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5、逃 出 光 棍 村 (原创小说，版权所有，谢绝转载) 臘梅的勤勞賢慧嬴得了全村人的稱讚，更像磁鐵一般吸引著村裏的光棍們，他們只是礙于周家的情面，才沒有敢明裏打臘梅的主意。後來他們漸漸地發現大狗並沒有同臘梅結婚的迹象，就開始琢磨自己怎麽下手了。有的向周家老人探聽口風，有的想直接找臘梅談談，有幾個壞心眼的，想趁臘梅下地的時候偷襲…… 臘梅和周家二老都已經感到她在這裏的處境越來越危險，思种貅釋Ω哆@幫性急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山野光棍們。 這一天，大狗同幾個光棍上山砍柴，一個光棍說：“大狗，大夥兒都說臘梅在你家住了這麽長時間，不知跟你一個被窩裏睡了多少回呢！”另一個接上說：“快跟我們說說，什麽樣的滋味？” 大狗自從那次在玉米地里碰了釘子，對臘梅多少有點怨氣，聽夥伴們拿自己開心，惱恨地說：“你們都胡咧咧什麽呢！” 又一個青年說：“喲，還不好意思呢，說說又怎麽的，大夥還能從你懷裏把她奪過來？” 大狗說：“沒有的事兒，她跟我媽一個屋，我睡在鍋屋裏，什麽一個被窩兩個被窩的！” 光棍們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想睡還不容易？山旮旯裏，莊稼地裏，哪個地方不能躺一會兒。” 提起莊稼地，大狗又想起了那次自討沒趣的事兒，急不擇言地說：“我沒那本事，要弄你們弄去！”這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這不是鼓動他們去糟踐臘梅嗎？ 腥苏f：“你怎麽沒本事，是小雞子挺不起來，還是她是只老虎？” 大狗急中生智地說：“都不是。” 腥苏f：“那是爲什麽？” 大狗說：“她那東西有毒！” 光棍們問：“那東西能有什麽毒？” 大狗說：“梅毒！” 腥藛枺�“梅毒，梅毒是什麽毒？” 大狗說：“梅毒就是梅毒，下身裏的病兒，厲害著呢，只要你挨挨邊兒，定死無疑！” 泄夤鲉枺�“她怎麽有這怪病？” 大狗說：“你問我，我問誰呀？我也不知道。” 爲了徹底嚇住這班光棍，大狗進一步說：“還有，你要是同這樣的人結了婚，就是生了孩子，不是沒頭沒腦袋，就是缺胳膊少腿的。” 腥藛枺�“你怎麽知道這些？” 大狗說：“我在山外打工，先是聽人說說，後來還親眼見到了一個男的同‘梅毒’結婚後，自己死了，那女的生了孩子，連屁股眼都沒有。” 腥苏f：“這樣厲害，她住在你家裏，你就不怕？” 大狗說：“我也是才知道，這不正跟兩個老人家商量，往外攆她呢！” 泄夤髀犃耍瑖樀贸隽艘簧砝浜梗粋€光棍說：“幸虧那天在樹林裏沒有把她摁倒，要不就沒命了！” 大狗見自己編的一套瞎話把他們鎮住了，心下暗自高興，挑著柴禾回到家裏，把在山上同那班光棍的一些對話，對父母和臘梅說了，樂得腥斯笮Γ闭F大狗有心眼兒。 但是笑過之後冷靜下來，他們又不無擔心，大狗父親說：“你把話撂出去了，你說咱們正攆臘梅呢，要是臘梅一直在這兒住著，他們能不生疑？” 大狗母親也說：“就是的。俗話說，紙包不住火，臘梅本來好好的，你說她得了那怪病兒，時間長了，人家准能看得出來。” 臘梅說：“這個事兒我想好了，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好。” 周大娘說：“離開，你往哪里去？你還懷著身孕呢！” 臘梅說：“住在這兒好是好，可是成天提心吊膽的，說不定哪一天落到他們手裏……” 周大娘說：“你說的倒是實情，可是你能到哪里去呢？” 周老漢說：“我倒想起了一個去處。” 周大娘問：“哪里？” 周老漢說：“我年輕時，追山羊追到一個地方，那裏非常背靜，咱村上除了我，怕是沒有人到過。” 周大娘：“你快說說，什麽地方？” 周老漢說：“從咱家往南山，上了‘鬼見愁’ ，再過‘虎狼畏’ ，下到半山腰，那裏有個山洞，足夠臘梅住的。” 周大娘說：“離這兒那麽遠，又那麽僻靜，臘梅住進去，吃什麽喝什麽？” 臘梅說：“大娘，這你不用愁，山上野菜野果有的是，餓不著我。” 周老漢說：“再叫大狗經常過去看看，送點吃的用的過去。” 大狗說：“爹這主意好。” 周大娘問：“那裏有野獸沒有？” 老漢說：“可能有。走時叫臘梅帶點傢夥，多防備著點就是了。” 商量已定，周大娘叫大狗弄點穀子去碾，老漢幫著臘梅收拾行李雜物，自己和麵蒸窩頭、炒炒麵。一切準備停當，第二天天沒亮，趁村裏人都還沒起床，周老漢在前頭領路，大狗挑擔子在後，臘梅走在中間，三個人急匆匆往‘虎狼畏’走來。山路高高低低，溝溝坎坎，荊棘叢生，實是難走，到了大晌午方才到了。 但見這洞口，半圓不方，高約八尺，寬約五尺，洞口前的雜草長有半人多高。 周老漢拿起扁擔在草裏劃了劃，沒有發現什麽蛇蟲等活物，又進到洞裏查看，只見四壁怪石嶙峋，滿地都是山風刮進來的雜草，潮乎乎的，發出濃濃的黴味，成團的蚊子被人驚動，嗡嗡亂飛碰臉兒。 周老漢說：“先弄門吧，把洞口堵好。” 他領著大狗拿著鋸和斧子，從山坡上砍下不少碗口粗、雞蛋粗的樹來，量著洞口的尺寸鋸鋸砍砍、釘釘紮紮，又拿鐵錘、鏨子在洞口上下打了兩個洞眼，將門軸放進去，山洞大門就做好了，從裏頭將門抵住，比家裏的院門堅實多了。接著把洞裏的濕草歸攏到一起，點火生煙，把蚊子熏了出去。 大狗說：“這地潮，又沒乾草，鋪鋪是個事兒。” 臘梅說：“這不難，咱們到山上多揀點乾草、樹枝，墊厚點就行了。” 周家父子卸下籮筐裏的東西，叫臘梅守在洞口，父子倆上山，揀了不少乾樹枝、樹葉回來鋪在地上，又揀了些茅草鋪在上面，打了一尺多厚的地鋪。 臘梅說：“你們忙活了大半天，坐下歇會兒吧。” 周老漢說：“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臘梅說：“吃點乾糧再走吧。” 大狗說：“算了，那點東西你留著慢慢吃吧。” 臘梅硬是給每人塞了兩個窩頭，說：“不吃點東西怎麽走路呢。” 周老漢告訴臘梅，從洞口往下不遠處有股山泉，用水到那兒打。大狗聽了，提起水桶說：“我先去給她拎點來。” 臘梅沒有來得及阻止，他已提著桶下山去了。 周老漢又對臘梅說：“你好好在這裏呆著，白天多到洞口曬曬太陽，出門時帶著傢夥，不要走遠了，小心動著胎氣。過幾天叫大狗再來幫你收拾收拾。” 說完把扁擔籮筐、一切雜物全部留下，領著大狗下山去了。臘梅站到洞門口，一直到他們翻過山梁望不見了，方才回到洞裏。 臘梅把帶來的東西──斧鋸鐮叉、鍋碗瓢盆、吃喝穿用等歸類放在洞裏，又拿鐮刀到洞外割了一些草，將門縫透風鑽蚊子的地方堵嚴，這才支了鍋竈，點著柴火燒了點開水，吃了兩個冷窩頭，放下鋪蓋，想著小睡一會兒，再到附近看看地形，尋一些山果、野菜和柴草來。誰知他懷了孩子又連日操勞，躺下一會兒就呼嚕呼嚕地睡著了。一覺醒來時，洞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扒開門上的小洞往外望望，已是滿天星斗了。 臘梅重新躺到床上，盤算起今後的生活來。她知道，周家窮，山路遠，不能老是依靠人家接濟，必須自己動手，趁天寒地凍、大雪封門之前，備足柴草和山果、野菜；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也不能叫才出世的孩子就跟著自己吃野菜、啃樹皮呀，要給他(她)多留點小米熬粥喝；這洞口的朝向不錯，抽空兒把洞前平平，用樹樁圍個小院，暖和時就抱孩子出去曬曬太陽…… 這樣左想右想，不知不覺又睡著了。再醒來時，絲絲亮光從門縫鑽了進來。臘梅掀開被子，走到門口聽了聽沒動靜，搬去頂門棍，拉開木門，外面晴空如洗，陽光燦爛。她舒了個懶腰，返回洞裏，拿了鐮刀、扁擔、籮筐，帶上手槍，走出山洞，鎖了洞門，爬上後面的山頭，向四處一望，只見山連山、山重山，眼力可見的地方，見不到一個人影，望不到一縷炊煙。順著山梁向右走，再往左拐，不遠處有片森林，走近一看，林中有許多柿子樹，樹上的柿子已經開始變黃了，個頭雖然不大，但結的稠密；還有幾棵核桃樹、栗子樹、黑棗樹，上面也都挂了不少果子。臘梅高興地自言自語說：“有了這些，吃的不愁了！” 轉了一會兒，覺得肚子餓了，她在林裏揀了些乾樹枝，又在山坡上挖了兩把野菜，順著原路回到洞裏，把野菜摘摘洗洗，熬了一碗菜湯，就著窩頭吃了。 從此，臘梅每天上山割草打柴，挖野菜，揀野果，捋草籽，大狗每隔十天半個月，送點油鹽和乾糧來，幫著臘梅幹點活兒。 這一日，大狗卸下東西要走時，臘梅從身上掏出十塊銀元對他說： “大狗哥，我再求你辦點事兒。” 大狗問：“什麽事？” 臘梅說：“再過兩三個月孩子就要生了，這十塊錢你拿去到集上買點布和棉花、針線，我給孩子做點衣服、小被子。” 大狗從未見過這麽多銀元，說：“臘梅，你哪兒來的這個？你留著吧，等以後當緊的時候花，孩子的東西，我媽正在準備呢。” 臘梅說：“這錢是俺家那口子在外頭做生意掙的，這時候不花什麽時候花？再說了，就咱家那點家底子，我還不知道，哪來的錢買這買那的？” 大狗還是推辭不要，臘梅說：“你再不拿著，我可要生氣了！” 大狗只好把錢收下，把它藏在貼身衣袋裏，返家去了。 16、風 狂 雨 驟 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