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驾 云 山 救 陈 (原创小说,版权所有,谢绝转载) 日军司令部调集数丌日僞军对一零一旅进行围剿,并把进攻重点放在消灭该旅的指挥机关旅部上。由於一零一旅部混进了敌人间谍,陈世德等旅首长跑到哪儿,敌人的炮火、飞机就跟到哪儿,战斗打得十分艰苦、激烈,旅部和警卫连死伤惨重,剩下的也被敌人分割包围失去联系。 雪豹和两名警卫战士保护陈世德刚刚躲进山坡的一座破庙,头上就响起了嗡嗡的飞机声,飞机上的机关枪疯狂地向庙内扫射,炸弹也一颗接一颗地丢了下来。雪豹说 ∶“这里不能呆!”拉著陈世德就往山上跑,刚出庙门,就听後面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炸弹正好落在庙里。顿时间,炸弹碎片和碎砖烂瓦,子弹般地向四处飞击。说时迟,那时快,雪豹把陈世德往身旁树後一推,自己跟著压到了他的身上。尽管敌人炸弹威力很大,也没有伤著陈世德一根寒毛。两人爬起身来,回头寻找那两个警卫战士,已被震倒的山墙压死了。 这时山下的敌人一窝蜂似地向庙内冲来,雪豹顾不得多想,拉著陈世德就往山顶上跑。敌人发现了他们,举枪就要射击,就听有人喊∶“上司有令,不准开枪,抓活的!”敌人一起喊话∶“陈世德,交枪投降吧,前边已经没路了!”两人哪里肯听,拼命地往山顶跑去。 这座山是青龙山七十二主峰之一,平时山腰白云缭绕,像是架在云端一样,故名驾云山。山那边不远就是丘家庄,雪豹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山这边坡度较小,可以攀登,山那边则是百丈悬崖,无路可逃。雪豹边跑边解下腰中的绳索,到了山顶时,迅速将绳子往悬崖边的树上一拴,另一头捆住陈世德腰身,对陈世德说∶“旅长,您抓好绳子下去,大约三十几丈远处有块稍稍外凸的石头,你落脚上面,贴著悬崖往右走两步就是一个山洞,进到里头就安全了。”陈世德问∶“你呢?”雪豹说∶“你进去以後解开绳头就行了,我自有办法。” 陈世德按雪豹所说,小心翼翼地抓紧绳子,顺著山崖下坠百十米远光景,果然见到旁边有一个山洞,他站到凸石上面,紧贴悬崖向右挪了两步进入洞内,解开绳子轻轻往洞外一放,雪豹知道陈世德已安全进洞,立刻抓紧绳子,两手轮换著拉绳下来,不一会儿也脚踏凸石进了洞内。 後面追 的敌人以爲他们已经到了绝地,放慢了脚步,到了山顶时,左寻右找,竟没了人影,觉得非常奇怪。一个敌人发现树上拴著绳子,还在荡来荡去,马上报告队长,队长说,这两个家夥一定是顺著绳子跳崖了!他叫一个兵拉著他的手,贴近悬崖往下一望,只见那绳子只有百十米长, 山底还远著呢!心想,按这个高度计算,就是到了绳子那头松手,摔下去也成了肉饼了。想到这里,不觉松了一口气。但爲防备丌一,他命令士兵五人一组,轮流著贴近崖边向下射击,直到把几十个人的子弹全部打光了,方才班师回营。 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过,陈世德 、雪豹又在洞里呆了好大一会儿,听到上面没了动静,陈世德说∶“他们走了。”他问雪豹∶“你怎麽知道半山腰有这个洞?” 雪豹说∶“您不知道,到这里就算到了我的家了。” 陈世德∶“这几天跑得我都晕了头了,怎麽跑到你们丘家庄来了?”雪豹说∶“还没到,但不远了。”他指著山洞对面那座山对陈世德说∶“那是凤凰岭,过了凤凰岭再爬过一座无名小山,山下面才是丘家庄。因爲凤凰岭下水草丰盛,岭上野核桃、野柿子很多,小时候,我常同腊梅到这里放羊、摘野果,在山顶上望见这里有个洞儿。前些日子,我带警卫连特地到这里练习爬山攀岩,又发现了洞边的这块石头。” “亏你有这番经历,要不,就是有十个陈世德也早没命了。”陈世德动情地说,“雪豹同志,要是这次咱们能够活著出去,你这救命之恩我是一定要报的。”雪豹说∶“旅长,你快别这样说 ,我们警卫连是干什麽的,不就是爲了保卫你们旅首长的安全吗,如今政委、副旅长都牺牲了,我正爲这事难过呢!”陈世德∶“我也很难过,但是战事这麽险恶,哪次战斗不牺牲几个人呀!刚才庙里那阵轰炸,要不是你机灵,恐怕我这会儿也不会坐在这里同你说话了。” 陈世德把雪豹紧紧地拥到怀里,听到远处的机关枪声像嘣豆似地响成一片,对雪豹说∶“外面战事吃紧呢,咱们想想办法怎麽出去吧。”雪豹说∶“旅长,先别忙,我估计剿山的敌人还没退,等晚上,我潜回村去探听探听消息再说吧。”陈世德赞同道∶“也好。”他从洞口向上望望、向下望望,发愁地说∶“这洞儿悬在半山腰,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你怎麽出去呀?”雪豹说∶“您别愁,我自有办法。” 这时,阵阵山风把洞外的绳子吹得悠来荡去,雪豹探出身去,等著绳子挨近时,一把将绳子抓住,对陈世德说∶“就靠这个。”陈世德∶“这绳子系在树上呢,怎能拽得下来?”雪豹∶“这好办。我系的绳子叫‘十扣松’,就是说,它吃劲吃了十次,绳扣子就自然松了,一拽就下来了。”陈世德问∶“你从哪儿学来这十扣松?” 雪豹笑笑说 ∶“祖传秘技,不传外人。”说完,同陈世德一起,抓住绳子使劲往洞里拉,拉一下儿放一下儿,拉过八次後再轻轻一拽,绳扣子真的从树上松开,整条绳子嗖地一下从山顶飘落下来。 雪豹收起绳子,拣了一块小石头系到绳子的一头,然後抓住绳子往下放,不一会儿,手里觉得不吃劲了,再放绳子,绳子弯了,雪豹说∶“到底了。”他把绳子收上来,在洞里找了一块大石头,将绳子捆牢在上面,笑著对陈世德说∶“丌事俱备,只等天黑了!” 山里黑的早。百兽进窝,丌鸟归林,偌大的一片山,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雪豹让陈世德在洞里等著,自己拉著绳子 一步一步下了悬崖,拨开杂草荆棘,越过山谷,爬上凤凰岭,沿著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一片原始森林,到了无名小山上,举目向丘家庄望去,虽然近在咫尺,但被浓浓夜色笼罩得连个轮廓都看不清楚。他伏在地上侧耳细听,除了偶尔有几声婴儿啼哭声传来外,也没有别的异常之处。爲小心起见,他撇开直通村里的小道,绕了半个圈子从後面走近村子,在自家的玉米地里停了下来观察动静。眼前那座曾经给他无限温暖、无限欢愉的小院,如今漆黑一片,鸦雀无声。 雪豹想,此时腊梅已经睡了,还是坐在炕头默默地流著眼泪思念自己?也不知高主任、乔老师把我参军的事告诉家里没有?自己原先跟腊梅和父母约好了,每个星期回家一趟,如今 家快两年了,自己的部队就在 家不远的山里活动 ,可是因爲工作和保密的需要,一张纸片也没往家捎。他不难想象,今天的突然夜归,会给腊梅和父母带来怎样的 喜,更会给他们造成怎样的担心与害怕。 他在玉米地里呆了一袋烟功夫,判断周围没有什麽敌情之後,快步来到自家门前,两脚点地,两手朝院墙上一按,身子轻轻往上一跃,就从墙头上跳进院里,走到自己卧室窗前,轻轻敲了几下窗棂,低声向屋内喊道∶“腊梅,睡了吗?” 腊梅听到动静,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谁?”雪豹低声道∶““姐,是我呀。” 腊梅一听是雪豹, 紧从床上下来,趿拉著鞋子快步走到门前,把门拴拉开,雪豹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进屋把腊梅搂在怀里。腊梅说∶“咱爹咱妈刚才还念叨你呢,快去叫醒他们。” 话音未落,就听徐氏在床上问道∶“腊梅,你跟谁说话了?” 腊梅走到父母床前,低声说∶“爹,妈,快起来,雪豹回来了!” 这时雪豹也跟到床前,叫道∶“爹,妈,我回来了。” 丘光宗摸起床头的火刀、火石,想打火点灯,雪豹说,“别点灯,让人瞧见了不好。” 徐氏把雪豹拉到跟前,问道∶“这麽晚你从哪儿来的,没吃饭吧?” 雪豹这才想起两天没吃饭了,问腊梅道∶“有现存吃的没有?” 腊梅道∶“只有几块凉窝头和馏红薯。” 雪豹∶“你拿点来,我吃。” 腊梅说∶“我烧火蒸蒸吧。”雪豹说∶“不要烧火动竈的了。” 腊梅见雪豹这样提心吊胆,知道情况危急,转身到厨房把装红薯、窝头的篮子连同一碟腌萝葡一起拿过来,说∶“你坐到炕上慢慢吃吧,我去给你舀点水来。” 一家人看著雪豹狼吞虎咽地啃著乾窝头,喝著凉水,全都觉得心酸,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吃过之後,雪豹问∶“这几天村里来过敌人没有?”腊梅∶“没有。”雪豹问∶“见著有生人来没有?”腊梅∶“也没有。”雪豹∶“附近几个村子有什麽动静?”腊梅道∶“就听说魏家集炮楼里的僞军进进出出,活动频繁。”她低声问雪豹∶“听说敌人这次集中了好几丌人到山里去打八路,山里部队损失很大┅┅”雪豹∶“双方都有些伤亡。”腊梅∶“你深夜跑回来,一定有事吧?” 雪豹点点头∶“了解了解情况,再弄点吃的。”腊梅∶“啥时回去?”雪豹∶“马上就走。”徐氏∶“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住一晚上?”雪豹说 ∶“娘,情况紧急,同志们都在那儿等我呢!”丘光宗说∶“孩子军务在身,比不得平常,就别留了。” 三个人一起动手,把家里仅有的几个窝头、熟红薯都装进篮子里,腊梅说∶“就这点熟食了。”雪豹问∶“有生红薯、柿子饼没有?”腊梅∶“有。”又拿了许多生红薯和柿子饼来,装了满满一篮子。雪豹说∶“再带床被子吧,夜里山风大,冷。”腊梅说∶“把两床新被都带上吧。”雪豹说∶“不用了,多了也累赘。”说完,同腊梅一起把被子捆了,说∶“我在家不能久留,这就走了。”徐氏说∶“叫腊梅送送你吧。” 雪豹提著篮子,腊梅拎著棉被,相跟著出了院门,顺著刚才进村的小路快步走到小山上的原始森林里,雪豹站下,听了听周围没有动静,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就把腊梅抱住,没头没脸地狂吻起来。腊梅憋了这麽长时间,也是心情激荡,欲火中烧,两人紧紧拥吻了不一会儿,就急急地解开裤子,先是倚著树,後又躺到了地上┅┅ 一个短暂的心满意足之後,两人相拥著坐在地上,雪豹问∶“乔老师把我的情况告诉你们没有?”腊梅说∶“你走後不久,他就来咱家讲了。”雪豹∶“你当时怎麽想的?”腊梅∶“你人都已走了,我还能想什麽。” 雪豹∶“咱爹咱妈有什麽反应?”腊梅∶“咱妈乍听说你进山当兵去了,有点想不通,後来经我说说,通了。”雪豹∶“乔老师还在村里教书?”腊梅∶“那次来咱家後没几天就辞馆不干了,听说也进山了。”雪豹∶“我就住在不远的山里,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每天这个时候,你带点吃的来,在这儿等我。”他叮嘱腊梅∶“这个约会地点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咱爹咱妈。还有,出门,走路,一定要看看前後左右,有没有人跟著。” 腊梅连连点头表示知晓,经雪豹一再催促,才恋恋不舍地返身往回走。 雪豹站在林边,目送腊梅走远了,方才提著篮子、被子,来到藏身的山洞下面,按照约好的信号,学了三声山雀叫,陈世德从洞中放下绳子,先把篮子、被子拉了上去,然後再放下绳子,雪豹攀绳而上。 陈世德说∶“怎麽拿了这麽多东西?”雪豹∶“不多,全是自家的。”陈世德∶“村里有敌情没有?”雪豹∶“还没发现。”他把篮子拿过来,对陈世德说∶“没敢动火,全是凉的,将就吃点吧。”陈世德说∶“你也吃吧。” 雪豹∶“我在家里吃过了,饿坏了。” 陈世德边吃边问∶“你家里人见你这样,没说什麽?”雪豹∶“家里人都很开通,连多问一句也没有。” 陈世德 ∶“腊梅呢?”雪豹∶“我母亲听说我进山当兵想不开,还是腊梅做的工作呢。”陈世德∶“你有这麽好的妻子,不简单。”雪豹∶“我跟她约好了,每天晚上给我们送点吃的,顺带说说村里有啥情况。”陈世德∶“这太辛苦她了,你要关照她∶要特别注意安全。等一段,局势平稳些,把她接到部队吧,我给她安排个工作,介绍她入党。”雪豹说∶“那太好了!” 陈世德吃得急,噎了一下,雪豹说∶“哎呀,我忘了带水来了,明天吧。”陈世德∶“你家成了咱们的供给部了。” 当夜两人挤在山洞最里头的旮旯里,盖著一床新棉被,不一会儿都呼呼地睡著了。 7、腊 梅 遭 劫 陈世德在山洞里一躲就是三天。这三天,周围的枪声一直没停,敌情不明,不敢贸然出去。 每天晚上,腊梅按时把做好的热窝头、煮鸡蛋和一砂壶热水送到森林里,并把打探来的敌情向雪豹作了介绍。然後照例是强烈的拥抱、接吻,在林间空地上尽情地颠鸾倒凤,云雨一番。尽管两人相互警告“轻点,小点声儿”,仍然 得身边的松鼠急窜 去,吓得树上的鸟儿匆匆地展翅飞走。 第四天早上,腊梅对父母说∶“雪豹多天没尝肉味了,我到街上割二斤肉来,今晚做了送给他吧。” 丘光宗、徐氏都说∶“好!” 哪晓得这一买肉买出问题来了。 原来雪豹到省立三师上学,又从三师结队进山当了八路军,早已被炮楼里的敌人知晓了,他们把丘家列爲重点监控对象,派了暗探注意丘家人的行动,但是长期以来,一直无有所获。这天突然发现腊梅上街买肉,暗探不禁怀疑∶不年不节的,买啥肉呀?他尾随腊梅进村後,躲在腊梅家後的玉米地里,一直等到天黑,才见腊梅挎著篮子、拎著水壶往山上走去,就远远地跟在後头想探个究竟。 腊梅走到半山腰,听到身後有响声,心里一 。回头一望,不远处有个黑影正朝自己走来。腊梅心想∶坏了,准是叫特务盯上了!怎麽办?继续往前走,显然不能,那里有自己最亲最爱、终身托靠的丈夫;往回走,也不行,这样敌人就会断定自己要会的人就在前面山上。她想了想,认爲还是把敌人引开了好。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後拐上通往另一山梁的斜路。 後面那个黑影也跟了过来。腊梅知道跑是跑不了了,特意放慢脚步,等那人靠近了,大声吆喝道∶“你是什麽人,一直跟著我干什麽!” 暗探原打算跟在腊梅後头,把情况摸清了回去叫人,将腊梅同接头人一齐抓获,没料到腊梅会来这一手,料想经她这一喊,那边接头的早已跑了。於是紧走几步,来到腊梅跟前,用盒子枪顶著腊梅脑门说∶“不准喊,再喊我毙了你!” 腊梅擡眼看那人,不认识,但爲了给雪豹报信,大声说道∶“哟,你不是炮楼上的张疤眼吗,半夜三更的,拿著枪来这山上有事吗?”她把“炮楼上”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那人低声威吓道 ∶“什麽张疤眼李疤眼的,你再嚷嚷,我真的开枪了!” 腊梅仍然大声道∶“都是街坊邻居的,低头不见擡头见,你拿枪吓唬俺干啥!” 暗探也很心虚,他不知腊梅要接头的是什麽人、有几个人,他不敢在此久留,低声喝令道∶“跟我回去说话!” 腊梅料想雪豹已经听到了自己的话儿,就大声说∶“跟你走就跟你走,看你能把我怎麽样!” 雪豹躲在树林里,腊梅的几次喊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腊梅被敌人抓住了,几次握紧手枪想上前搭救,但不知敌人来了多少人,更因爲军队有铁的纪律,不容许他爲了搭救亲人而暴露自己,要知道自己肩负著保卫部队首长的重任呢!他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被敌人押走而无能爲力,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雪豹急转身快速向山洞跑去,没到跟前就学著山雀叫了三声,陈世德知是雪豹回来了, 紧放下绳子,雪豹抓住绳子迅速进了山洞。 陈世德见雪豹神色慌张,空手而归,问道∶“怎麽,出事了?” 雪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腊梅被敌人抓走了,咱们这里不能呆了, 快转移吧!”说完,把前几天吃剩的窝头、红薯、柿饼等收拾乾净,朝身上一装,对陈世德说∶“旅长,我先下去观察警戒,你随後跟著下去。”陈世德说∶“你小心了。” 两人从山洞下来,雪豹问∶“旅长,咱们往哪儿走?” 陈世德说∶“咱们顺著山沟往左走吧,这两天,小武当方向枪声响得紧,说明敌我双方正在那里激战,咱们过去容易找到自己的部队。”雪豹∶“这太危险了。”陈世德∶“不响枪的地方很可能被敌人占领了。与其在敌人窝里东躲西藏的,倒不如往战斗激烈的地方闯,那里肯定有咱们的部队。” 雪豹塞给陈世德两个窝头∶“咱们边走边吃吧。” 雪豹拿枪在前头探路,陈世德落後二、三十步紧紧相随,爬过一道又一道山粱,在一个低谷处,雪豹听到路边草丛中有响声, 紧举手示意陈世德伏身隐蔽,自己手扣扳机准备应付意外。 就听草丛中有人低声喊道∶“连长!”雪豹一听声音很熟,低声问道∶“谁?”那人道∶“我,李秋山。”李秋山是警卫连一排的副排长。雪豹问∶“你在这干啥?”李秋山道∶“找你和旅长呢。”说完,猫著腰儿来到雪豹身边说∶“师首长得知旅长和你在云驾山跳崖後,就指示我们到这一带搜救,我们来了好几天,也没见到你们的踪影,正打算回去报告呢,忽然发现路上有两个人影,越看越像你们,但又不敢冒失相认,就从山顶一直跟到山底,确定无疑是你们了,才拨动草儿跟你打招呼。”雪豹问∶“就你一个人?”李秋山∶“一个班呢。”说完学著三声夜莺叫,一下子从附近草丛中站起十来个战士,雪豹一看都是自己警卫连的战士,高兴极了,对他们说∶“快,旅长就在後边。” 陈世德已把这里的情况观察得一清二楚,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战士中间,同他们一一握手问好。 李秋山说∶“首长,这里 敌人很近,咱们快回部队吧,就在前面。”陈世德问∶“旅部其他同志都好吧?” 李秋山∶“云驾山一仗,旅部被打散後,突围时李政委和张副旅长牺牲了,陆参谋长受了点轻伤,其他首长都好。”陈世德∶“他们都在哪儿?”李秋山∶“都在鹰愁涧那边的山门寨里。”陈世德∶“走,回旅部去!” 李秋山在前领路,雪豹带几名战士断後,沿著一条山间小道,一会儿爬山,一会儿下坡,快速行走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山门寨旅部。战友们劫後重逢,欣喜之情不必言表。陈世德向旅党委详细敍述了自己的脱险经过,党委委员们一致称赞雪豹有胆有识 、智勇双全,腊梅和丘父丘母思想进步,堪爲师表,当即决定给雪豹荣记一等功,由警卫连副连长晋升爲旅作战科科长,命令他立即带战士去魏家集营救腊梅。 8、魔 窟 酷 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