，整饬全船，非常时期，加强管理，若船玩翻了，命玩丢了，自己还不知道。谁都没法子，救你家。
船长的第一责任，是船舶和全体乘员的安全航行。
若不能齐心协力，乘风破浪。必有大患。
革命和社会动荡，带来船难。开船的，怕这个。
东亚洲大陆，各民族，是内讧、争斗、杀伐、封建、愚昧，自大等等历史过程。是西北高原游牧群体，向东南征讨淡水、阳光、土地、植物的农耕资源过程。经济地理，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几千年华夏文明。中国统治者，只有两次北伐，取得成功。朱元璋的明朝，国民革命军北伐。其余大都是，北人南下，荡平中原、江南。

孙中山接受英美民主思想，广东沿海历来“下南洋”、“南洋伯”传统，商品经济观念重，开放意识强。管你哪个皇帝。孙大炮具体实践国民革命，乃接受苏俄布尔什维克的资助，在广州办军校，打军阀，对抗英国在香港桥头堡的利益，杀伐北京民族主义政权。
北伐军的服装、红领带、枪炮，军事顾问，等等，都是苏俄从海参葳一船一船，运到广州黄埔港。列宁、斯大林花血本，输出普罗革命，不是拯救中国的穷苦大众，是为了领土扩张利益，为了与英美争夺远东、西太平洋。
宋庆龄，是第三国际共产党党员。她自豪。
北伐军杀到上海龙华西郊，英美为首的西方外交使团，与北伐军总司令蒋中正，摊牌。北伐军受苏俄控制，与英美为敌，是不明智的；CP以个人名义参加北伐军的领导、指挥，党代表、政治部等机制构架，是苏俄红军布尔什维克化，让北伐军最危险的权利丧失；国民党、国民革命、北伐军，不能农村进行土地革命、“痞子造反”；城市不能进行普罗阶级革命。否则，华夏沦为苏俄殖民地；上海国际大都市，将要崩溃。
蒋中正，选择了自由资本主义道路。
上海警备司令杨虎，国民党上海主任委员陈群，是抚平上海滩普罗风暴的执行人。“虎狼成群”的历史作用哈。
前几年，国民党领导的“省港大罢工”，香港的窘态，不复上海重演。
斯大林深深失望。
1931年9.18东北事变，CP在上海租界，飞行集会，声嘶力竭，标语传单，“武装保卫苏联”，“保卫苏维埃”。
斯大林的恶毒。
中国东北失地，有中国人叫嚷，老百姓去保卫苏俄。不是笑话。
上海平民，不欢迎恐怖活动。
航船，不能有恐怖。
船难，是航海界同行，最关注的信息。
国军东北辽西会战失败，海军带招商局航船去撤军。营口，辽河口一个小港。招商局几艘商船去军差。
美制货轮“宣怀”号，失火，烧了。计划装刘光头刘玉章第52军第2师，紧急撤退的，深夜。
A，对下游大领江说，奸细纵火。他职业敏感。
几十年后，纵火者露出水面，52军直属兽力营中校营长高，兄弟俩，CP。
招商局“江亚”号客货轮，1949年12月初，上海开往宁波。在吴淞口外，铜沙水道，爆炸沉没。死难旅客、乘员，两千余人。

江亚轮，是原日本东亚株式会社1939年新造海运客货轮，巡洋舰船型船尾，英舰风格。上海滩几乎一半，是宁波人的实业、家业。传统上海-宁波之路，是乘船，12个小时一晚上到宁波甬江码头。
传说，蒋经国要乘这班船，回浙江奉化。有奸细作案。
死难者最多的江亚轮惨案，至今未解迷。
1949年初，大年三十夜的东海舟山海域，撞船海损，“太平”号货轮沉没，溺死旅客、乘员九百余人。太平轮从上海开台湾基隆航线，已经非常拥挤。另一艘“建元”号稍大货轮也沉没。痛苦的海难。
东北失败，北平傅作义最后投降，徐蚌会战失败。CP军即将饮马长江。上海一片惊恐不安。
一天，浦东七号桥附近开小商店住家的，镇江乡绅汪大相，找到靠泊码头的华206艇，找B。
B，见了这位原来多有关照的乡亲，很高兴。请到船长房间坐，砌茶，拿好香烟他抽。
汪看见B的舵工手册，说，我也去办一个。他家在镇江有一艘小拖轮，几多匹马力，哪里办理舵工手册，B也不知道。
说说，听听。
午餐时间到。A，外出起坡，未归。B，斗胆到厨房，端来船长四菜一汤份额，招待汪大相。张国梁拍拍B肩头，需要加菜，说一声，哈。
汪大相吃得很满意，说，比城隍庙的老字号菜馆，炒得菜好。
海派，华字艇船长的中餐，该很不错的。
吃完饭，汪东瞄瞄、西望望，心神不定，问，你们船开哪里？开台湾、香港吗？
船，归重庆庆华公司管，要开，开宜昌；川江开春之后，开重庆啊。B，告诉他。
他叹了一口气。原来，南京、镇江、常州一带，许多人家迁往上海，再作它途。宁沪线火车票，一时奇稀抢手。
汪家世居镇江，小镇有房屋几栋平房，锯木场，酱菜园，小拖轮，几条驳船，乡下有十几亩地。
东北逃出来的人说，CP土地改革，地主老财要斗争，穷人瓜分财产；保长乡长，枪毙。
他父亲想离开镇江，躲进上海浦东，做平民居民，过日子。一家老小十几口，搬上小拖轮，吊拖几个驳船，航行几天，到上海不久。中隐，隐于市啊。
汪当然是省立镇江中学学生。他当年对新四军，没好感。
B,安慰他，华206艇，一旦开香港、台湾，就立即通知他的浦东之家。
这是一个乡亲的承诺。
树叶子，不知漂泊何处。承诺，是善意。
春节后，年检修完毕，开航宜昌。上海水运司令部有通告，芜湖上游，安庆下游，CP军活动频繁，过往舰船小心，不得夜航。海关通告，安庆以下航道灯标、浮标、航标，日益损坏严重。航船过往注意。巡江工司，随时尽责，修复。海关遵守国际航海规则，人道主义。
汉口海关巡江工司，管辖航道、航标至安徽长江段XX浮标。上海海关巡海工司，管辖航道、航标至江苏长江段XX浮标。

海关对国共之争，采取中立立场。
某一方滥射击、炮击航标、岸标，毁坏灯塔等建筑，置长江黄金水道商船、客船过往，生命财产安全于不顾涂炭。开船的、领江们，是深为不屑的。
穷凶极恶，毁坏一切，攫取一切。封建王朝，农民造反，疯狂北军南下，践踏一切，目空一切。因为，从来他们没有过，文明，劳动，创造，竞争，自由。他们，打江山，做皇帝梦。
华206艇，所航行中、下游，发现航标、浮标、灯塔等，毁坏者，电报报告海关；尽一船之责。
汉口驻军显然增多。一元小路，A家两楼两底；二楼，两间房，租住国军某部，电台，几个女兵，其长官就住在附近吧。
汉口是华中剿总长官部。白崇禧长官官邸，在云桥路；长官部，在永清街北，三层楼的小黄楼。林彪南下后，四野司令部，住此。乃两朝司令，一栋楼。“白崇禧大楼”，“林彪大楼”，叫法。陈光，自杀于其后院。
民国以来，各位将军，吴佩孚、白崇禧等公馆，都不进租界，建设。
CP军南下，占领汉口，大小将领，无不以住进原租界，为幸。大有论功行赏之架式、格式、模式。他们的子弟，视市民、平民于草芥。
“他MA，你，懂啥呀？老子英雄...红一、红二、红四”
当代，八旗。
上海航政局，通告，考试船舶驾驶员，二年舵工资历。有人说，总统都引退了，国府要垮台了，还考什么试？报名费几块钱，哄钱的。
B，不为所动，整理好资料履历。从华113艇舵工西崽算起，熊诚大领江西崽，南丰船长西崽、代理舵工，华206艇舵工。资历资格够了。报名、交费。A，知道了，没做声。
206艇返航上海，两天后有考试日程。
B，一搏。
航政局看门的老师傅，看见B，开玩笑，“小老弟，侬舵工做清爽没啦？考驾驶员？呵呵”
学生伢。
晚上值夜更护船班，无意，听见轮机长和A谈话。
我想离开了，到南洋船上去做，反正老婆在宁波；局势很乱。宁波老轨说。
呵呵，我们有君子协定啊，同来206，同退出。我也不想走川江，太辛苦。A答。
南洋船，开的工钱高；几个老乡都走了，做轮机差，机舱技术，不讲航线的。马上长江开仗噢。
这样吧，可能这次淞汉线，往返后，桃花开，开重庆。到了重庆，我们一起向庆华公司辞职。
好吧。A头。
原来，船长、轮机长，各有心事哇。
B考试完毕，返回路途，碰到一个熟人，拉住他问，你们怎么没军差哪？招商局中字艇、华字艇，北上青岛，南下舟山、台湾，运兵运弹。
马上西去，开汉口。B答。
哦，石灰窑、武穴断航几天了。小心。
是。谢谢。
开汉口满载沪产日用品。白天一路通航。
返回上海，接公司急电，准备进川，发全体乘员三个月薪水。
206艇，系泊黄浦江高昌庙浮筒。听海军消息，重庆号巡洋舰，英国赠送的。从吴淞口外锚地，深夜北上，投奔CP。
稍有航海常识的人，知道，一艘船，就是一条小轮渡，几十吨排水量，一两个人，开不走。
开船，需要综合协作，密切配合。
轮机舱，动力系统，听从驾驶台车钟命令。若有内鬼破坏，关键位置，拎下几个镙丝，就瘫痪动力了。何况，大马力的内燃机，启动、运行、操作，非得几个内行，轮机员、机匠、电工、加油，各就各位，手动运行。不是拿起刀，就杀人。
重庆号军舰，排水量7000余吨，动力四部外燃机，高速蒸汽透平，烧重油。
这种重油燃料，中国人见也没见过，重油全赖进口。透平机暖机得五、六个小时后，才能开动主机，产生动力。重庆号，从英国开回中国，直到渤海湾，沉没。透平机重油暖机等技工，都是几个英国人，做事。中国人不要吹嘘。

得江山归得江山。

一码归一码。
中国人留英接舰军官、军士、士兵，轮机专业的，哪一个是独立操作透平机重油暖机、启动、运行的？
起码有三个英国技工，随重庆号开往渤海湾。
重庆号，没有军官的操作，吴淞口锚地，都出不去。
几十年后，解密。重庆号在江南造船厂检修时，CP运作，一个张姓锅炉技工，随舰工作。这个CP的任务是，有必要，炸毁重庆号军舰。他就是定时炸弹。
外燃机高速蒸汽透平，是英国人的发明，第三代舰船动力，革命。最现代高科技，应用。英美海军，非常注意保密。
CP，得不到，炸掉。结果，船被国军飞机炸沉，透平机被苏俄撤走，研究。

英国人气得要命。
英国海军传统，军舰和商船，电台密室、机舱主机、机电核心部位，设有自爆装置。二战，英国舰船，没一艘被别人得到电台、密码本、主机机电系统。高速蒸汽透平机，更是战后，苏俄虎视耽耽，窥攫的东东。
好，苏俄放线，CP渗透中国留英接舰海军学兵队伍。终于搞到一艘轻型巡洋舰，动力11000匹马力的外燃机高速蒸汽透平机。
浙江嵊县才子胡兰成，写有一段话：蒋中正追随英美，汪兆铭追随日本，毛润之追随苏俄。日本败了，汪就是汉奸。那么，英美与苏俄，追随者，算什么呢？
胡兰成农家子，过继给地主，读书；中学是美国教会学校，燕京大学副校长室文书，西式被教育；香港当编辑谋生，港英当局治下；上海当编辑谋生。
后来，汪兆铭，国府重庆台湾，延安北京，都讨厌他。
有些人，讲话，比生小孩，还快。胡说八道。
黄浦江北岸，高昌庙，码头、地点，就是江南造船厂，地方。
几十年后，我在人民14号轮船谋生；船大管轮，姓李，就是重庆号军舰轮机兵、下士。
东方红9号轮机长王元方，重庆号军舰轮机兵。
军事经济学院离休副师级王继挺，重庆号军舰勤务上等兵。我去他家访问一次。
不想问谁了。素养直觉。
1949年3月30日，华206靠泊虹口汇山码头，上来一个排的枪兵，一个少校，一个上尉，一个中尉，报到说，护航开重庆。
重庆银行上海分行，大箱子全部装载完毕；深夜，银行职员家眷排队上船。
清晨，开船电报到。
7时，启航。
过七号桥时，B想起浦东的汪大相，安家立命，多么好。华206，一船人、货，三年前，他们也许乘船东下，现在，又回川江，山沟沟了。
海关巡逻艇，检查。国军护航少校军官，出示上海水运司令部的命令书，“军事任务”。
过吴淞口，战车部队在吴淞码头开进登陆艇。一片繁忙。开始涨潮了。
红色浮鼓101号，在左舷。华206艇，左满舵，西上长江流域。许多银行的员工家眷，遥望回首，上海宝山，天际线。
蓝天、海水、沙鸥...
开航前，A命令水手长，着人员将米袋搬上驾驶台，四周垒好掩体，领江、舵工正前方，各留一个小视孔。以防万一。
开航作业会议，A请护航三名校尉官，出席。经商议，规定，奉公司命令及军事运输命令，上海-重庆航次，白昼开航，天黑前择城镇港口，抛锚。
无论何处，来历不明船、人，欲靠近华206者，鸣枪警告。严防劫船劫财劫人。
航行中，遇武力，阻止本船前进者。轮机部，准备加车加速；驾驶部，驾驶台发出警铃，全体乘员包括军人，一律在舱里舱室，不得走动慌张。LSM206，是美国海军中型登陆艇，航速快，钢板厚，装甲好，马力大。遭遇一般岸边小炮、重机枪，射击无恙。若是木船机动船，江中拦截，那是笑话；拦不住206艇。
A，对少校笑笑，呵呵。你的小炮、重机枪，架在船脑壳、船尾巴，护航有力量；遇到江北CP军开枪开炮，本船警铃一响长声音，你的兵全部下到舱里来。我不想有人白死在206上。
江中行的船轻武器，向岸边掩体暗处人枪炮射击，如过年点鞭炮。
英国海军远征经验教训。
遵命。
船过芜湖，黑沙洲，太阳洲，刘家渡，金牛渡，接近安庆下游几十公里的太子矶危险航道，这里是下游大领江引航的地段。
下午四时许，B，在休班睡觉。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枪炮声打得船右舷，振聋发聵；本船警铃一长声与枪炮声同响着。
全船不慌。B感觉到，登陆艇在震动、颤抖、争脱、出逃...
几分钟后，枪炮声寂静了，但，船上警铃仍在响着；没人敢动弹。
突然，北岸枪炮声又打击右舷钢板。USS LSM的船壳，是2.5MM厚的钢板无缝焊接的，钢材瓦蓝净亮，质量特高级。根本不在乎小炮、重机枪射击。
原来北岸CP军，埋伏有两处阻击阵地。
事后得知，A，一天都坐于驾驶台，轮机长就在机舱里。北岸射击阻击发生，大领江害怕，问A，么办？
A，命令“照常走”，加车、加车。
开进太子矶危险水域后，离南北江岸，远了；江面很宽，但是，太子矶安全航线，急转弯，抵北岸，又急转，稳向，又100度右转向，进入安庆水道。国军一个师，布防安庆外围阵地。已经黄昏日落。
华206艇锚泊安庆港南岸水域。全船安全检查。驾驶台右舷红色航行灯，打碎了；驾驶台顶，一个探照灯，打碎了。
立马修换好。
重庆电报到，“A，在哪里？”
潘昌猷老总惦记着呢。
每天锚泊位置，A发电报给庆华公司。启锚开航，也电告公司。
到汉口，锚泊分金炉水域。
到宜昌，杜大领江上船，问，看见CP军，没？
二副蒋志林说，都是中国人，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打什么，这么起劲。
打天下。
A，到重庆，只见过潘昌猷老总一面，潘很忙。
A,宁波轮机长，一起找庆华公司总经理汇报船务工作，然后，开口辞职。
总经理一摇手。你们辛苦了！潘总的话。
华206艇，上海年检修，中下游运营，这次安庆遇险，进川江，到重庆。任务完成很好，
很好。
我们马上航行，去长沙；重庆-宜昌-常德-长沙航线，华字艇最好效益。船上有压舱银圆，关键时刻你们可应急。潘总希望，你们守好这艘船。

4月底，接到上海来信，B，考试及格，航政局公布；B，获得丙种驾驶员0912号证书。

民国，上海，最后的船舶驾驶员，高级船员资格。人，困在了重庆。

5月27日，吴淞口没枪声了。

206艇，锚泊重庆郊区水域，困八个月。2/3成员发津贴回家。轮机长终于走了，宁波失守后，他陆路走的，向广东方向。206艇，柴油是满舱的，A和轮机长的运筹帷幄，有功。但是，轮船不是飞机，不能满天自由飞行啊。
潘昌猷先生，大约1949年11月，离开重庆，飞香港，定居巴西。听说享年，八十年代。有福。
A，带着B等，志愿守船的骨干，都是外乡人，没去处，谋生，活命。

每人每月发几块钱，守船费；自己开伙食。张国梁等远走高飞了。

依赖华206艇，民国时期，重庆，结束。（12）

鄧小艇2018年4月23日自由写作旅次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