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事都要講究最高境界的今天,飼養的家畜突然變成了所謂“寵物”,一不留神,家裡有隻狗,也能劃分出新的成份,那就是恭喜你進入了中產階級。
俺以為,飼養家畜,如果有緣分的話,他們就是你的朋友。朋友之所以為朋友,自有樂趣所在。
記得第一次從一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那裡買回來一隻貓,一隻白色的波斯貓。賣家對俺說;我們家的貓,都喜歡吃玉米。
結果這隻貓嗅覺的敏感程度,還真的用在了聞新鮮玉米的氣味上。
這隻貓名叫“咪咪”。第一天剛到俺家的時候,對掛在陽台上的鳥籠,以及裡面活蹦亂跳的鳥,裝出不在意的模樣。那鳥籠掛得高,為之奈何?
非也。
第三天去陽台的時候,從籠子裡面取出鳥來時,鳥的肢體已經僵硬了。此刻的“咪咪”趴在陽台上,睜隻眼,閉隻眼的養神呢,這隻鳥不是被“咪咪”嚇死的才怪呢, 賊貓!
還有一次,大瓷缸裡面養了七隻金魚,有天早上起來一看,一個沒剩,全軍覆沒了。
不對的呀,那麼大的缸,水深魚游,要有非分之想也得冒被水淹的危險,何況貓不會游泳……
非也。
待俺仔細觀察後,才發現,經過一夜的奮鬥,“咪咪”已經把水弄得渾濁。
渾水摸魚呀。
當時,俺看見“咪咪”一副閒廳信步的模樣,心頭之火就上來了,“咪咪”見狀,及時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以外去了。
俺真的還見過兒童飼養家畜的趣事呢。 以前俺們大院裡面,有個男孩,在上小學的時候,餵養了一隻鴨子,那隻鴨子小的時候,被他常常裝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裡面,每天放學回家做作業的時候,就把鴨子放在桌子上,當他周末去看望爺爺奶奶的時候,就讓那隻鴨子跟着他在大街上,那隻鴨子搖搖擺擺地跟在他後面,在人群裡面,“嘎嘎”地叫着,一點也沒有亂了方寸,引來好多人的觀賞。
另外一個女孩,飼養了一隻雞,那隻雞每天早上從三樓跳下去,到院子裡面自己找食吃,晚上自己步行上樓回家,搞得大家看見這隻雞飛下來的時候,都習以為常了。
當然,也有讓人動氣的時候,比如俺們院子裡面有個老太太,是教會學校出來的,文化水很平,有次給她的孫子補習功課,差點因為貓的緣故,沒有把她給氣背過去。
原來是這樣的,學校讓小學生寫愛護小動物的作文,她那孫子根本就沒有過小動物,於是只好充分發揮其想象能力了,作文結尾的時候,當編造完家裡有一隻貓的故事後,結束語是這樣的:“於是,貓咪高興地笑了起來”。
奶奶氣得問孫子:“你這樣寫,把奶奶氣得瞪眼睛吹鬍子的。奶奶有鬍子嗎?”
“沒有。”孫子回答。 “好了,那麼你什麼時候看見貓有笑的面目表情呢?編也不能這樣編呀。”
現在俺每次回去,都得跟這家人溫習一下這一段故事。
還有一段傷心的故事,這個是聽來的。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人們想要吃雞肉,得等待每年的春節,那個時代算起來也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後的事情了。有位父親,過新年的時候,在陽台上殺雞,結果手一松,雞從陽台上飛了出去,這位父親也許是出於本能,也許是心疼失去的雞肉,一閃也躍了出去,結果從樓上摔下,死了。
家裡的人,每當過年的時候,心裡不免傷心,想起這段不愉快的往事來。
其實人類早就學會了用動物身上的習性,來形容人的德行。比如“狼吞虎咽”,“鼠目寸光”,“狡兔三窟”,“狗急跳牆”,等等……
大凡人類自我感覺比起動物來,要來得聰明和高貴一些,這些語言大都用來諷刺他人。
其實,動物的沉默,意味着更高的智慧,也更具反諷的意味,而且來得更徹底,一不留神,把人類自己都弄得羞愧不已。
有段時間,俺家鄉新開了一個野生動物園,吸引遊客的就是象去非洲國家野生動物院一樣,在裡面看自由自在的獅子,老虎,和其他兇猛動物。人們興奮地趕到那裡,大家被關在一個紮實的鐵龍子裡面,車開着一游,等完了,才明白過來,他們不就成了動物園裡面的獅子和老虎了嗎?獲得自由和樂趣的是誰呢?
蠢啊,自以為是的人類。
以前有個網友,本來還是一文學青年,後來其兄弟當上了縣長,不知何故,他突然也跟着發了財,然後洋洋得意地在QQ上改名字了;“站在世界最高處的我,尿得最遠。”
本來俺還真認為他有出息了,說話也有氣魄起來,人長志氣了呀!
結果不走運的是,俺牽着狗,每天去森林裡散步,這隻狗每天路過最高處的時候,就這麼幹了。
咳咳。俺樂死了。
中國新年馬上就要到了,今年是豬年。
說到又愛又有點讓人閒的動物--豬,自從中國有了王小波以後,豬的地位就明顯提高了,他的一篇名叫“一隻獨特立行的豬”不僅頗具黑色幽默,而且“特立獨行”這個詞早已經成了中國當代知識分子獨立意識覺醒的代名詞了。
那麼,在新春佳節要來臨的時候,祝福大家: “做一隻快樂的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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