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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编
第四章 东方追赶上来(一)
本章时间段为公元前14000年至前1000年,叙述了城市、国家和阶级的形成。农业扩散至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之后,城市和国家出现,从而推升了社会发展。东方的发展同样遵循类似的轨迹。但是,发展悖论同时发生作用,两河流域与埃及的衰落使得东方缩小了和西方的差距。
图4.1 目前为止历史的形态:第二章中描述的在公元前14000年和前5000年间西方在社会发展上的领先
图4.2 前进、向上、分离与汇合:公元前5000年至前1000年间东西方社会发展的加速、分化以及趋同
两河流域与埃及的兴衰
公元前14000年至前5000年西方的社会发展指数已经倍增,侧面丘陵区的农业村落逐渐扩散至中亚和大西洋沿岸。尽管侧面丘陵区到两河流域不过是几天的路程,然而直至公元前5000年,农业对美索不达米亚仍几乎毫无影响。但是灌溉技术逐步完善后,美索不达米亚变得比侧面丘陵区更加高产,农人们改变了地理的涵义——经济学家称之为后发优势。
城镇变得更大更复杂的原因可能是约公元前3800年印度洋季风的减弱使得春雨下降,收成受损,迫使人们不得不聚集在几个更大的地点以求自存,从而出现了中央集权的管理方式。管理者们起初可能利用了神庙进行管理,最终由祭司变成了国王。乌鲁克(Uruk)成长为可能多达两万居民的城市,后来发展为邦国。美索不达米亚发明了管理、会议和记录,这些发明经常始终是社会发展的引擎。组织(Organization)使得侧面丘陵区和黄河岸边的村庄变成了城市、国家和帝国,而组织的失效则导致其崩溃。管理者既是英雄,同时也是恶棍。
农业在埃及的引进大获成功,而约公元前3800年不利的气候同样使管理(Management)在这里生根发芽。到了前3300年,上埃及出现了三个小型的邦国。邦国间相互征战,到了前3100年尼罗河流域统一,出现了世界上最大的王国,可能拥有大约一百万臣民,象形文字亦在此时突然出现。约前3100年蝎子王征服下埃及的时候,乌鲁克的扩张骤然终止,该城化为灰烬,大多数具有乌鲁克风格的新地点被神秘废弃。约前2700年,自称为苏美尔人的南美索不达米亚人四分五裂,形成了三十五个城邦。乌鲁克的瓦解使得统一的埃及成为西方的主要核心地带。
埃及和乌鲁克何以分化则不得而知。苏美尔的国王们自称像神,而埃及的国王们则宣称自己就是神。自我神化在我们大多数人看来是精神病,在五千年前也不是小事。国王们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我们只能猜想出几种方式。
萨尔贡(Sargon)在前2334年建立了阿卡德城(Akkad)。他利用洗劫叙利亚和黎巴嫩的财富,建立了一支五千人的常备军。随后萨尔贡把矛头对准了其他苏美尔人,如同八百年前埃及的统一者们一样文功武略拔城陷地。到了公元前2230年,苏美尔和埃及的两个核心地区使侧面丘陵区黯然失色。
当核心地区的竞争推升社会发展的时候,在叙利亚、累范特(Levant, the)和从伊朗到现今土库曼斯坦的地带,一系列城市取代了简陋的农庄。克利特岛即将建造宫殿,壮观的神庙将耸立在马耳他岛。在西方世界最西部的边陲、大西洋冰冷的英国海岸,据估计人们花费了三十万个工时建造了最神秘的遗迹——史前巨石柱(Stonehenge)。这些聪明的人猿正在稳步推升社会发展。
然而,五十年后,在整个西方核心地带,国家四分五裂,人们争斗不已背井离乡。在此后的千年里,一系列混乱接踵而至,如脱缰的野马无法掌控。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造成社会发展倒退的正是社会发展自身。提升的社会发展使得核心地区的经济、社会与文化同临近地区交织在一起,扩大了核心地区,增强了它们征服环境的能力,并提升了社会发展。然而,日益增加的复杂度的代价却是不断增加的脆弱性。这是发展悖论的核心,过去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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