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 逸草:情定武康路 — 一對海華的珠婚戀 情定武康路 — 一對海華的珠婚戀(二) 七七、七八年高考 77年底恢復高考。我人在安徽,又深懷大學夢,參加高考當然是毫不猶豫。經過了兩個多月沒日沒夜的攻讀、和放榜時有驚無險的“一波三折”(見《逸草原創:我的山區歲月和藍顏知己(六)(高考錄取篇)》),考上了上海的所謂名牌大學。 他參加高考就有較多的羈絆了。一是他當時的工作不錯,所在的學校有升為大專的可能。他不用幹什麼,就可成為大專學校的老師。二是經濟上的考慮。與前面幾年文革中受迫害有關,他父親已患病去世,家裡相對比較拮据。他若上大學,就非但不能給家裡帶來一份工資收入,還要向家裡伸手要讀書期間的費用。可是他考慮到,在升為大專的學校里,自己的學歷很可能難以勝任教學。若不讀大學,就會不得不成為他不想當的政工人員。在他兄姐的一致支持下,他參加了高考。77年他高考的分數過了體檢線,但未獲錄取;78年再考,才得以如願,進了一所普通大學。我倆的“距離”似乎有點拉近了,可實際上依然是兩股道上跑的車,並沒有匯集的趨勢。 我們曾在路上見到過幾回。有時是他帶着他大哥的小兒子在前面走,矜持的我,不會上前去打招呼。有時是我走在他前面,老實的他,也不會過來問個好。 在這中學畢業後與他沒有來往的六、七年內,我基本上藍顏知己不斷。他的情感經歷比較簡單。可我們對彼此的情況卻不乏了解,原因是我們有個共同的朋友。
朋友阿山 阿山是他的髮小死黨好友、我們的中學同班同學,因在家裡排行第三而得名阿三。可文中用阿三太不夠文學,還會給人帶有貶義的“紅頭阿三”的聯想,就叫其阿山吧。反正在滬語裡,三和山的發音是一樣的。阿山和他同於78年考上大學,兩人愛在一塊兒下棋聊天。 阿山原來和我毫不搭界,之所以會走進我的朋友圈,是由於我中學閨蜜瀟萍的老哥。她老哥現今已是國家一級作家、某市文聯主席,我們見證了其從知青文學混混到知名作家的歷程。我在中學和衛校讀書的那幾年裡,她老哥雖插隊在山東老家,可常滯留在上海練筆寫作。瀟萍的父親是膠東放牛娃出身,讀過一兩年私塾,在共產黨隊伍里成長為業餘作者。文革前已有一些文作發表,和有些名氣的作家峻青是老友。瀟父因自己的作家夢被文革給攪了,就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督促着兒子每日寫文數千上萬字。瀟萍老哥的口才甚好,自編自講故事很吸引人,交了一大幫文友雜友,其中爹媽是三野來的幹部子弟居多。 我課餘時間常去她家,聽那些兄長們天南海北地聊天。她家裡像文藝沙龍一樣,常常熱鬧得很。一伙人高談闊論議時事,也俗聊老爹們的舊事私事比如“黃臉婆”問題,不時也會談談有點兒高雅的《約翰·克利斯朵夫》、《靜靜的頓河》等文學作品。我們關緊了窗戶,一起傾聽古典音樂“天鵝湖”和“命運交響曲”等,輕聲哼唱《外國名歌兩百首》裡的歌曲。“喀秋莎”,“紅莓花兒開”,“深深的海洋”,“ 桑塔露琪婭”,“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在烏克蘭遼闊的原野”等歌,我都是在那時,跟着他們學會的,並由此受到了些“浪漫情懷教育”。阿山是個好奇多問、嗅覺靈敏、不放過附近一帶熱鬧事兒之人,自然也進了“沙龍”,成了瀟萍老哥的文友之一。後來阿山看上了瀟萍的小妹花兒,老是往她家跑,成了她家的常客。 我們這一屆中學同學裡,大學77、78級的人數稀少,五六百人中考上的不超過十人。我班就我、他和阿山仨人中榜。在我們分別上了大學後,阿山以自己是他的朋友而有點兒得意,聊天時,把他的信息時不時地傳來。說他學習得很輕鬆,高等數學直接通過考試而免修等等。言者無心,聽者留意,這一來,我對他就一直感覺挺熟悉。同樣,阿山也以是我們的朋友而自得,和他聊天時,把自己與瀟萍老妹的感情發展和我的信息也一併傳了過去。 大二的暑期,我和花兒結伴去山東旅遊,到她哥那兒去小住遊玩。阿山為了護花,與我們同行。一路上趣事多多,也聊人生、談時事、說說個人志趣和所了解的世態炎涼,阿山對我就有了較深的了解。那時瀟萍的老媽老念叨着要我成為她的兒媳,可我卻無此意。實在是與瀟老哥太熟悉了,有點兒兄妹情,不來情愛電。阿山多少有點配合未來丈母娘的意思,在我和其未來的大舅哥之間製造一些“機會”,直到瀟萍的老哥在山東有了確定的女友。
連番“偶遇” 在大三期間,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生活。與那“山楂樹下兩青年”,志群和海鵬(見《逸草原創:我的山區歲月和藍顏知己 (五)》),明確了只是紅藍顏知己關係。之後,我的情感經歷出現了一小段空白。老天爺便開始安排了我和他的“偶遇”。 一日,我騎車出去辦完事兒往家跑,他從他那弄堂騎車往外跑。就在離他那弄堂不遠處的街上,我們迎頭相遇了。兩人先是一愣,互道了一聲什麼(誒 或 嗨),差點兒就這麼擦肩而過了。不知腦里哪根筋搭到,我回頭看了一下他,正巧他也回過頭來看我。兩人便不約而同地打了個U轉,下車聊了起來。這一聊就是約兩個鐘頭。具體聊了些什麼已記不清楚,但能感覺到對方已從中學畢業時的十七歲青澀少男少女,長成了成熟的青年。
昔日我們的“偶遇”處 (圖片來自網絡)
接着又一日,我匆匆騎車出去,見到他迎面步行往家的方向走。他朝我揮揮手,像老熟人似地問道,你去哪裡啊?我因趕着去辦什麼事兒,胡亂應答了一聲,就急急騎走了。 不久後的一個早上,是個星期日。前晚,我那在安徽小三線醫院結識認下的妹子麗潔,來我家聊天。多半是聊她和志群在感情發展中的波折,要我這當姐的給出出主意。聊得太晚了,她就在我家過夜。一大早起來,她不願在我家用早餐,急着要趕回去。我就陪她去附近公交車站,送她上車後往回走。在我家所在的弄堂口,見到他好像剛跑完步,氣喘吁吁地走來。兩人又聊了二十來分鐘。期間我老媽出去散步回來,也不打攪我們,只是經過他身旁時,抬頭看了看他。 這短期內一連再三的偶遇,在我心裡產生了漣漪。莫非是老天爺在暗示我們什麼?當年埋在心底的好感上了心頭,撥動了愛意。從他眼中也可以看出,他對我有不一般的好感。但我清楚,他知道我是幹部子女和名校學生,憑他的自尊,是不會主動提出什麼的。何況同班的海鵬當年在中學時,就讓全班人都知道其與我有校外來往。海鵬這些年幾經努力,已於80年考上了挺好的大學。他很可能以為我當時還在與海鵬交往。畢竟與他相比,海鵬和我似乎還算得上門當戶對。若我主動約他會面,他也會有疑慮。看來我倆不太容易能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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