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们在文中呼吁华裔在自己社区多多参与和给予的几行字让我想起了今年四月份加国联邦大选时的一些我自己参与过的往事。一段开了十多年政治献金支票后,终于明白是到了该造反地步的涉政往事。这一段经历是否可以算做"主人"做的事怕是见仁见智。但,是一个中国移民做的事是绝对不会有争议的。 我的选区是Eglinton-Lawrence选区。从1988年起,一直是自由党的Joe Volpe的票仓。几次大选,他都是轻易将对手,把保守党的Joe Oliver打得落花流水。据2006年的人口普查统计:本选区选民有十一万;平均收入在全加选区中排第四。选民以白领为主。多大教职员工,特别是医学院的同事好象都集中在这个区。选区里犹太人不少。这次选举是The Battle of Two Joes的又一个继集。 自由党的Joe Volpe是我们家一向支持的议员。每次选举,家里总是出票出钱出力支持。按加国选举的有关条例,选民每人对候选人的献金上限是一千多加元。太座和我每次大选的政治献金也都是以上限来签支票的。多年下来,也算是跟Volpe和他选区办公室的人混了个熟面孔。据我会计师的说法,我给出$1000多,换回的退税Tax Credit大约在$650上下。从财务规划上来看,也是个不错的减税方式。当然,更主要的是参与了加国的民主政治制度。Volpe在自由党执政时,为移民事务部部长。自由党在下台后,他一直是自由党内分管移民与多元文化事务的议员。 大选前的秋天,2010秋天,加国头号新闻类杂志【麦克林】发表了一些相当右倾的反亚裔的言论。他们抱怨加国大学名校中华人的孩子太多,造成白人孩子上学的机会减少。同时将亚裔及华人孩子定型为只知读书不懂生活的Nerd。该杂志甚至暗示各大学应该放弃学分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Merit Based System, 采用美国藤校录取方式取而代之。其用意十分明显:限制亚裔,特别是华裔孩子在各大学的机会。 事件发生后,我和一些朋友组织了一个以脸书为平台的抗议群。后来加入的人数增加到好几百,我们与【麦克林】对话与谈判的具体事项就从网上走到了网下,各种事务越来越多而且日趋复杂。这项活动几日后就移交给了一帮朋友,全加平权会的在职员工来应对。 当时,我们需要加国各政党和联邦省市各级政府议员的支持。大家分工去游说自己的议员。争取Volpe的支持一事就很自然地落到我的身上。 很快,代表加国华人与麦克林对话的平权会获得了三大政党的支持。NDP的华人议员邹至慧起动了国会山庄的一份谴责【麦克林】的动议。但是却进展相当不顺。主要原因是各议员对此事的热情有限,更有相当多的议员认为这件事对他们连任没多大影响。我自己则认为他们不太愿意为华社的事去得罪【麦克林】这种加国头号媒体。这项动议需要大批议员们的支持才能通过。 几次电话,无数电邮,和一次面对面地对话他的议会办公室主管之后,我还是没能争取到Volpe对该遣责案的明确支持。也没能和Volpe直接说上话。 转眼到了今年四月,联邦大选在如火如荼的展开。我的选区里两个Joe之间的争战也是打得火热朝天。民调当时显示两Joe之间这回是不差上下,翻天是完全可能的。 一天下班后回家,看到前院草地上又像往年一样被插上了一块Volpe的助选大牌。父母说是Volpe亲自上门来争取选票。因为是认得的人,两位老人就让他把助选牌插上了。看着那块印有红衣大佬Volpe的牌子,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没法发作。那天,我很生气;发誓要让红衣大佬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那个周末,保守党的另一个Joe来拉票。太座在前院和他聊了一阵之后,他问是否可以在前院的另一个头插上他的篮色助选牌。正好我从屋子里出来碰上,立马答应:"No problem. I can do much better than that.……" 一周之后,太座出面把邻舍的一帮太太们召集了起来,其中不少是犹太裔的。我向大家侃了一场为何我们选区这次要变个天;为何红衣大佬把我们视为理所当然的票仓是无法再忍下去了。当然我也重提了四,五十年代时,加国犹太裔的孩子也曾遭受限制的往事。同时向大家介绍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背离分数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Merit based University Admission)。犹太家庭对教育的重视绝不少于华人家庭。他们很能理解亚裔,特别是华人家庭对这个问题的敏感性。 那天,保守党的Joe来了。大家对我提出的ABL,Anyone But Liberal的口号一致认同。真没想到这场有如造反的活动进行得如此顺利。主要原因是因为邻里们也是在思变,大家对红衣大佬都开始有点fed up。当然,太座是一直认为那是因为我口才不错,能说会道。 其实,保守党的很多政策太座比我要更加认同。在许多有关社会服务方面的议题,我自己是绝对偏向左翼的(不是中国故土的那个左翼)。但是这次选举,我们选区关注得更多的是向自由党发出一个信息:赶你下台去思过。 几天后,红衣大佬Volpe闻讯而来。连声解释为什上个秋天的时候他没能支持邹至慧议案的种种借口。父母至今还在责怪我那天太无礼,把他堵在屋外,连家门都没让他进。太座用手机拍了个Volpe被堵的像,说是要给红衣大佬留最后的记念(见图)。
大选日,篮营保守党的Joe Oliver以46.8%的选票胜过红衣大佬的38.5%。 天,就这样变了。一夜之间,红变成了篮。 那夜,红衣大佬非常生气。 在这里生活,就该付出,参与。我做的,是一个加国公民份内的事,是一个普普通通加拿大人本来就应该做的事。当时,真没把这些事跟是主人,或者还是客人联想在一起。更没去思想自己的中国移民身份。 自己的体会:在美加要想被政客们注意,光是做点义工,开几张支票还是不够的。有时候,该造反的时候就该炮打司令部:Be part of the political process。 中国移民完全有能力在美加二地参政做主人,如果我们愿意付出和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