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载于《华夏文摘》第一二四五期(cm1502d),略加修改 接: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一) http://blog.creaders.net/user_blog_diary.php?did=MjYyODMy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二)
http://blog.creaders.net/u/11405/201608/263330.html#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三)
http://blog.creaders.net/user_blog_diary.php?did=MjYzNDg5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四)(77级高考篇) 复习和参加高考的日子里 难忘那两个月没日没夜、学习学习再学习的日子。我们边照样上班边复习,几乎日日学到凌晨三、四点。红的母亲是上海某小学的教导主任,自有她的途径收集各种备考习题,几乎隔天就有习题试卷寄来。逸草和红一起解题,得益不浅。我们花了近六周在数学上,复数也稍看了一点。用上班的时间,逸草打腹稿找空档准备了三四篇作文,都与钟佩和红分享了。 到了最后十来天,科室主任余老师给逸草放了假。红已是门诊部护士长,有排班权。她用上了自己的所有调休,作最后冲刺。 化学部分没有时间复习,就只能凭在卫校学检验时所打下的那点底子了。物理真是毫无基础。文革期间的中学工业基础知识课上,只学了安装日光灯等实际运用,一点儿也没有学习什么基础理论知识。就在这最后十来天的复习时间里,逸草匆匆学了物理中的速度、加速度和欧姆定律等。 因毛文革而中止了约十二年的全国高考,于七七年十二月上旬终于得以恢复。我们是由医院派车,送去宁国地区一县城赴考的。同院数百个青年人,只有四个考生。四人借住在三线总部汽车大队的招待所,占了一间房。考场就在离招待所不远的一所中学里。走进考场,坐在一张普通的课桌前,一种重返课堂学习的强烈愿望油然而生。 那年的高考,是由各省出题。不同的省份,不同考卷。 高考头一天,心里还是挺紧张的。上午考语文,打开试卷一看,只要求作文一篇,题目为:从“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谈起。见题心头一松,逸草那在文革中练就的笔头最擅长写这类文。比那后来知道的上海题《我在抓纲治国的一年里》要好写多了。将攻关与眼前高考相连,抒发发自内心的求学愿望实在是太容易啦。我不打草稿一口气写完,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剩下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仔仔细细将所有的(四人)“邦”字改写成“帮”。满教室考生中,我头一个交了卷。走出考试教室,来到那空旷无一人的操场。扶着单杠架的铁柱,脑里即刻产生了很强的自信感觉,我这回一定能考上大学! 下午考理化合卷,物理和化学各占50分。先看自以为有底子的化学题,懵了。除了如何按比例配溶液外,其余题多半都眼生得很。这时才知道,那文革中卫校检验班所教的化学课,内容有多肤浅。在不安中胡乱答了一些题后,一看表,只剩45分钟了。眼前还有占30来分的三道物理大题。我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15分钟一道题来完成它们。老天保佑,这三道题正好是关于速度、加速度和运用欧姆定律各占一道,正在我临时抱佛脚学习到的范围内。我顺利把它们一一拿下,感觉那答案数字相当整齐,很可能答对了。 第二天上午考数学,考场教室里的人比起前一天要少了一些。可能是那理化考卷吓跑了一些人。数学部分觉得复习到了大半。与复习到的部分有关的题,基本上都答了出来。有一道椭圆体变换坐标的题,不在复习所及范围,无从下手。考后自我感觉,总的说来还过得去。监考老师在我和坐在我前面的一位老高中生大哥周围,来回转悠。考后听他说,由他看来,这间教室里我们俩是最有希望考上的。 最后的政治科目我考得很轻松,毕竟在卫校当了几年团总支宣传委员,对政治套话可谓滚瓜烂熟。安徽那年的政治卷,打开来头一道题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什么?看得我直乐,把那小曲儿轻轻的哼上不就得了。居然考场上立马有叹息声。坐在我身后座位上的我院团总支副书记玲玲竟然紧张得不行。趁发考卷混乱中,她急急低声问道,头一条是什么?我只好轻声答,你快哼那歌呀。这位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团干部,考个政治都如此慌乱,其余科目成绩会是怎样,可想而知。 三十八年多过去了,可这些参加高考的记忆依然是那么清晰。说来我们这代人也挺可悲的。生活在毛时代,这是我们头一回被允许依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命运。日后有时在夜晚难眠时,我常会将这一段经历在脑海里细细回放,既有安眠作用,又对自己是个勉励。 那年有传言说,安徽的考题是属于较难的。考题的覆盖面较广,比如,数学里边有复数的题。可实际上多数题目没有多少深难度,比较适合我们这样的蜻蜓点水匆匆复习者。可惜我考前不清楚自己化学部分如此薄弱,未加复习学习,没有答上几道题。考完后,觉得自己若与同龄人相比,可能总体考得还可以。但若要与老三届学长们比较,肯定有不小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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