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的最後一天,我在博客貼了題為《家花依舊斜如霞》的亂談,以杜牧《山行》的韻腳為題胡侃一通,內容極為一般,就更不可能上導讀,我自己也再未回顧。2010年4月初,偶爾發現此文後有一FEILIPU的網友於2009年11月末的留言,補充了杜甫和北宋王禹偁的兩首相同韻腳的詩,王禹偁的詩我還是首次讀到。那時剛巧讀過南宋詩人葉紹翁一首同韻腳的詩,所以就以此作為對FEILIPU網友晚到的答覆。當時心想事過近半年,網友應該早已不記得這件事了,所以回貼後心裡自覺踏實了,也就再不惦記着這件事了。近多半年以來,家事公事纏身,即使有心思,也難得有時間給自己一個精神發泄的機會。今日猛然發現,FEILIPU網友在5月底又一次光顧幾乎荒蕪的小園,再次留下兩首同韻歌詞,都是首次見識,特別是《媽媽,你在哪裡?》很動人心扉。FEILIPU網友的盛情極為難得,也使我非常感動。這虛幻的網絡世界裡,也能體驗到“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情懷。今天就索性拋開手頭的活計,再侃侃“家、花、斜”。 多讀唐宋詩,就會感受到“家、花、斜”的確是一組比較常用的韻腳。不包括由此而來的衍生韻詞,僅以“花”“家”“斜” 為韻,就目前所涉獵,就有唐代的杜牧、劉禹錫、韓翃、張泌,北宋的王禹偁和南宋的楊萬里、葉紹翁的七絕數首。儘管《山行》是不是杜牧所寫尚無定論,不過這首詩應該是其中最好的,其次就應屬劉禹錫的《烏衣巷》。 山行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烏衣巷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劉杜雖然在此分出高下,但並不意味着杜牧的文學成就在劉禹錫之上。劉禹錫是中唐著名的文學大家,他的詩也不在杜牧之下,想必你也讀過或聽過他的這首詩吧: 竹枝詞二首(其一)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楊萬里是南宋最著名的詩人之一,他的西湖荷花寫得既有風韻又有情調: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不過我覺着他的這首描寫一株芙蓉開紅白二色的詩卻很搞笑: 芙蓉照水弄嬌斜,白白紅紅各一家。近日司花出新巧,一枝能著兩般花。 詩本身也不錯,我怎看怎覺着萬里同志不是因為有感才自然而然抒發感懷,而是為套用“家、花、斜”刻意而為之。如果這點小事也值得如此道來,在下也願獻醜: 下班時分日西斜,日頭落山方到家。兩葷三素酒一碗,知心婆姨勝野花。 我也就是在這裡逗個樂子,秀才有時候雖然有些矯揉造作、自我陶醉,但是動口不動手,對創建和諧社會並無危害。很多年前看過一小故事(當然有很多版本),講的是四個秀才去登泰山,打老遠看到泰山的模樣就止不住興奮起來。 第一位出口即得首句:“遠看泰山黑壓壓,” 有人緊跟道:“上頭小來下頭大。” 另一位略加思索後吟誦出:“有朝一日倒過來,” 最後那位立即接口:“下頭小來上頭大。”。 我每次想到這裡,就會止不住笑意寫在臉上,不是譏笑這四位秀才的酸腐,而是感嘆:第三位真是天才,要不然怎能創造出“有朝一日倒過來”如此匪夷所思的‘神話’呢?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