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友人家偶然看到这把茶壶,好让我惊奇。拎起来,好重,铁的,恐怕只有请当劳兄来述说这这壶的故事,它源自日本。 坐在一旁听朋友们聊天,记忆却悄悄地生出了翅膀,飞到了童年在瓷都生活的时光。 那时我们住在景德镇的一个叫湖田镇的地方,湖田窑是我国宋、元两代各大制瓷规模最大,延续烧造时间最长、生产的瓷器最精美的古代窑场。历代古窑启遍地.七百年的制瓷历史给湖田留下了大量的古窑、古作坊遗迹,我们家搬到景德镇的时候,工业园区的开发,很多建筑是建在古窑上的。那时还没有保护意识,成立保护区,是十年后我们离开以后的事情了。 我们新建的两层楼的小学,就是平掉古窑,建起来的。楼的四周,到处是破碎的瓷器,时常听说有人捡到完整的瓷碗,瓷杯,瓷壶,瓷鼎,瓷盘。。。从家里到学校的几百米弯弯曲曲的小路,是破山破窑造出来的路,被“砍”掉一半的古窑,很像半个土坟,断层面能够看到一层层的瓷片,错落,镶嵌在泥土里。山路上,荆棘,树根,草根,夹杂着古窑遗址的留下来的各种各样的瓷片,有的平躺在地上,有的斜插在红色的泥土里,五彩斑斓。 远房大表姐,我们都叫她“东郊大姐”,因为她工作的瓷厂坐落在景德镇的东郊。大姐常常送给我一些“印花纸”,那种透明的,像糯米纸一样的薄薄的纸上,印着漂亮的牡丹,兰花,不过都是反的。印花的那面沾上水,贴到作业本上,一掀,花儿留在了上面。有时候,手痒痒,往墙上,窗上贴,不小心会给妈妈逮着。最得意的是,把它们贴到学校的长凳底下,只有大扫除,把凳子四脚朝天倒扣在桌子上的时候,才发现,哈哈,一条条板凳,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当时知道那印花里有铅,不会往身上贴。想起来,和今天的 Tattoo很像。 印象中,家里有好多好多瓷器,不少是东郊大姐姐送的,按今天的说法,那些“错版”才是最珍贵的,那时,如果有毛瓷出问题,要销毁的,其他错瓷,员工可以拿回家。古古怪怪的才留下印象,比如一对装糖的罐子,胖瘦不一样,却都一样的花,和一样戴着两层“帽子”,蒸小鸡的瓷蒸锅,像今天我们用的瓷烤锅,可是中间有个尖锥带小孔的出气口,上面是盖子。我还有有一对青花小花瓶,蓝底白花(不是白底兰花),特别漂亮。放在我的小桌上。小猫,小狗,小鱼,小兔们围在边上。 人们当时是这样评说景德镇瓷器的:“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 , 青花的瓷器是爸爸的最爱,想起他用过的青花壶,青花杯,精致的青花镂空小碗儿,就想起来他住牛棚,我用稚嫩的童声唱的北风吹,窗外的大雪,这样的寒冬,爸爸,他回到了我心里。 友人看我对这茶壶饶有兴趣,又拿来了这一把, 啊。真好似我心中的那一把青花茶壶。在迎新年的夜晚,感谢友人让我的心,暖意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