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见网络上关于唐骏博士学历打假的事件,剧团想起曾经亲眼所见过的假博士现原型的 事情来。
张博士作为博士,在西南一所重点大学教书多年,教研究生基础课,口碑不错,平日里人看上去很朴实,黑黝黝的皮肤,中等个子,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性情平和,说话声音低沉,且平缓。不知道是怎样调入这所大学来教书的。
张博士同许多从农村出来的中年男人有相同的一点,就是在人生目标初步实现了以后,跟农村的老婆离异,在大城市里面寻觅到条件比较好的“剩女”再婚,还喜得贵子,生活事业可谓双丰收。
张博士有个杀手锏,每每在关键的时候,特别是在对待上级的时候,他总要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某某元帅曾经谆谆教导我,他老人家说......”,至于具体说了些什么,那得看他当时需要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而言语的事情。张博士说他的家乡,而且是他那个村庄,出了一个中国的大元帅,而这个大元帅跟他还是远亲。 拉着这面大旗作虎皮,怕就怕你有胆量的还不信这个?!
张博士曾经靠着一张假博士文凭,还是评上了副教授职称,出问题是在评升正教授的事情上的。当时他踌躇满志地,当仁不让地作为唯一的竞争胜出者进入了最后的评审阶段,不幸的是评委们多次要求张博士出具博士证书的原件,张博士总是借口推延,评委们发现他出具的复印件上面都有问题,于是来了真格的,最后张博士不得不承认他自己的真实教育程度为大专。
大家对于张博士假博士文凭的事件还是感到意外,因为张博士平日里给自己假定的这个角色,扮演得太认真,太一丝不苟了,他早已经进入这个角色了。事出之后,还有很多人为他说情,有个人还亲自告诉我:“其实张博士讲课讲得很不错的,总比那些肚子里面有货,但是是茶壶里面倒汤圆的人要好得多嘛。”(茶壶里面倒汤圆的意思就是没有口才,不能把自己的才能表达出来)。言下之意就是文凭并不等于能力。
记得有一次科技成果展览,张博士把他获奖的证书都拿了出来,其中包括“优秀共产党员”证书,“先进工作者”证书,甚至还把校庆赠与的50元人民币的赠与书也拿了出来,有人提出异见:“怎么把这些个证书都拿到这里来了呢?是科技成果展览,又不是优秀事迹展览。”
总之,事情出来过后,停课是自然的事情,说三道四的人也多的是,奇怪的是帮张博士喊冤的人却不少,大有张博士不单人缘好,而且还不能屈才那个味道,只是栽在了评职称的事情,冤枉啊。
最后在会上,还是比张博士资格更硬的雷教授,当着张博士的面,严厉批评了张博士作假的事情,并要求他应该对这起事件做出检讨和悔改的姿态出来,雷教授说:你的问题是假博士,而不是窦娥冤!
于是大家才又安静了下来。
可是安静了没有两天,当时为新华社四川分社的《蜀报》,却更详尽的报道了假博士的事件前后,还专门派出记者到校方作过责问式的采访。后来,国内一有风吹草动,中宣部就得跟这些地方报纸打招呼,不能乱讲话,后来这个报纸自然也就消失了。
假博士现原型过后,张博士还是亲自多次找到学校的领导们,诚恳如初,他把各种发表的文章拿出来给他们看,充分肯定了自己所取得的良好成绩,以及表现出的不可忽视的才能,当时西部开发的号角又吹响了,于是,张博士最后被安排到西部开发理论研究办去工作了。
最近,马未都在他的博客上面写了《诚信》一文:“幼儿第一次说瞎话表明他心智开始成熟,这句对于他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瞎话说明他已知道掩饰。这是幼儿心理学很重要的常识,伴随每一个人的成长。
成人说瞎话已没有这么简单,他有明确的目的性,利用他以为最低的社会成本,以期获得最高的社会利益。而社会也没那么简单,它深知个人最低的社会成本,聚集起来就会成为社会的最高成本,如不遏制,整体社会就无法获得利益。
所以,社会推崇一个最有价值的道德体系——诚信。这一体系不分今古,不分中外,没有文化的差异,乃普世原则。但是,仍有人愿意说瞎话,在不被戳穿的前提下,他会受益,他会自得,他会以为全体社会就是个傻子。
今天,我们几乎生活在一个被瞎话包围的社会,多数时忍无可忍;我们不知在商业社会中如何生存,我们需要辨识每一句与己无关的话。如果没有勇于打假的人站出来,社会很多时候就是一团糨子。最可气的就是一些已被社会标榜的精英,被抓住把柄后只会辩解,不会道歉;其实道歉是诚信唯一救赎的作为,是通往再生的唯一道路。
人言为信,其欠是欺。古人造字时已在阐明个人生存之理。尽管说瞎话是幼儿心智开始成熟的标志,但成人后再说瞎话则是不成熟的标志。尤其为瞎话辩解属于蠢行,明眼人看可笑之极。“胁肩谄笑,病于夏畦。”先贤说得多有意思啊,缩敛肩膀,一脸讨好般地遮盖,比三伏天在田头干活还累呢!”
剧团最后要说的是,虽然当今连君子风范都成为了奢谈,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起码的对错,羞耻之心还是应该有的吧。