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帮餐馆打工妹心目中的美国 她们来自中国大陸,学历不髙,缺乏专业技能,来到美国后,自己量体裁衣,在中餐馆谋得一份前堂服务员的职务,专做迎来送往、端菜送水之类侍候人的工作,故而也有人把她们唤作侍应生。这工作,耗时长、薪资低,一天忙到晚,累得腰酸腿直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在一些人的心目中,这些餐馆打工仔、打工妹,属于蓝领中的蓝领,过着艰辛乏味的底层生活。 孰料跟他们聊起她们的打工生活,竟然那样地出人意料,满怀乐观,洋溢自豪,一个个出语惊人,令人耳目一新,恍如走进一个新的精神王囯。 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挣谁傻! 张女士来自边远的穷困山区。之前在当地一家国营厂子工作。后来“改制”了,工厂宣布破产,被厂里的头头以“负资产”的名义“买”下了,安插亲信,重组班子,原来的员工大多以“买断工龄”的形式,给予几千元到两三万元不等买断费,与厂子脱离关系;留下的人,虽然重新安排了岗位,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収人低的可怜。张女士属于买断工龄的一族,离厂后,难以找到工作,生活无着,一度很消沉,年纪轻轻的,成了院内麻将桌上的常客,亲友邻居私下议论:可惜了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地废了! 如今见到张女士,熟悉她的人都说她彻底的变了。同时在好几个餐馆打工,经常的一周干满七整天,有时感冒发烧了,亲友们劝她歇歇吧,她都说“不要紧”、“没问题”。问她为什么这样拼命干,她说,这里公平,干一天活给一天钱,不拖不欠……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挣谁傻。 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 “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这话几乎成了王女士的口头禅。她在国内时也是在餐馆当服务员。总的说,顾客对服务员比较尊重、友好,逢年过节时,有的还破例地给她们送点小礼、红包什么的。可也经常碰到一些难缠的主儿,叫你给他陪喝、陪唱、陪玩,动手动脚、图谋不轨的也不乏人在,在这些人的眼里,服务员就是给我服务的,我想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服服贴贴地顺从。有一次,一个像是什么公司头头或在政府当点官儿的傢伙,拉着一位服务员的手不放,非要叫他到“单间”里“个别聊聊”,服务员不从,顶了他几句,这傢伙火了,当即把餐馆老板吆喝来,非要服务员给他赔礼道歉不可。 到了美国,王女士家四周就住着一些老板、官员、专家、学者,他们下班后,照样地穿着大裤衩、推着剪草杌呼隆呼隆地满院乱饱,见了王女士,都会主动热情地打招呼,街道邻居聚会时,亲热得更是不分彼此;在餐厅工作,虽然不知道顾客们的身份,但对服务员多很有礼貌,给他们送个菜、倒杯水、收个盘子时,客气地跟你说“谢谢”,从来没人提出要服务员陪这陪那的事儿…… 这让王女士渐渐明白了,美国人常说的那句话没假:人人生而平等。她也想透了,你们这些当官、当老板、当专家、当教授的,工作确实很重要,值得人们尊敬;可是如果没有我们的服务,你们的饭都吃不成了;在这地球村里,你们是人,我们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王女士说,如今,无论在饭店站台,还是到商店购物,忽者其它什么场合,我都是抬头挺胸、腰板直直的,不再有矮人一截子的自卑。 老板炒我们鱿鱼,我们也炒老板的鱿鱼 按照惯常的解释,所谓的炒鱿鱼,就是老板不用你了,给你打声招呼,你就得卷铺盖走人。卷铺盖时,把平摊在地上的铺盖卷成卷儿,就像鱿鱼下油锅后的模样,所以南方人把老板辞退员工形象地称作“炒鱿鱼”。 被“抄鱿鱼”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几年前的金融风暴以及紧随其后的经济衰退,使得一些美国员工一想到“炒鱿鱼”三字就心惊肉跳,担心被抄的厄运随时落到自己头上。可是有些行业、有些岗位却有些例外,比如餐馆业,虽然吃饭的人有所减少,生意有些萧条,但是至少我遇到的这帮餐馆打工妹从未有过被炒鱿鱼的担心。她们餐馆的老板,比较会经营,用人上又抠的很紧,坚持“一个罗卜一个坑”,因而即使老板有过裁员的想法,也难于付诸行动;在这上班的打工妹,又多服务有方,多少会些英语,想在餐馆行业里换换工作很容易,如果嫌老板给的钱少,如果老板态度不好,或者出了些别的不高兴的事儿,随便编个理由,就把老板“炒”了;更有一些精明的打工妹,在餐馆打工期间摸出一些门道,攒了一笔钱,炒了老板鱿鱼后自立炉灶,自己当起老板来了。 我们的日子过得也很滋润 多数打工妹对他们的经济収入比较满意,当她们与那些来美较久、如今顶着专家、教授头衔的留学生们相比后,更觉心满意足了。 她们说,虽然两个家庭的经济収入存在差距,但不是很大;自家的収入虽然少些,但纳税也少;常见一些収入较髙的白领家庭为支付孩子上大学的高昂学费发愁,而我们在餐馆打工的家庭,孩子上大学大多可以享受学校的减免优惠…… 据一家生意兴旺、顾客小费也给的较多的餐馆打工妹介绍,右这家餐馆的人员,都觉得她们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百分之百的打工妹都有自己的车子,绝大多数打工妹家买了相当不错的独立屋或连栋屋; “干我们这一行,上班时,要腿勤,手勤,眼勤,还要脑子勤,确实比较累;可是下了班,逛街,回家,冲澡,上网,看看新闻、电影、电视剧……不像很多白领那样,上班时紧紧张张,下班后还要想这想那,操那么多“闲心…… ”一位打工妹如是说。 还有一个现象你很可能想象不到:这班打工妹们回国探亲比较勤。她们说,在餐馆打工,基本算是自由职业者,時间上,只要自己想回去,给姐妹们商量好,走后有人顶班,老板一般不管的;回趟国,花钱也不是很多。所以这里的打工妹,多数回国比较勤,有的差不多一年回一趟,看看爸妈,会会亲友,多好啊。 一个中国人瞧不起中国人的故事 一位餐馆打工妹说,她们的老板虽然是从中国过来的,餐馆招牌上也是写着中文名字,但提供的饭菜多是中西结合的,中国人爱吃,美国人也爱吃,而且来用餐的,美国人多于中国人。 按美国规矩,在餐馆吃饭应该给小费。总体比較起来,老墨给的比较多,正统美国人还可以,最差的是黄皮肤的中国人或华人,有的明知要付小费,也知道该给多少,可是有消费了大几十甚至上百美元,临走仅在桌上放上一块的两块的;有的吃了饭,嘴一抹,连声谢谢都不说,抬起屁股走人了。 要知道,我们打工的主要収入是顾客的小费,为你忙呼半天,一个子儿得不着,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花、什么呀?!心里又闷又憋屈。 有一次,来了几个中国旅客,手里拎着打包小包的,看样子,不是给不起小费的主儿。可是吃了饭交了饭钱拔腿就走,说要到 × × 商店购物,不认得路,向刚才侍候他们的服务员打听路。这位妹子眉头一绉,计上心来,给他们说,给他们说,路不远,但是要过地道桥,要经红绿灯,不是很好走。一位旅客问:“您(用上您字了)能不能帮个忙,送我们一趟?”“忙是可以帮,可是……”,没等服务员的话说完整,另一位旅客抢着说:“这忙不能让您白帮,我们按出租车给你钱,多点也没关系。” 本来不远的一条路,我们这位打工妹,学起国内一些出租车司机的做法,拉上他们七拐八拐的,运用一个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把他们应付而没付的小费要了回来。 下面转载一段: 崔永元眼中的美国社会——读《部长的邻居》有感(原文载于《文摘周刊》2010年10月15日 作者李良旭) 一次,央视著名主持人崔永元在美国前教育部长威廉•贝特家采访时,发现她的别墅花园崔永元沈群谈美国洋房很豪华、很气派,他心想,住这么好的房子,这位部长家的那些邻居,一定不是达官就是显贵。 出于职业的敏感和习惯,崔永元采访完这位部长,就随意地问起她的邻居都是什么人?部长笑着说:“我的邻居,左边住的是一名修下水道的水管工,右边住的是一名超市营业员,他们住的房子和我是一样的。惟一不同的是,左边人家的下水管道从来没有堵塞过,而我家的下水道却常常堵塞;右边人家下班后,可以从超市顺便买些菜回来,在我下班后,却还要到超市去买菜。他们虽然都是蓝领,但收入并不低,与我这个部长收入不分上下,社会地位很高。” 崔永元疑惑地问:“你家下水管道堵塞了,不能请那个修下水道的邻居到你家来修一修吗?你是一位部长啊!” 这回轮到这位部长惊讶了,她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因为他有他的维修单,有他排的顺序和计划,不管你是教育部长还是总统,必须要排队,排到你才是你,而且是有时间约定的。我没有任何特权指令他为我做什么。”部长言犹未尽,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人才啊,比我聪明多了。如果我从部长的位置下来了,还真的不知道能于些什么?” 崔永元一行从部长家出来时,正好看到部长的水管工邻居驾驶着一辆奔驰小汽车下回家了。他从车上下来,看到部长送客人出门,俩人很亲切、很自然地打着招呼。部长与水管工、超市营业员做邻居,不仅没有感到身份降低,反而感到荣幸。因为这些邻居在这位部长的眼里,同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社会分工的不同,并没有降低他们在社会上的地位。这种平等和尊严,体现了社会的文明和进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