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丽在35岁以前,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作个合格的文学青年,浪漫的时候可以写诗,颓废的时候可以看看那些“形而上”深沉与睿智的东西,绝望的时候就说上一句:世上本无客观。
关于自杀,倒是她闹出来的一个笑话。
有一天,永丽在住家附近的饭店楼上,站在顶楼的最边缘地带,自己在朗诵诗歌,正当抒情的时刻,她父亲前来吼住了她。
这很破坏她的抒情,父亲告诉她;要不是她那独特的黑色风衣,要不是傍晚出去练习太极的邻居认识她老爸,上来的可能就是警察了。
要真的是警察上来了,还有点麻烦,她站在那里的附近有烟头,还有两瓶空啤酒瓶。
关于爱情,永丽总是从她身边的那些离了再婚,婚了再离的朋友里面去寻找答案,好象她已经获得过答案,所以父母着急,她却沉得住气。
没有爱情,哪来婚姻呢。
永丽是那种漂亮得淳朴,简单的女人,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牛仔裤就够了,越是化妆越会变得丑陋,她的胸部很丰满,但是跟她打交道的男人只是看,没有人敢说,因为她满脸透露出来的善良可以抵销她的性感。大家坐在一起,说起她“自杀”的笑话起来,就是打死那些愤青,那些体液里面充满雄性荷尔蒙的青年都不敢相信,以为是在说梦呢,人可以做白日梦的,不是吗?
35岁以后,永丽决定带着自己的爱情走向婚姻,她轻易否定了35以前的那些追求,嘴里面常常说出来的话就是:千万不要跟文化沾边,更不要去跟搞文化的人沾边。她说到做到,不然自己好象就带不着爱情去跟一个男人结婚似的。
永丽以前极真诚地追求过信仰,为了寻找真迹,跟着一群朋友说走就走,结果丢掉了当时惹人羡慕的好工作,高工资,朋友们都认为她要嫁给宗教的时候,她却冷静地吐出一句话来:我是要嫁给个男人的。
这句话差点把大家吓得个半死,永丽有时候就是这样地说话,也是这样地作事的。
产生这样急切想法的一种原因是,她那丰满的胸部,由于雌激素地丰厚堆积,怕是要出问题的。
现在她有个从波兰移民到加拿大的男朋友,为了他,永丽拼命工作,拼命挣钱。男朋友说;要买房子,要买车子,还要走过山山水水,装下这个世界上的点点滴滴,滴滴点点。这个从来不把面包放在眼睛里面的女人就说; “耶是”,然后再加上一点诗意;拿去吧,我的爱。
永丽的朋友对于她的爱情根本不抱任何赞赏,朋友说;面包呢?他那里根本没有面包。可是她昂着头回答:我这里有半个面包。
永丽坚持要用她这半个面包,带着爱情去挑战婚姻,挑战距离,挑战命运。朋友们知道永丽是个连自己手上这半个面包都不看重的人,她只是想把这半个面包给予对方。可是,人家是不是稀奇这半个面包呢?大家都不抱希望,可是永丽除了相信爱情能够改变对方而外,根本就不怕把她的朋友们再吓个半死。
半个面包的爱情,这有什么关系呢?永丽想到:如果没有了爱情,还有友情,何该这些多管闲事的朋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