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载于《华夏文摘》一二四六期(cm1503a),略加修改 接: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一) http://blog.creaders.net/user_blog_diary.php?did=MjYyODMy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二) http://blog.creaders.net/u/11405/201608/263330.html#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三) http://blog.creaders.net/user_blog_diary.php?did=MjYzNDg5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四)(77级高考篇) http://blog.creaders.net/u/11405/201608/263566.html#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 (五) http://blog.creaders.net/user_blog_diary.php?did=MjYzNzIx 我的山区岁月和蓝颜知己(六)(高考录取篇) 一波三折 高考揭晓前十来天的日子很不好过。 我们在考前填写志愿时被告知,只能报考安徽或上海的学校。原因是三线职工被夹在上海和安徽之间,安徽不想让我们占了京沪津名校给安徽的名额。那时对安徽的大学一点也不熟悉,当然也不想留在安徽,逸草便在报名志愿表上,全部填写了上海的一般大学。并在是否服从国家调配一栏里,不含糊地写下了:坚决服从国家安排!据后来的消息,这条在不少地方的77级招生中被看重,是被前来录取的人员作为政治上坚定可靠,素质好,经得起考验来看待的。 对上海和安徽具体如何来录取小三线人,我们并不知情。二月中下旬的一天,安徽大报上头版登出,本省高考录取工作已圆满结束。看了一惊,也很失望,以为这次高考录取已完事儿,没指望了。这时红已从痛苦中振作起来,来安慰逸草,约在一起为下一届高考努力。逸草一时还缓不过来,心中难过,一夜难眠。 第二天,逸草被轮到进血库抽血无菌室工作,志群照例来帮忙。见逸草脸色不好,问起缘由,逸草说了自己的苦恼。志群听了很想好好安慰逸草,说话间情不自禁地把手臂环绕上了逸草的肩,将逸草拥入怀中。逸草一颤,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志群也被自己的大胆给惊呆了。不知隔了有几秒钟,恰好有人敲门,给解了围。逸草转身去开门,是献血的乡民来了。专注抽好了血后,志群已离开。接下来几天,两人觉得尴尬,避而不见。 三五天后,去上海过春节的同事中有几个先回来了。说起上海现在的头等大事,是人们都在焦心地等待高考揭晓。我们这才知道,上海这回动作比安徽慢。接着,体检中认识的在医院旁边电讯站当宣传干事的忻,特地来逸草所在科室告诉了一下:被上海高校录取的小三线人员的录取通知,已到了后方基地总部。很快就会下到各单位。逸草又看到了希望。 那日忻前来,可能已听说了有他的录取通知书,其性命似乎因此而金贵了些。怕沾上细菌或病毒,进出检验科时,使用膝盖碰转门把手来开门关门。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当天下午,逸草一人在科室接待常规病人处工作,电话铃响了。电讯站总机室一不相识的大姐来通报喜讯,说恭喜你,你已被上海第二医学院录取。逸草听了,好一阵欣喜。但很快又觉得不对,我并没有报考二医呀,二医是钟佩的第一志愿。钟佩和逸草虽不同姓,可两姓在上海话的发音里是一样的。马上回电去问,被录取者的全名是什么?果然是那位大姐搞错了人名,被二医录取的是钟佩。再急问本院还有没有其他被录取者,回答是不清楚,好像没有了。逸草听后,颓然放下话筒,欣喜成了痛楚,头脑一片空白。 几分钟后想起应该尽快给钟佩报喜,便强打起精神去找钟佩。出科室时,师兄锦正好去病房采血样回来,逸草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脸色肯定很难看地走了出去。 事先知道,钟佩前一日上夜班,那时应在宿舍里休息。她所在的宿舍楼在一山坡上。向那山坡走去时,只觉得天地昏暗,步履沉重。到了宿舍楼下面,唤出了钟佩,报了她的喜讯。钟佩马上飞一般地下了楼。问逸草录取在哪校,逸草回答没有被取,钟佩急说绝不可能。当初考完后,我俩曾对过几道题,感觉逸草的考分应该会比钟佩略高一些。 钟佩拉着逸草,直奔医院总机室,直接要了后方基地总机。钟佩问本院有几位参加高考者被录取,回答是两位。逸草闻讯,心跳急剧加快。钟佩还有兴致先打听自己的被取专业,再慢悠悠地问逸草的被取学校。听完后挂上话筒,满脸笑容地卖关子,要我猜是哪所学校。见我急了才说,真羡慕你啊,进了这么好的学校,上海交大! 逸草一时真不敢相信。上交大可是逸草的梦想,是表姐和表姐夫所在的学校,也是草老哥高考的第一志愿。可那是全国重点大学,在上海很被看重。逸草自知不如老哥,复习时间也比老哥少,根本没敢将它填入志愿。可钟佩说得确确实实,绝无搞错的可能。钟佩和逸草手拉着手,飞出了总机小楼。此时才发现,那天的天空是那样的蔚蓝,四周群山是那样的翠绿。 回到科室,师兄们都在,围一起,个个脸色凝重,一看就知是锦兄给转告了坏消息。见逸草容光焕发地进来,坏消息换成了喜讯,师兄们都被这戏剧性变化逗乐了,一一过来握手祝贺。志群的表情有些复杂。接下来就是好一通电话进出,一起体检熬夜的哥们纷纷来电,报告喜讯或打听消息。几乎都被录取了,只有那位考试时坐在我前面的老高中生大哥,因曾患肺结核病,体检未过关而未被录取。另一位某厂的女生,在报名表上写了不服从调配。体检的那天她告诉我时,就说已经后悔了,可已无法纠正过来,结果没有被取。电讯站的那位忻,接到了复旦大学新闻系的录取通知。 第二天一早,头一件事就是给家中打长途电话。母亲得知我被交大录取,也惊喜不已。并告诉我,我老哥在上海高考中考出了相当好的成绩,如愿被交大录取。老哥是上海70届中学生。其实那届文革前的小学五年级生,一点儿也没有受益过“黑线回潮”,高考全靠自学,考进大学的人数极少。可老哥的记性之好和自学能力之强,我们都清楚。加上他学习应考的时间相对要充分些,他的录取与我的相比,反而毫无悬念。母亲接着就是一再嘱咐,“交接好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 傍晚,中学时期的好友闺蜜潇萍来了电话,她已从我母亲那里打听到了我被交大录取的消息,高兴地将消息传开。并告诉我,海鹏和申华都落了榜,潇萍的妹妹在市郊农场参加高考,被幼儿师范中专录取。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