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朝演義七十:悼念總理民眾吶喊清君側 皇上發怒軍警鎮壓不手軟 巴山老狼 著 第八篇 : 文化大革命狂飈(下) 林彪的發跡和滅亡 鄧小平復出又倒台 毛澤東嗚呼哀哉 第七十章 悼念總理民眾吶喊清君側 皇上發怒軍警鎮壓不手軟 世界上的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當毛澤東打倒劉少奇時,中國人民發了瘋似地跟着吼,當毛澤東弄死林彪時,中國人民在一陣驚詫後默不做聲。當毛氏夫婦要打倒鄧小平的時候,中國人民終於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吶喊。而這吶喊之聲的導火索竟來自於毛氏夫婦對周恩來近乎於的公開的點名批判! 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五日,《文匯報》頭版發表新聞稿《走資派還在走,我們就要同他斗》。文中竟說:“黨內那個走資派要把被打倒的、至今不肯悔改的走資派扶上台。”這明白無誤地批判周恩來的文章今舉國上下群情激憤,數日之內,全國各地向《文匯報》發的抗議信件、電文達四百多件,抗議電話達數千次。人們強烈要求《文匯報》向全國人民交待事情真相。 以《文匯報》批周文章為導火索,此前零星的悼念周恩來的自發活動,演變成了全國民眾的大規模抗議活動。 三月二十八日,南京大學數學系四百餘人在李西寧帶領下,抬着周恩來遺像和花圈遊行,沿途群眾紛紛加入。三月三十日,南京大學學生在車站工作人員幫助下,用柏油和油漆在過往南京的列車上刷出“揪出《文匯報》的黑後台、誰反對周總理就打倒誰”的大字標語。 南京市民的悼念活動震動了中共最高層。四月一日,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討論南京和全國各地的悼念周恩來活動問題。根據毛澤東的指示中共政治局作出決定,向全國各地發出電話通知,通知中說:“最近幾天南京出現了矛頭指向中央領導同志的大字報、大標語,這是分裂以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扭轉批鄧大方向的政治事件,要立即採取措施全部覆蓋。要追查這次事件的幕後策劃者和謠言製造者。” 抽刀斷水水更流。就在中共政治局開會討論南京事件的前後,以北京為中心,出現了世界矚目的、自發的更大規模的悼念周恩來和抗議批鄧的活動,史稱“四、五運動”。 三月三十日,北京市總工會工人理論組曹志傑等二十九人在天安門廣場人民英雄紀念碑南側貼出了第一張悼念周恩來、聲討江青、張春橋的悼詞。一夜之後,天安門廣場紀念碑周圍即出現了數不清的悼詞、小字報等。許許多多的單位和個人到廣場舉行悼念周恩來的活動。 四月一日,堆滿花圈的廣場和無數悲痛、憤怒的人群使得廣場分外肅穆、莊嚴。山西鄔城路三局機電隊工人王立山在紀念碑上貼出“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灑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的詩更激起了人們對毛澤東手下幾個左派文人的怒火。此詩後來作為北京市OO一號反革命案件追查。 四月二日,北京重型機械廠工人製作的第一個鐵花圈送到天安門廣場。國科學院一O九廠職工在人民英雄紀今碑上立起四塊巨型詩碑,上寫“紅心己結勝利果,碧血再開革命花,倘若魔鬼噴毒火,自有擒妖打鬼人。”矛頭直指江青等人。 四月三日,天降小雨,天色陰沉。天安門廣場的悼念活動更顯凝重。無數的花圈向紀念碑周圍的廣場延伸擴展。這天到天安門廣場上悼念的人群達數十萬人之多。到晚上花圈比白天多了幾倍。深夜廣場上還有數千人不肯散去。 四月四日,北京天安門廣場上的悼念活動達到高潮。這天是中國傳統的祭典親人的清明節,再加上是星期天,到天安門廣場的群眾達二百萬人之多。無數的花圈、無數人的慷慨激昂的演講,無數的聲討江青等人的詩詞悼詞祭文把祭典周恩來的活動推向了最高潮。 就在首都數百萬人的悼念周恩來聲討江青等人之時,中共高層連續開會,策劃準備大規模的武力鎮壓。 四月一日晚,中共局再次開會,對全國各地的悼念活動中流傳的所謂“總理遺囑”定為階級敵人的造謠,是為干擾當前批鄧大方向,要進行追查。北京市公安局長劉傳新奉命召集公安局會議,並在會上說:“清明掃墓是舊傳統,舊習慣,要阻止群眾送花圈。現在反革命破壞活動相當囂張,凡是紀念碑前反動的東西要堅決搞掉。” 四月二日,北京市各單位傳達了中共“南京事件的電話通知”,首都民兵、警察、衛戍區部隊組成機動力量,隨時準備出動對悼念人群進行鎮壓。 四月三日凌晨四點三十分,王洪文到天安門廣場察看現場。回去即對公安部安部負責人打電話,命令將“反動詩詞拍下來,準備將來破案。”從這天起,一些在天安門廣場貼小字報的人遭到便衣跟蹤。 四月四日公安部負責人親自到天安門廣場部署取證和偵察工作。北京市公安局召集會議,要求“車輛準備好,拘留所、收容所準備好。”當天晚上,中央政治局再次開會討論天安門廣場悼念活動問題,認為:“這是反革命事件,文化大革命以來沒有過象這樣的逆流。是反革命煽動群眾,藉此反對毛主席、反對黨中央,干擾破壞鬥爭的大方向。”會議決定:在全國揭露敵人的陰謀,發動群眾追查政治謠言,在五一前搞一次大反擊,立即清理天安門廣場的花圈和標語。抓反革命、調民兵和公安人員在廣場周圍阻止群眾送花圈和集會,調衛戍區部隊在二線待命。毛澤東聽取匯報後,當即批准了政治局的這一決定。一場血腥的鎮壓即將開始。 四月五日凌晨,天安門廣場花圈被全部洗劫,在現場的五十七名群眾被逮捕關押。五點十分,廣場聯合指揮部奉命將天安門廣場的路口把守,不准群眾進入,紀念碑則由軍隊、警察、民兵組成封鎖線層層圍住。 凌晨六點鐘,北京市一七二中三十多名學生抬着花圈、輓聯,衝破警戒線進入天安門廣場,在場學生群眾一道進行了悼念儀式。七點半鐘,一中年軍人在紀念碑前向群眾喊話說:“大家不要這樣搞了,中央已作了決定,不要再送花圈了,你們這樣悼念周總理的做法是不對的,大家快回去。”在群眾的一片譴責聲中,這軍人慌忙溜走。八點三十分左右,聯合指揮部向人民大會堂東門口增調民兵、警察、和軍人,作好準備。並派出兩輛宣傳車,在人民大會堂門口反覆宣講“清明節已過,悼念活動已經結束,請革命同志離開廣場。要警惕一小撮階級敵人的破壞活動。憤怒的群眾當即包圍兩輛宣傳車,其中一輛在被迫喊了“周總理萬歲”後被放行,另一輛宣傳車被在場群眾掀翻。九點左右,一持有清華大學機械系聽課證的人說:“用這種悼念儀式不好,人已死了,送花圈有什麼用,中央都快表態了,周總理是黨內最大的走資派。”在場群眾當即憤怒追打並將其扭送派出所。隨後幾十萬群眾在大會堂東門口高喊“還我戰友,還我花圈”的口號並與在場的工人民兵、警察發生了激烈衝突。中午時分,群眾包圍了聯合指揮部並派出四名代表向指揮部頭目交涉,提出:歸還花圈、釋放被捕群眾、保障群眾悼念總理的權力。三項要求。談判毫無結果。十二點五十八分,憤怒群眾焚燒了指揮部頭目們乘座的上海牌小轎車。下午五點左右,一輛為指揮部里工人民兵送飯的麵包車開到指揮部的小灰樓時又被憤怒的群眾燒毀,同時停放在小灰樓前的兩輛吉普車也被燒毀。群眾又衝進小灰樓將小灰樓放火焚燒。就在憤怒的群眾焚燒吉普車時,北京市公安局設立西路指揮部,出動民兵五萬、警察三千、衛戍部隊五個營,帶上木棍分別在中山公園勞動人民文化宮、歷史博物館、二十八中、空軍招待所等地集結待命。 四月五日下午六點二十五分,天安門廣場的高音喇叭開始播放中央政治局討論後由吳德市長宣讀的廣播講話,全文如下: 同志們,近幾天來,正當我們學習偉大領袖毛主席的重要指示,反擊右傾翻案風、抓革命促生產之際,極少數別有用心的壞人利用清明節蓄意製造政治事件,把矛頭直接指向毛主席、黨中央,妄圖扭轉批判不肯改悔的走資派鄧小平的修正主義路線、反擊右傾翻案風的大方向。我們要認清這一政治事件的反動性,戳穿他們的陰謀詭計,提高革命警惕,不要上當。 全市廣大革命群眾和革命幹部要以階級鬥爭為綱,立即行動起來,以實際行動保衛毛主席、保衛黨中央、保衛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保衛我們社會主義祖國的偉大首都,堅決打擊反革命破壞活動,進一步加強和鞏固無產階級專政,發展大好形勢。讓我們團結在以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周圍,爭取更大的勝利。 今天在天安門廣場有壞人進行破壞搗亂,進行反革命破壞活動,革命群眾應立即離開廣場,不要受他們的蒙蔽。 吳德講話後,多數群眾懾於共產黨暴政而撤離,少數人繼續在廣場逗留。 晚上九點三十五分,廣場瞬間燈火通明,埋伏在周圍的工人、民兵、警察、衛戍區部隊手持大棒包圍廣場,對未撤離的群眾亂棍毒打,逃跑不及的統統被捕。 在共產黨的暴力之下,轟轟烈烈的中國人民首次自發的、以悼念周恩來、反對江青、張春橋等人的大規模群眾運動被鎮壓下去了。“四、五運動”是中國人民對共產專製造成的人民生活的極端貧困的強烈不滿的情況下發生的,是一場以擁護周恩來、鄧小平等主張發展生產的中共領導人的群眾運動。但客觀地說,“四、五運動”只是宋江式的造反――反貪官不反皇帝。整個悼念活動期間天安門廣場上只有忠義堂的奴氣,而無聚義廳的豪氣。只是愚昧的人們歌頌忠臣、反對奸臣的忠君行為。在人們心目中,天子始終是“聖明”的,只是被奸臣所蒙蔽,人們想的只是“清君側”,要毛澤東親君子、遠小人。而對江青的指責也帶有中國人傳統的女禍思想的印記,而江青在文革十年中的所作所為又那一次不是毛澤東的授意?甚至江青在公眾場合的每一次重要發言都是事前與毛澤東商量過的。雖然毛澤東有時也裝模作樣地批評一下江青,但那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其骨子裡是時時處處地在為江青着想的。“四、五”運動與五十七年前的“五、四”運動相比實在是一種歷史的倒退,“五、四”運動尚且在呼喚“德先生、賽先生”,而“四、五”運動僅是要“清君側”,要“忠臣”上台。由此可見二十多年的封建共產專制對人們的思想毒化到了什麼程度,人們的思想意識倒退到什麼程度。人們唯一的願望就是盼望出一個為國為民的忠臣,盼望皇帝老兒不被奸賊所蒙蔽。人們思想的倒退乃是社會政治制度倒退的結果。數百萬自發悼念的人民群眾心中沒有一點民主、科學、公民意識,只是把希望寄托在鄧小平身上,這又為日後鄧小平復出後搞毛澤東式的封建法西斯血腥專制奠定了思想基礎。 幾年前,網絡上有文章說:一九七六年“四、五”期間悼念周恩來的民眾運動是鄧暗中指使和策劃的。此說不知是否屬實?就算真是這樣,其中也有民心對周恩來的同情和對毛澤東文革暴政的不滿和反抗。 四月六日,凌晨,在北京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們開會聽取有關天安門事件的匯報,認為北京的群眾運動具有“反革命暴亂性質”。 四月七日,毛澤東聽取了天安門事件的匯報後,發出指示:要公開發表《人民日報》記者現場報道和吳德的廣播講話。解除鄧小平黨內外一切職務,保留黨籍,以觀後效。華國鋒任總理、黨的第一副主席。並說:“中央政治局作決議登報。這次,一、首都,二、天安門,三、燒打,這三件事好,性質變了。” 從毛澤東嘴裡吐出的、經太子毛遠新傳出的、莫名其妙的什麼一、二、三,可以看出一個命若游絲的老人其思維已混亂到什麼程度。語言含混、詞不達意的老朽居然還牢牢地統治着一個大國,權力至死都抱住不放,這樣的事在一個文明國家裡幾乎不可想象。這一腐朽醜陋的社會現象只有在古代的奴隸制國家、封建國家和當代殘暴的共產專制國家裡才有。共產專制使中國歷史倒退到幾百年前的封建社會。 四月八日,《人民日報》公布了關於華國鋒任國務院總理、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撤消鄧小平黨、政、軍一切職務,保留黨籍以觀後效的決議。公布了吳德在天安門廣場上的廣播講話,並以《人民日報》工農兵通訊員、《人民日報》記者名義發表了《天安門廣場的反革命政治事件》的報道,把天安門廣場悼念周恩來的群眾運動比之為一九五六年匈牙利的“反革命事件”,給鄧小平栽上了“鄧納吉”的桂冠。 若干年後,當筆者看了有關匈牙利事件的全過程的資料,不禁對江青等人把鄧小平比作納吉而啞然失笑。實際上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匈牙利事件是真正的反抗共產專制、爭取民主權利的人民起義,而天安門事件僅僅是要清君側。鄧小平與納吉則是兩股道上跑的車,走的不是一條道。納吉在匈牙利要建立真正的民主的獨立的匈牙利,鄧小平只是在中國人民苦到極點之時給了人民一點甜頭,讓人民看到了一點希望。實際上鄧小平與毛澤東沒本質上的區別,只有一是好皇帝、一是壞皇帝之分,他也是一個大獨裁者,不過他的獨裁比毛澤東的獨裁稍好一點,他讓人民吃飽了飯,僅此而己。 四月八日至十日,在中共中央的嚴令下,各省、市、自治區、各大軍區、各省軍區分別舉行盛大集會和遊行示威,表態擁護毛澤東的決定。四月十日,《人民日報》發表題為《偉大的勝利》的社論,說鄧小平是黨內最大的死不改悔的走資派。五月十六日,《人民日報》、《紅旗》雜誌、《解放軍報》編輯部聯名發表《文化大革命永放光芒――紀念中共中央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通知>十周年》的文章,將鄧小平與劉少奇、林彪相提並論,聲稱:“十年來,我們同劉少奇斗、同林彪斗、同鄧小平斗,這一次次的鬥爭證明:資產階級就在共產黨內。”並發表了毛澤東年初的最新指示:“不鬥爭就不能進步。”“八億人口,不鬥行嗎?”把鄧小平的名字與劉少奇、林彪並列,表明鄧小平的性質已經是敵我矛盾了。 就在批鄧運動的高潮中,中共黨內、軍內的元老朱德於一九七六年七月八日病逝,享年九十。朱德是中共軍隊的創始人之一,在共產黨幾十年的武裝鬥爭中建立了卓越的功勳。此人生性敦厚,從無整人害人之心。高崗事件時,朱德站在了高崗一邊,廬山會議上又為彭德懷說好話,文革中對毛澤東的作法不滿,又成了衝擊對象。因此被視為老右傾分子。無奈“朱、毛”的歷史淵源,且朱德對毛澤東地位及後事安排不構成一點威脅,因此毛澤東也沒深究。加之年歲太大,少問政事。得終天年,也是一大幸事。 近年互聯網上有消息說朱德是被毛澤東害死的,福州軍區司令員皮定均因懷疑朱德的死因而揭開了朱德面紗,發現朱德是中毒而亡。皮定均因此而在回福州的路途上被滅口。此說有待史家的進一步證實。還有一說是通知朱德到人民大會堂開會,朱德去了,等了兩個多小時不見人影,會堂里開着冷氣,朱德年齡大受不了而得重感冒死。 七月二十八日深夜,河北唐山、豐南發生強烈地震,死亡人數達二十四萬餘人,這是自在人類以來地震災害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全世界的國家紛紛伸出友誼援助之手,想減輕唐山人民的痛苦。然而毛澤東不知出於何種心態而一概拒絕。這使得成千上萬被埋在廢墟下一息尚存的百姓們不及救助而氣絕身亡。也許毛澤東認為“抹掉一個唐山算不了什麼,地球照樣轉動。”死掉二十多萬唐山人更算不了什麼,毛澤東不是在一九五七年就宣稱:打世界大戰極而言之中國人死掉一半還有三億嗎?在毛澤東眼裡只要他的江山在、權力在,人民的生命只是螻蟻般地賤得不能再賤了,死他幾十萬有什麼關係? 一九六六年文革之初有河北邢臺大地震,一九七六年毛澤東死文革結束時有河北唐山大地震,從天人感應的角度去看又是一種什麼預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