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团去巴塞罗那的时候,本意很想去看看毕加索的博物馆,据说毕加索的两个博物馆,一个在巴黎,另外一个就在这里。 可惜,尽奔着城市的主题去了,比如说那个叫做高迪的人,结果看了伍迪的《Vicky Christina,Barcelona》,还是感觉没有看完。
剧团进入达利的艺术博物馆纯属巧合。 当时剧团尿急,到大城市旅游,就时常有这个问题,每当尿急的时候,若大的广场,商业中心,除了好看的风景,橱窗,还有鸽子,厕所在哪里?
很急,于是看见一家餐厅,急忙就奔了进去,餐厅在一家院子里面,结果刚到门口,抬头一看: 哇,你好!———达利。
管不了那么多,直奔楼上。
离餐馆开饭时间还早得很,还是入了厕,胜利地完成了任务。不过,在这里剧团请有旅游经验和心得的大侠们谈谈旅游解决尿急的好经验。先谢。
院内达利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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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画廊如下:
人们都说达利是20世纪超现实主义的画家,很多作品有潜意识的表现,结果剧团在那里买了一块达利的面包,走了一次现实主义的道路。达利那幅面包图,就是普通写实面包油画,图是印刷的图,跟面包一个价格。不过,看得到达利绘画的基本功,剧团就联想到毕加索的公牛图,那么简约的名画,其实画上了上百张的草图出来,并非一日之功。
入学考试 (达利自传《达利的秘密生活》)
我同父亲及妹妹一起到马德里去。要想进美术学校就得参加绘画考试。让我画的是雅可博·桑索维诺雕塑的《酒神》。给我定的期限是6天。我安安静静地画了两天,一切都照要求办,可是到第三天,监考员对我父亲说,我可能考不及格:“我很难评论素描的艺术优点,可是发现他没有照规矩画:素描小了点儿,而空白大了些,您看看别的考生的空白是什么样子吧!”
父亲沮丧得长时间不知该对我说些什么。怎么办呢?是不问三七二十一把这幅素描画完,还是着手画另一幅?整个晚上,他一直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后来到了电影院,在换片休息时,他突然大声问道:“或许得冒险试一下吧?重新开始怎么样?”沉默片刻之后,又补了一句:“因为还有3天啊!”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朝我们看,我从未放过折磨父亲的机会,可这一次他的担心传给了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好儿睡一觉吧,”父亲在深夜时分与我告别时说,“别再想这件事。明天早上再决定该怎么办。”
早上我感到浑身是劲,毫不犹豫地把素描揉成一团,可是同时又为此而感到害怕,竟至呆在那里。我木然地、听天由命地看着白纸,而其他人都已画完素描,在作加工处理了!我愁眉苦脸地望了一眼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怎么办?我动起笔来,努力遵循所要求的条件,可是连最简单的任务都胜任不了:不能完成构图。于是,又在这张白纸面前陷入了窘境。
第三天就这么过去了。父亲打量了我一眼,马上就明白事情很不妙:“嗯,怎么样?”
“我重新开始了。”“成功了吗?”
“几乎毫无进展———我在寻找比例,应当百分之百准确!”“当然得百分之百准确。可是……把整整一天花在比例上,未免……看来,我不该建议你重新画!”
晚饭时,我们俩一片面包也未咽下。父亲一个劲劝我:“吃吧!要不你就没有力气了!”
我们都感到坐立不安,而我只要一想到明天,马上就陷入深深的愁苦之中,父亲告诉我,他那天整夜都没有合一下眼,心里老是翻来搅去:是否应当全部从头开始?
第二天到了。桑索维诺的《酒神》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因此我像饿狼一样扑向画纸。可是这一次也没有计算好:画得太大了,而且没有办法来补救:纸上没有画脚的地方了,而这比空白留多了更糟糕,必须再从头画一回。
父亲脸色煞白,劈头问了我一句:“怎么?”
“不怎么!我没有把它安排好。”
“那现在怎么办?”“没什么。从头来。”
父亲眼里闪耀着泪花:“走!去休息一会儿,你明天一切都会弄好的。你能够在一天之内把素描画好!”
可是我却明白,在一天之内,也就是说在给我的两个小时内,我什么也来不及。得用一天来画,一天来加工,无论如何不能再少。父亲给我鼓劲,其实是白费力气,他不会比我不明白:顶多再过两天,我们就会万分羞愧地回到赛格拉斯去,因为努尼耶斯先生相信,我这个最优秀的学生,即使是拿出自己最差的素描,也会被录取。
“我的罪过!”父亲说,“为什么我偏偏要听那个傻瓜监考员的话呢?只要素描好,谁还会管空白怎么样?你想想,只不过大了点儿!”
“正是你自己说的,素描画得太小了!”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说,素描稍微小了一点儿。”“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是‘太小’而不是‘稍微小了一点儿’。给我说清楚,你的空白有多宽。这可得弄清楚!”
我继续回答这吹毛求疵的追问:“这个问题不知道搅了多少遍了!我已经记不清楚背景有多大。好像是大了一些,当然是大了一些。就是这么回事。”“你得好好儿回忆一下!”
父亲焦急地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突然停下脚步,拎起一小块吃剩的饼干,一条腿跪在地上,向我伸过那只拿着饼干的手,悲怆地问道:“你说,是比饼干块小?或者比柜子大?”他的另一只手指着一个大柜子。
妹妹哭了起来,于是我们到电影院去看一部伤感片。第一场放完后,观众都朝我看:丝绒背心,披肩长发,镀金炳的手杖,特别是满脸的络腮胡子。整个这副荒诞样子使人怀疑我是演员。两个小傻瓜张大嘴巴,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同你在一起最好什么地方也别去。卷发也好,手杖也好,不过是杂技团的小丑!你供人取乐够了,该夹起尾巴回家了!”
在最近两天之中,父亲蓝灰色的眼睛现出痛苦的神情,而他习惯于在苦恼时刻拔下来的那束灰白假发竖了起来,似乎因我难以预测的未来和尚未消逝的罪孽而引起的全部痛苦都凝固在上面了。
关键的第六天的朝霞燃烧起不祥的红通通的火焰,就像要杀人一样:我已作好一切准备,再也不感到害怕了。我在灾难到来之前已在夜间将满杯恐怖彻底喝光。我开始工作,一小时之后素描即已画好,不仅全部画好,还作了仔细加工。由于不多不少还剩下一半的时间,我心情舒畅地欣赏起这幅素描来,它的确很精彩,可是我突然发现它画小了,比最初那幅小得多,我顿时绝望到了极点。
走出画室,我见父亲拿着报纸。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可是什么也没问。
“我完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素描”,我平静地说,“可是它比第一幅小得多。”
我的话像炸弹一样把父亲打昏了。不过,招生委员会却作出了出人意料的评判。我被美术学校录取了,“尽管提交的作品不符合尺寸,但素描画得无可指责,因而委员会认为可以破格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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