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9、疑 心 生 暗 鬼 (原创小说，版权所有，谢绝转载) 按照“專業對口”的精神，臘梅被安排到青龍市衛生局任負責人事工作的副局長，這工作沒有多少事情可做，多半時間在家帶孩子。如今市直機關辦了幼兒園，她把幾個孩子都送了進去，拿出更多的時間照顧雪豹，家庭生活過得稱心如意、甜甜美美。 臘梅自己過好了，想起了山裏周老漢一家。當初從山裏搬回丘家莊，她就想找找地方政府，幫助大狗安排一份工作，後來因爲同雪豹的婚姻變故，耽擱下了。她覺得現在完全有條件解決這個問題，並幫助大狗在城裏安個家。 這一天，雪豹下班回來吃飯時，臘梅對雪豹說：“有個事兒，一直想對你說沒有說。” 雪豹：“啥事，說吧。” 臘梅：“我當年逃到山裏避難時，碰到了一戶人家，可好了。” 雪豹：“山裏什麽地方，怎麽個好法，說來聽聽。” 臘梅：“那地方離咱家有幾十里路，叫周家莊，莊上有個周老漢，那天早上我到他家討口飯吃，他和周大娘看我可憐，就把我留在他家住下了。後來他兒子在外面打工回來，他們叫他兒子睡在廚房裏，讓我住他兒子的地方。再後來村上那些光棍想欺侮我，周家又把我轉移到一個沒人去的深山裏，幫我收拾了一個山洞，洞前還栽了一道木圍欄，很像個家似的。以後一直按時給我送吃送喝，咱們的洞兒就是在那個山洞裏生的。要不是他們一家，到現在還不知有沒有我和洞兒呢。”臘梅說著說著動了感情，兩眼溢滿了淚花。 雪豹也受了感染，說：“這樣的人家還真難找，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呢？” 臘梅：“早想告訴你了，你忙，沒機會。” 雪豹：“再忙，這麽大的事情也該讓我知道呀。你說吧，救了咱家兩條命，咱們怎樣報答人家吧？” 臘梅：“周老漢家裏很窮，他有一個兒子叫大狗，我想叫你給他在城裏找份工作。” 雪豹：“這容易。說說他的情況，叫他做什麽工作合適？” 臘梅：“他不認字，有的是力氣。” 雪豹：“那只能安排當個工人了。” 臘梅：“山裏人不挑剔，做什麽工作都行。” 雪豹：“他妻子呢，也得一起安排了？” 臘梅：“妻子？他還沒成家呢。” 雪豹：“他多大了？” 臘梅：“比我大三歲，二十七、八（歲）了吧。” 雪豹：“這麽大了還沒成家，是不是有啥問題？” 臘梅：“啥問題也沒有，就是窮！周家莊像他這樣找不到媳婦的就有二十幾個呢。咱要是幫他在城裏找了工作，媳婦問題也就解決了。” 雪豹多了心眼：“這……” 臘梅：“還有什麽‘這’呀‘那’呀的？” 雪豹：“我怕山裏人毛病多，來了不好好幹，給咱們造成的影響不好。” 臘梅：“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在他家住了那麽多天，我了解他，人忒老實，忒勤快。就說我躲進山洞那陣子吧──” 雪豹：“怎麽了？” 臘梅：“從他家到山洞，要爬兩座大山，幾十里山路，他隔個半月二十天就要跑一趟，給我送東西，都是上午去下午回，一次沒叫苦，一次沒喊累，一點怨言都沒有。” 雪豹：“就他一個人？” 臘梅：“就他一個人。” 雪豹：“沒有一個伴兒？” 臘梅：“沒有一個伴兒。” 雪豹：“他哪來的那麽大的勁兒？” 臘梅：“這還用問，人好唄。” 雪豹：“那麽遠的山路，都是當天去當天回？” 臘梅：“就有一次。” 雪豹：“哪一次？” 臘梅：“我生洞兒後，他來給我送吃的，大雪封山了，他要回去，我沒讓走。” 雪豹：“他留下來了？” 臘梅：“留下來了。” 雪豹：“住了幾天？” 臘梅：“三天。” 臘梅開始感到情況不對頭，問雪豹：“你怎麽一步一步問得這麽詳細？” 雪豹：“沒什麽。”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可翻騰開了：在那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裏，一對孤男寡女，交往了那麽多天，又在一個草鋪上睡了幾夜，能幹出好事來嗎？他想起小時候同臘梅在小河邊的那場淫事，想起同臘梅在無名小山森林裏的那幾夜風流，想起青玉山戰鬥後與月梅……想起進城後與婧梅…… 雪豹一向認爲，那些所謂柳下惠坐懷不亂之類的故事都是後人信口開河、胡編亂造出來的，是女三分磁，是男一顆釘，他覺得，臘梅與大狗，一個是獨居多年的少婦，一個是從未聞過女人腥味的男人，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兩個人臉挨臉地擠在一起就是三天，能夠心平氣和、老老實實地睡覺嗎？不能的，絕對不能的！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兩人在草鋪上顛狂、在樹林中打滾、在山坡上廝混等一個個不堪入目的場面。他的心像被泡進了濃濃的山西老陳醋裏，腦袋中的每一個細胞也都灌滿了恥辱難忍的熱血，他擡眼望望神態有些迷惘的臘梅，心裏說道：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純潔的聖女，原來你也背著我在暗地偷人！難怪一提起大狗，你就眉飛色舞、讚不絕口呢！但是他沒有抓到真憑實據，不好明裏發作，碗裏的飯沒吃幾口，把筷子一丟，碗兒一推，坐到一旁抽起悶煙來了。 臘梅哪里知道他心裏想的這些，趕緊問道：“才吃這幾口，怎麽不吃了？” 雪豹搪塞道：“心裏堵的慌，不想吃。” 臘梅：“是不是飯涼了，吃下去不舒服，我去給你熱一熱。” 雪豹：“不用了。” 臘梅：“你這是怎麽了，臉上氣色也不好。” 雪豹：“沒有什麽，你吃你的吧。” 臘梅見他那個樣子，自己也沒心思吃了，草草地撥拉了幾口飯，就把飯菜收進廚房去了。她給雪豹沏了一杯熱茶來，說道：“喝口熱茶衝衝就會好些。” 見雪豹不接，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走過來坐到雪豹身邊，一隻手揉著他的前胸，一隻手輕捶他的後背，說道：“以後吃飯慢一點，覺得涼了就叫我熱一熱。”雪豹仍是不理不睬地不搭腔兒。 睡覺時，雪豹的頭腦比先前冷靜了許多，但仍然很亂，躺在床上，心裏還在想著山洞裏的事兒。越想越不是滋味，産生了強烈的報復心理。他猛地掀開臘梅的被子，狠狠地朝她身上壓了下去。可憐臘梅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陰部乾巴巴的，哪里經得住他虎狼般的狂抽猛搗，疼得她直喊：“你瘋了？！你瘋了？！”但仍然沒有阻止住雪豹的強暴行動。 臘梅感到十分委屈，她想：“我究竟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惹你這樣粗暴地對待我？”最後她想到了雪豹態度的驟變，起自對他說了山洞留宿大狗的事兒，他一定是聽了後，心往邪處想了。她先是埋怨雪豹忒小心眼了，但又覺得難怪他朝這上頭想。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不是大狗突然變得冷靜了，兩人不是早就幹出傻事來了？她覺得有必要跟雪豹好好談一談，向他說明事實真相，免得他心裏老是結著這個疙瘩。她朝雪豹這邊看看，見他拼盡力氣發泄了心頭怒火之後，已經筋疲力盡，倒下頭去睡著了。她想，別叫他了，也別再解釋了，兩人在山洞裏的事，越說越糊塗，越解釋越不清楚。想想自己不明不白地受了這場冤枉，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雪豹的秘書秦南，能說會道，頗有計郑貏e善於察顔觀色，順著領導意圖辦事。正因爲他有這許多“長處”，被雪豹看中，把他從魏家集鄉調來當了自己的秘書。這幾日，秦南發現雪豹的情緒有些異常，精神不振，少有笑臉，回家吃飯睡覺的時候也比以前少了許多。他産生一種預感：市長的家庭生活可能出了問題。想當年，他在魏家集鄉政府替雪豹、臘梅辦理離婚手續時，曾經向他在部隊的老鄉打聽過：雪豹同臘梅本是人見人誇的恩愛夫妻，怎麽突然離婚了呢？他的老鄉告訴他，雪豹在部隊已經結過兩次婚了。秦南由此斷定，這個大名鼎鼎的戰鬥英雄也是一個好色之徒。這同他自己的愛好頗有相似之處。調他當雪豹秘書時，他喜不自禁：市長秘書這角色，不僅仕途遠大，而且在情場上如能給市長當個幫手，也可從中撈到許多好處。只是市長初上任這段時間，忙著安排人事，籌建三大工程，無暇顧及情場生活，作爲他的私人秘書，哪敢擅越雷池。如今見市長整天悶悶不樂，深夜無事，屋裏還亮著燈，他覺得時机已經成熟，還不下手，更待何時。 這天，秦南瞅見雪豹下班後，獨自到機關小食堂吃了飯，回到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愣，便輕輕敲門走了進來，說道：“市長，您閑著沒事，我跟前有本閒書，拿來您看看如何？” 雪豹：“什麽書？” 秦南低聲說：“《西門慶豔事記》。” 雪豹一聽來了精神：“《西門慶豔事記》，哪來的？” 秦南：“我家的私藏，從上輩傳下來的。” 雪豹：“早就聽說有這本書了，拿來我看看。” 秦南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從鎖著的抽屜裏拿出《西門慶豔事記》，雙手捧給雪豹。雪豹翻了翻說：“還是繕本，太珍貴了。” 秦南說：“上邊說它是淫書，早已下令不叫印也不叫看了。實際上明清及現代卸嗝叶颊f了，它不是淫書，是一部憤世情書，也是一部史記，還把它同“三國”、“水滸”、“西遊記”並列爲“四大奇書”。” 雪豹：“就是淫書，咱們看看也中不了毒的。” 秦南：“是，是，我們秦家幾代人都看過，也沒見有一個變壞了，更何況您這樣身經百戰、屢建功勳的戰鬥英雄。” 雪豹：“先放在我這兒，我有空兒翻翻，看過了還給你。” 秦南：“您要是喜歡，就放在您這兒慢慢看，看過了鎖好，不叫別人知道就行了。” 雪豹說：“好的。” 從此，每天晚上往床上一躺，雪豹就打開床頭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讀到那些西門慶與婦人們調情行房事的具體情節時，更是逐字逐句地一邊看一邊想象。每次看過，都要感歎過去同臘梅也好，月梅也好，婧梅也好，行起房事來，過於簡單草率，恨不得再找個女人重新來過。 30、扶 上 馬 送 一 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