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古代中国是没有大型的公共体育运动的。虽然很早前,有人声称足球产生于宋代,因为高俅就是因为蹴鞠而被宠幸成为奸臣,但那也只是一种皇家的娱乐,而不能称为公共体育。公共,这个词,和俺们中国是比较绝缘的。任何公共的东西,在中国都是一塌糊涂的,包括公共卫生间。有了公共,就显不出特权来,那就没有中国特色了。
今天,读了万维“谁夺走了中国那枚奖牌?美国人的全民侦探战争”(http://news.creaders.net/headline/newsViewer.php?nid=432093&id=983804&dcid=12)突然想起我很早的一点想法,那就是体育和斗蟋蟀的区别。我们中国没有希腊人的奥林匹克运动传统,却有着不一般的斗鸡和斗蟋蟀的国粹。你看,我们古人要好好养鸡,养蟋蟀,然后拿出来和别人的鸡或者蟋蟀来比试高低。我常常纳闷,怎么训练鸡和蟋蟀,让他们学习各种技巧呢?如果没有你的训练,或者按着马克思的说法,没有融入你的一般人类劳动,纯粹去找个强壮的鸡或者很有肌肉的蟋蟀,那即使胜利了,也不是你的光荣啊?反正,俺觉得斗鸡和斗蟋蟀,都不如赛马或者遛狗来得更有趣味,即使冒着崇洋媚外的罪名。
2008年俺们中国火了一把,终于挣到了大把花银子逗地球村男女们笑的机会。奥运会上俺们终于获得了金牌第一的位置,验证了伪科学理论“国运兴,球运兴”。悄悄地,所有媒体都忘记了俺们的男足。据说,每个金牌都消耗了上亿的人民币资源。在这印证伟大祖国伟大复兴的伟大时刻,谁在乎钱呢?谈钱就有点俗了。
那么不谈钱,谈谈中国体育的体制问题。我知识不足,但喜欢胡思乱想。全民健身、全民参与的公共体育,在中国,怎么越看越像是斗鸡和斗蟋蟀呢?你想,很多报道都称,某个教练到了一个学校,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好苗子。这和聊斋里那个员外或者贡生,眼睛一亮,发现一个有型、有肌肉的蟋蟀,有什么区别?
前一段时间,体育官员指责一个运动员得到了世界冠军,光感谢父母了,没有感谢国家。很多人从反对虚伪的角度,批评这个官员造就虚伪。其实,这个官员也没有说错。父母给了你很好的基因,让你有可能获得世界冠军,但把这可能性变成现实性的不是教练、体育官员背后的“国家”吗?政府建了那么多的体校,那么多的训练基地,那么多的体育研究机构,那么多的体育场馆,不就是养活、训练、挑选一些好的“蟋蟀”,每四年和别的国家的蟋蟀比试比试。赢了,我们这些看客,欢心鼓舞,说这是一个伟大民族的伟大崛起,抒发出“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豪言壮语;输了,我们垂头丧气,砸瓶子烧被子骂骂咧咧,诅咒蟋蟀们不给面子。
我就不谈竞技体育应该建立在公共体育的基础上了,也不想谈斗蟋蟀斗鸡背后的看客心理。对于我,越看中国的体育制度越像俺们古代斗鸡或者斗蟋蟀。斗蟋蟀式 的体育,即使包揽了所有的金牌,我也看不出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爸妈没有给我任何体育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