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載於《華夏文摘》第一二四五期(cm1502d),略加修改 接: 逸草原創:我的山區歲月和藍顏知己(一) http://blog.creaders.net/user_blog_diary.php?did=MjYyODMy 和 逸草原創:我的山區歲月和藍顏知己 (二) http://blog.creaders.net/u/11405/201608/263330.html# 我的山區歲月和藍顏知己 (三) 冰清玉潔 第二年夏季,新一屆衛校畢業的麗潔和鍾佩來到了醫院。她們兩人其實早已被分在本院,但先接受定向培訓,留在上海讀了衛校。鍾佩是護士,麗潔學的是藥劑。兩人都相貌可人,且挺有頭腦,招人喜愛。很快便和逸草來往較多。 檢驗科進了一些新儀器設備,要增加新的生化測試項目,人手偏緊。院領導發話,可從人員偏多的藥劑科調人,大家自然想到了麗潔。麗潔在藥房受到院團總支副書記丁生的排擠,苦悶之際很樂意被調到氣氛和諧的檢驗科來。麗潔來後,拜志群為師或為師兄,加盟新的生化項目。 與麗潔交往越多,就會越喜愛她這個人。認真又真誠,凡事總先考慮他人,心地特別善良,在為人上真是冰清玉潔。是我交往過的人中很少有的好人兒。她個兒偏矮,圓圓的臉龐,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使她看起來很可愛。志群在三十多年後還記得我當年的戲言,說麗潔的臉龐好似以她鼻尖為中心用圓規畫出來的。 不知是何因,那丁生總要和麗潔過不去。在麗潔調入檢驗科後,還繼續以門診部(包括了檢驗科和藥房)團支書的身份和小小的一點權力打擊麗潔。他在門診部團員會議上提出,要批判麗潔走白專道路,把麗潔氣哭了。逸草未參加那次會議,後聽說這等謬論,豈能容忍麗潔受此委屈。 幾天后,院團總支有會議,逸草應邀參加。逸草並非院團總支委員,為何會受邀參加會議呢?那是因為文革後被委任來做清理整頓的醫院新領導L醫生,是49年前上海地下黨出身。他在文革前就是仁濟醫院的領導,文革中被批鬥打倒靠邊站。志群很敬重L醫生,在他靠邊站期間就與他來往較密,也曾帶逸草前往他家一起交談聊天。他得知我父母皆為抗戰時期加入地下黨的老同志,便對我另眼看待,擔任院領導後就有意要我當院團總支書記。 我在那團總支委會上,就會議有鼓勵職工又紅又專的議題借題發揮。先表揚了丁生自己業務不錯,又對丁生批麗潔的謬論表示十分不解和氣憤。質問丁生,這是在向團員們轉達何種信號?與當前的四化目標相違!並提出應將麗潔樹為紅專典型,來帶動全院青年學文化和鑽研業務。丁生理屈,啞口無言。 逸草算替麗潔出了口氣,我們的友情大大加深。因麗潔一貫工作表現出色,無可挑剔,以後丁生再也沒有自討沒趣地找過麗潔的麻煩。 日久生情 隨着與志群工作和玩在一起的時日增長,隱約能感覺到他對逸草的情誼漸深。他聊天時愛打聽逸草的交友擇偶觀,話里話外想問出那給逸草寄來大信封郵件之人,與逸草到底是什麼關係?逸草值夜班時,他帶着幾個哥們來作陪,漸漸對也來作陪的非哥們的他人(尤其是工農兵學員出身的醫生)有些排斥,有時還作弄他人。不過這只是逸草自己淡淡的感覺,沒聽到有他人議論或就此開玩笑。 九月中下旬,母親來信說了兩件大事。一是父母親將獲平反被重新作結論,二是即將恢復高考。記得讀此信是在一天傍晚,宿舍里沒有他人。逸草讀完信後,高興得真想跳起來,卻一時無人分享喜悅。推開窗戶看出去,山嶺綿延,秋葉色彩斑斕,天空滿是晚霞,大片的火燒雲燦爛絢麗。 逸草清楚地預感到,自己的人生將會有巨大的變化。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圍繞着高考過的。在考什麼科目上,我拿定主意,走理工方向。趁國慶探親回上海,拿到了母親準備好的數學和物理兩本書。翻出了在衛校讀過的化學書。並和母親商量了一下報考的學校。原則上是不報什麼名校,只願能有大學上。不管是什麼專業,在何地有多遠,只要被錄取就去。 醫院裡報名參加高考的人並不多。志群那屆沒有受益過“教育黑線回潮”,連很基本的代數因式分解都沒學過,幾乎無人敢考。他們那屆只有團總支副書記玲玲報了名。她報名的動因裡帶有些僥倖心理,暗希望第一屆恢復高考錄取時,會不怎麼看重數理成績。麗潔、鍾佩、紅和逸草都毫不猶豫地報了名。可惜麗潔的父親在臨考前幾周得重病,麗潔趕回上海,放棄了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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